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面的树木草地也开始发芽,嫩芽在阳光下闪着润泽的光芒,春光明媚,只可惜无人欣赏。
医生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出来,跟在医生后面的乔胜男嘟着嘴说肚子饿,俨然还是一副没有长大的小女孩模样。忆雪不解,“医生,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医生一翻白眼,“你当我神医啊,一下午就能把受到这种刺激的人治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确实受了很大的刺激,而不是装的,可见‘乔帮’应该是真的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好好照顾她,明天我再来,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送走了医生,忆雪把乔胜男安置在房间里,放了电视给她看,自己下楼去找吃的。张力的家里有厨房,但是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对,之前都是张力给怀安做饭的,想到怀安,她不禁又联想到那个妩媚的成熟女人,心里莫名就烦躁起来。
随手发了一条短信,“麻烦你请人送点吃的来,谢谢了。”不知道他现在是在陪着那个女人还是在查“乔帮”的事情,忆雪只觉得那女人的性感红唇在眼前晃得厉害,于是这样客气到陌生的语气,她一赌气就发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怀安都没有回消息,忆雪不禁猜测他到底在干什么,抬脚就出门向怀安的别墅走去。路上的人也都认识她,竟然也没有阻拦的让她一路走到了怀安的大门前。熟悉的屋子,是因为这个屋子曾经住着她喜欢的人,而现在这个屋子看起来有些陌生。
忆雪走进屋子,很安静,似乎没有声音,怀安大概不在吧。站在楼梯前犹豫了一下,始终还是没有办法跨上第一个台阶。如果,她走上楼看到他的床上躺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她又会怎么反应?心里的恨还没有消去,这瞬间涨起来的爱和醋意又该让她怎么处理?
自己始终是来错了么?亲自来这里提醒了他,他也未必会放在心上。他有他的命运,七年以前,她就不该贪恋他的模样,他的独一无二,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怅然若失和踟蹰不决。
摇摇头,自嘲的笑着走进了厨房。
厨房有些乱,但是基本的菜都还有,似乎也比较新鲜,看样子这里仍旧有人经常在做饭。整理了一下剩下的菜,有番茄,茄子,青辣椒,冰箱里还有肉和鸡蛋,那么番茄炒蛋,鱼香茄子,辣椒炒肉,三个菜,两个人吃刚刚好。她想了想,还是又加了两个菜,香葱煎蛋和肉丸子汤。四菜一汤,四个人吃应该刚好。
厨房里的东西都是几个月前用习惯了的,之前租的小房子很不方便,此时做起菜来因为那一份熟悉的感觉而更加得心应手。全身心的投入到做饭当中时,忆雪反而忘记了之前的烦恼,心里轻快起来。
菜很快就做好,她拿碗盛出两个人的分量,大部分的都留给了他们。看了看周围,才又恋恋不舍的往外面走。客厅里的沙发上忽然多出来的一个黑色身影让她的心幕的一颤,手里提着的饭差点掉到了地上。
还是那件黑色的西装,里面是件黑色的衬衣,领口的扣子还解开了两粒。初春的天气,天黑后还是很冷,他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浑身都带着寒气。
“你回来了,‘乔帮’的事情查清楚了没有?医生说乔胜男确实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才变成这样,你还是小心一点。”忆雪这样说,拽紧了手中装着饭盒的袋子,尽量让自己的语速平稳一点。
陆怀安扭头看她,深邃的黑亮的眸子里是冬夜孤寂的冷。他还是沉默,死死的盯着她。忆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拽了拽右手上的塑料袋,把左手缩进了衣服口袋里,抿紧了唇,才挤出来几个字,“那我先回去了,厨房里有饭菜,天冷,趁热吃。”
他还是沉默,只是视线没有一刻从她身上移开。忆雪移步,带一点跟的绒毛短皮靴在地上敲出清冷寂寥的声音。她走得很慢,也许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这么快离开。可是不管走得多么慢,终于还是走到了门口。
“你既然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能够狠心离开,又为什么还要关心我的死活?既然我是你的仇人,有人替你的姨妈报仇,你不是该很高兴么?”他冷冷开口,冰冷陌生的语气,充满了质疑。
忆雪的步子僵了僵,“厨房里有饭菜,我先回去了……”她不知道她在逃避什么,可是搜遍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说完她加快了脚步往外面走,却被人猛的扯回来,狠狠摔在墙上。他双手撑着墙,脸越靠越近。“你既然已经把消息告诉我,为什么还不走,还要给我做饭?梁忆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越靠越近,脸上是陌生的轻佻而又邪气的表情,清瘦而线条分明的小麦色脸庞在眼前被放大,忆雪情不自禁的贴着墙往后面缩,手中的塑料口袋被捏得死死的。她低下头,听到自己心跳如雷。
怀安捏起她的下巴,“你这样跑出去,又跑回来,就不怕我像杀了你姨妈一样杀了你么?”他手上用力,疼得忆雪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对,既然已经费尽心机的离开,既然已经是仇人,既然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又为什么还要再回来,那多做的两个菜又算是什么?忆雪扯了扯嘴角,自嘲的轻笑。“是,我不该回来。您作为一帮之主,看在我们还算旧识的份上,就让我走吧。”
走?既然回来,她又还想能再从他眼皮底下走到哪里?陆怀安幕然睁大眼睛,熊熊怒火从心底一直燃烧到眼里,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再跟他提离开!还说什么劳什子的旧识?他们之间只算是旧识?
他怒火中烧,狠狠吻上她的唇,唇与唇碰到的那一瞬甚至能听到轻微的牙齿相撞的声音。“你……放开!”忆雪挣扎。怀安不但没有松开她,还趁着她说话的一瞬间,把舌头滑入她的口中。带着惩罚一般的霸道热情的吻,像是要夺取她的每一秒呼吸,又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记号。
忆雪用力去咬他,手指牢牢扣进他的肩膀。他吃痛,却吻得更用力,满嘴的血腥味,从口腔翻涌到鼻腔,甜腻的让人窒息。她缺氧,开始浑身发软,双手也渐渐松了劲,终于昏了过去。
她是被冻醒的,醒来时,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打底衣,原来手中的东西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怀安的黑色衬衣敞开,正压在她身上吻着她的脖子,眼里染着****,还带着浓浓的温情,却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温度褪去,徒留下寒冬冰雪的冷,眉宇之间是深深的忧伤和阴郁。
忆雪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眉头,想抚平他眉间的忧愁,眼里是自己都想不到的怜悯。那人看到她这样的眼神,眉头却皱得更紧,狂风暴雨一般又吻上她的唇,口腔里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褪去自己的衣物,托起她的身子,那一团火热毫不犹豫的冲进她的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眼里的泪水汹涌而出。看着她的泪水,他愣了一瞬,又冷了脸,开始在她身体里冲撞。
忆雪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血腥味又重新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身体仍旧是痛,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出来,心里却空落落的。心里很难过,说不清楚为什么,身体是留给他的,可是这样被他拿走,却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想过他和她的第一次,或许是温柔的,或许是甜蜜的,或者是热烈的,却没有哪一种想象会是这个样子。她犹记得她那次生病时,他搂着她的温柔和温暖,他守在她的床边一整夜,他搂着她压抑着自己的****。那样的温暖是什么时候在怀里渐渐消散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室内的温度也很高,枕边的空荡荡的,和她的心一样。脸上还有泪痕,枕头也是湿湿地,她轻笑,真是的,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而且,不过是一场梦,怎么会哭的枕头都湿了。
觉得肚子饿得难受,才想起身去找些吃的。身上一丝不挂,衣服散落了一地,这些无一不在提醒她,刚刚的并不是一场梦。
“你醒来了。”再平淡不过的语句,还是不带一丝温度。怀安端着饭菜进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他只穿了一条长裤,赤脚走在木地板上,左手的手臂上是一条条排列整齐的疤痕,颜色由浅到深,新旧不一。
怀安发现了她探究的神色,还是冷着脸,“我说过,吃饭!还是,你想再来一次?”
忽然明白了怀安说的再来一次的意思,脸不自觉的红了。“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陆怀安轻哼一声,“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见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