高天睿送我到小区门口,我没让他进去,省得取卡麻烦,我们这个小区的治安一向很好。
你看,小区的保安果然很负责任的揪住了一个可疑人物,正在我住的那栋楼门口,三三两两的人头攒动,似乎还有争吵呵斥的声音,难得的热闹。
我猜想可能是抓了小偷什么的,在这个和谐的社会,出点乱子,八卦的心情就上来了。我迅速围了上去,原来是两个保安和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拉扯着,不知道是哪家的男人这副模样被保安拖住真是丢人。
“安小姐,你来得正好,这个人是不是你认识的人。”保安看我围过来,连忙抓住我。
“什,什么?我怎么会认识这个人?”我急忙否认,下一秒我就愣住了,原来丢人的那个是我。
喝醉酒的男人听到声音扭脸一看,嘿嘿的笑了起来,正是顾泽宇。
我很想当做不认识这个人就这么走过去,可是顾泽宇看到我就扑了过来。
“我是她男朋友,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我在这里等她犯法啊?”顾泽宇口齿不清的说,说得还振振有词。
保安为难的说:“我们看他喝得醉醺醺的,一直坐在这里不肯走,怕出什么意外。你来了就好了,这人就交给你了。”
保安像丢下一个难缠的包袱一样,摔下顾泽宇就走。
我只好千恩万谢的把保安送走了,却不知道拿这个人该怎么办。
“安静,我就知道你不忍心丢下我。”顾泽宇厚脸皮的贴过来,一身的酒气。
我把他推开,赶紧打电话给可人:“可人,赶紧过来把你所谓的表哥拖走。”
“什么?他又去你那了?八成又喝多了吧?”可人电话那头传来很嘈杂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不用说又跟着哪个狐朋狗友蹦迪去了,当然她的狐朋狗友除我之外。
“嗯,猜得很对,所以,你赶快来把他弄走。”
“不行啊,安静,我一个女孩子拖不动一个醉鬼,去了也没用,要么你再将就一晚上,把他带回家,要杀要剐随你便了。”听可人的语气,她是铁定不会来的。
我威胁可人:“你不管是吧,那我就把他扔楼下了。”
“好吧,你就扔楼下吧,或者报警也行。”可人居然把电话给挂了,她是笃定了我不会做出那么没人性的事,才敢这么嚣张的。
顾泽宇一反常态的安静的看着我打完电话:“安静,你家里还有我的衣服。”
“你放心,我明天就把你的东西都打包好放门口,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安静,我们真的不能挽回了吗?”顾泽宇问。
“不能。”我肯定的回答。
顾泽宇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两腿交叉的划着s型朝前走去。看他歪歪扭扭的样子,我估计不等出小区,就可能小命不保了。
“你这鬼样子,走去哪啊?”我拉住顾泽宇。
顾泽宇甩开我的手,自己却被惯性带倒在地上:“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鬼样子啊!”
我还真不想看到他这副鬼样子,那就别来让我看到啊?害我的良心又好一阵斗争,终究还是不忍心让他就这么走掉,也许我更害怕出事后的内疚感,我真是欠他的。
我只能求助王博,希望他不会因为惠珊而拒绝我的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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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很快就开着他的宝来车来了。顾泽宇已经被我死拽活拽的弄到了懒人凳上,而且他居然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睡着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送他啊,他又不是我男朋友。”王博人还没下车就开始叨叨,嫌弃的指了指顾泽宇,满脸的不乐意。
“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那既然跟咱俩都没关系,就扔路上呗。”王博满不在乎的说。
“你送还是不送?你不送我就去送了。”我作势要把顾泽宇从懒人椅上架起来,我知道王博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果然王博喷了一句经典国骂以后,抓住顾泽宇的另一只手,动作粗鲁的把他架了起来。
我帮着王博把顾泽宇弄上了车,王博几乎是用了背摔的动作将顾泽宇掼在了车后座上。顾泽宇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这么折腾还能照样呼呼大睡。
我再次重新审视了我的这段感情,再一次发现我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待见顾泽宇。
我对王博颇感愧疚,以顾泽宇现在不省人事的状态,王博也只能把他拉回家去了。
王博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临走前瞥见我肩上还背着包,问我:“这么晚了,你上哪去了?”
“没去哪,我刚回来。”我说。
王博重新从车上下来,冲到我前面:“高天睿没送你回来?你们去哪了?”
“去他家了,说了会话。”
王博一脸的不相信,看着我直摇头:“真的只是说了会话?”
“不然你以为呢?”
王博嘀咕了一句:“这小子动作挺快。”
王博一脸沉思的再次上了车,突然伸出脑袋吼道:“好事都找别人了,这种破事也让他做啊,找我干嘛!”
王博的突然一声吼,吓了我一跳,等我回过神来,他的宝来已经开出去很远。
王博说的确实是事实,只要一有破事我就会想到王博,我好像已经习惯每次都是王博帮我排忧解难。
就算现在高天睿站在我的面前,我想我也不会让他帮我这个忙。在高天睿面前我只想展示最好的一面,扳回我那丢失的脸面。
而跟王博,我好像没有任何的顾忌,就像王博说的,从小到大,我在他面前的糗事多得都可以当饭吃了,我早已经没脸没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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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以后,我兑现着和高天睿的承诺,经常性的和高天睿王博混在一起,非常热乎的重温了三人帮的年代。高天睿也兑现了他的允诺,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买单。我和王博打定了主义劫富济贫,心安理得的接受高天睿的请客。
在这段日子里,我把顾泽宇留在我家的东西全部打包扔到了门口,出于人道主义,我打过电话让顾泽宇来取回去。顾泽宇曾经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他不来取,我自会收回家里去,没想到这次我是下足了八年的决心,于是他的衣服和其他物品都被清洁阿姨收进了垃圾桶。
“原来女人下定决心是这么的恨。”这是顾泽宇得知他的东西进了垃圾处理场跟我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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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次,高天睿送我回家,被顾泽宇堵在门口,他说:“你那么狠心就是因为他吧?”
我挽起高天睿的手回敬道:“怎么?不行吗?你从上到下看看,哪点不比你强?”
顾泽宇没有我期望的暴跳如雷或是很受打击,他只是淡淡的说:“看吧,安静,你碰上优秀的男人,也会产生本能的欣赏,这很正常。”
我一时语塞,我说过了,我总是关键的时刻嘴拙,而且常爱反思自己。倒是高天睿在旁边说了一句,简单又明确:“欣赏跟劈腿是两个概念,就好像你喜欢橱窗里的漂亮衣服,你美美的看着那是欣赏,你把他拿出来又不付钱那就是偷,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我在心里热烈的给高天睿鼓了鼓掌,说的真好,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顾泽宇一时气结,终觉得寡不敌众,现在不是辩白的时候,临走的时候扔下一句誓言:“好吧,安静,不管你是哪一种,反正我有错在先,我会一直等你。”
顾泽宇一走,高天睿立刻甩开我的手,他说我利用了他,虽然我主动亲亲热热的挽起了他的手,这点他本应该很高兴,但是动机却不纯,因此他高兴不起来。
不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我跟高天睿还是亲密了起来,我渐渐的有点欣赏高天睿,又或者是有点喜欢他,我不知道是不是顾泽宇说的性荷尔蒙的作用,但应该还不至于产生血清胺。要不是发生后来的事,我预料不到血清胺已经在我的身体里恣意生长了。
在和高天睿厮混的这段日子,顾泽宇带给我的伤痛渐渐的在我脑海里渐行渐远,我就要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