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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是第二个杨伊儿

那天我坐着顾泽宇的车回了家,一路上顾泽宇特别的沉默,嘴巴闭得很严实,连应付应付我的“嗯嗯啊啊”都免了。他熟车熟路的将我送到家门口,一声不吭“嗖”的把车开走了。

我知道他在用沉默来抗议我对他的态度,但我已经没有心情去体会他的感受,只是反复掂量着高天睿会不会已经看穿了我的心事,说不定正为我的自作多情而自鸣得意,想到这我对顾泽宇的恨又增加了几分,他的强出头也只是给我带来了麻烦。

高天睿来过好几次电话,我把电话捂在被子里,既没有掐掉也听不见响,我就这样依偎着电话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电话已经在我的屁股底下捂得滚烫滚烫的。

******

第二天早上,杨伊儿意外的来得有点晚,虽然公司是弹性工作时间,可对新人来说却没有资格享受人人都能享受的弹性。

“你胆儿肥了哈,比前辈们都来得晚?”我站在杨伊儿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杨伊儿揉着太阳穴,明显的脸色灰暗,眼袋加大,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但是眉宇当中却有几分欣喜的表情。

“对不起,安静姐,我下次不会了。”

我有点得理不饶人:“你知不知道对于你的表现,我身上背着考核呢,你要玩也得有个分寸,别熬夜还连累我。”我断定她这副模样一定是晚上去混夜店的成果,现在90年代的孩子,哪个夜生活不丰富的?

我能理解其他孩子,却有点理解不了杨伊儿。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连我自己看着都生气。

“我没有去玩。”杨伊儿委屈的说。

“好了,我不管你去干了什么,别影响了今天的工作。”

杨伊儿连忙点了点头,我正扭头离开,杨伊儿突然又叫住了我:“安静姐!”

“什么事?”

“昨天我是陪顾医生喝酒去了……”

“那恭喜你!对了,以后没必要向我报备,他现在跟我没关系了。”我大方的说,为了表示我的不介意,我故意脸上堆满了笑容,还顺带向她竖了竖大拇指以示鼓励。

杨伊儿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顾医生心情很不好,他昨天喝了很多酒,我不放心才一直陪着他,安静姐,他真的很爱你……”

我立刻打住了杨伊儿的话:“伊儿,你高估我了,顾医生并不是爱我,只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占据了他太多的大脑记忆,只要你够努力,慢慢他就会彻底淡忘我的。”

我的语气有着嘲讽的意味,只是杨伊儿未必知道我嘲讽的其实是我自己,是我和顾泽宇那不可靠的八年感情,而并非嘲讽她,我的内心是鼓励她的。总之这番话我说的很是真诚,我是第一次带着真诚和这丫头说话。

我的真诚也很快燃烧了我自己,看着杨伊儿略带忧伤与纠结的脸我有种想要安慰杨伊儿的冲动,这种感觉让我极度不安的迅速转身离开。

“安静姐,我后悔了,也许我不该介入到你和顾医生之间。”

杨伊儿幽幽的声音传来,我定在了那里,不得不说这丫头是个毫无城府的善良孩子,相较于我而言,她要坦荡得多。

杨伊儿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孩子其实也不轻松,当感情面临考验的时候,三方都同样的受罪,只是我们往往过于放大了自己的痛苦。

这一天我对杨伊儿都特别的慈眉善目,我渐渐忘了她是介入我和顾泽宇感情的罪魁祸首,反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惊诧的发现因为高天睿,我仿佛能够感同身受杨伊儿的痛苦。

******

高天睿终于放弃了联系我,手机上只剩下那天晚上的六个未接。他就像顷刻间人间蒸发,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否曾经出现过。

我又回复了看似平静的生活,也只能回复这看似平静的生活。

王博来骚扰我的频率变得频繁了,只是只字不提高天睿,也很少在我面前提到惠珊。

当宝贵的周末时间,王博依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由的纳闷起来:“喂,今天是周末,你知道周末是多宝贵的黄金约会时间吗?”

“我正在约会啊。”王博接过我刚从菜场买来的菜,仔细看了看:“太好了,有我爱吃的芹菜,是不是炒牛肉啊,记得放点辣椒啊。”

“你约会搞错了对象吧。你再这样漫不经心的,小心惠珊炒了你!”

王博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摆出一副沉思的摸样:“跟朋友约会也是约会啊,难道非得跟女朋友约会?”

我摇了摇头,像这种恋爱的菜鸟,真不知道要从哪里教起,在恋爱方面,王博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我做痛心疾首状:“王博,你会不会……生理或心理上有点……那什么?”

“哪什么?”王博扭头看着我,期待的等着我的后文。

“就是,比如同性恋倾向啊,或者那什么?”我指了指王博的敏感部位。

王博脸腾的红了,挥手弹开了我的手:“你瞎说什么呢!你想试试?”

我哈哈大笑起来,王博又囧又羞的模样让我开心不已,三十岁的男人还像个纯情的十八岁男生。王博涨红着脸狠狠的瞪着我,冲我扬了扬拳头,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别过头嘿嘿的傻笑。

王博的笑像一道阳光挤进了我的眼睛,溜进了心里,这些天的阴霾顿时在王博的笑容里冲散了很多。

王博看我一直大笑不止,紧跟着我,急得都有点结巴了:“安静,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读的是军校,好歹也是个军人,道德观自然比你们这些俗人要强得多。你别瞧……瞧不起我,我……我也就是坚守自己,否则以我的条件,没有一个排也凑够一个班了。”

王博越认真,我就越想笑。

“真的,你别不信。”

“喂,安静,你别把我逼急了。”

“好,我相信,行了吧。”我受不了王博的认真劲,如果我不回答他,他大概要纠缠我一天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那么认真行不行。”

******

因为我的玩笑,王博一直嚷嚷着让我补偿他,我只好发挥我的厨艺,对他想吃的菜有求必应。

满足了他的胃,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很快忘记了刚才的玩笑,笑嘻嘻的提议请我去看电影。

我自然满口答应,说实话没有王博陪着我,这看似平静的日子我会过得很漫长。

我和王博选了我最喜欢的三大型男刘青云、古天乐和吴彦祖主演的片子,买好了票。离电影开演还有四十多分钟,于是王博提议去电影院旁边的咖啡厅喝杯咖啡。

我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惠珊,就坐在距离门口很近的位置,正低头将一口蛋糕喂给身旁五六岁大的小男孩。

“嗨,惠珊!”我拉着王博跑过去,“太巧了,你怎么也在这?”

“我带小外甥来看电影。”惠珊抬眼看了看王博,眼神透着股怪异。

看到惠珊的眼神,我突然觉得很心虚,我害怕惠珊对我们产生误会,耽误了王博的好事。

“我跟王博开玩笑结果他生气了,所以为了弥补他,我才请他看电影。”我忙着解释,为了给王博避嫌,故意颠倒了请客的对象。我想我请王博跟王博请我,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在惠珊的心里或许会有不同的感受。

惠珊体贴的笑了笑,没有接话,这让我更觉得心虚,不知道她是误会了还是没误会。

“惠珊,你们看完电影了?”王博倒是显得神色如常,接口问到。

“还没,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惠珊看着王博温柔的回话。

“正好,一会看完电影,我们还在这集合,我送你们回家。”王博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惠珊点了点头。

我和王博坐了下来,一人点了杯咖啡。我觉得今天的咖啡特别的苦,心里有点了了然,又不好过多掺和在王博和惠珊之间,只好努力逗弄着小男孩,直到到了进入放映大厅的时间。

******

看完电影,惠珊依约带着小男孩在外面等着。我们一行四人一起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

王博拉开他宝蓝色宝来车的前门,对我说:“安静,上车,一会我先送惠珊再送你。”

我注意到惠珊原本抬起的腿往后缩了缩,尴尬的回转身子,拉开了后座的门,带着小男孩匆匆的上了车。

惠珊一路上都很沉默,原本她应该坐在我现在的位置上,我从后视镜能看到惠珊脸上的失落,我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男人车子的副驾驶座意味着什么。而今天王博显然失误了,他或许是考虑到惠珊带着一个孩子坐前面有点不安全,却没考虑到前座对于惠珊也是身份的象征。

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替王博解围,暗暗为王博捏了把汗。王博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神情安静而又平稳的开着他的车,偶尔跟惠珊和我聊几句有的没的闲话,丝毫没有感受到车里不稳定的气压。

我虽然感觉到王博做的似乎有点不妥,也觉得对惠珊有点抱歉,虽然我能保证我和王博之间只是单纯的友谊,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任何一个女人都很难不产生些许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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