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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帝和恶魔

如果说,人的命运是由上帝和恶魔改变的,那肴秋就是恶魔的上帝给制造出来的。

“小秋...你爸爸死了”才小学的肴秋已经开始懂得做饭,洗衣服,自己读书,自己回家,不需要长辈操心。

当所有人都在感叹:“肴秋多么好啊,不用人担心他,可惜有这样的母亲..”

肴秋的父亲姓肴,母亲姓秋,秋天的美味佳肴,他的寓意,肴秋是恶魔的孩子,而上帝给了他一扇窗也没有感受到春天的到来。

肴秋从父亲死后就再也没大笑,任性,喜欢玩具了,他崇拜的父亲被大卡车碾成血路,而母亲也疯了,他平平淡淡的过完了幼儿园,直到小学,关于他的童年,除了识字和做饭,更多的就是照顾母亲的情绪。

傍晚放学,那时候很热,可是没有太阳了,蝉叫着,肴秋没有被热气影响着心情,当肴秋背着几斤重的书包走在路上,晚饭热一下给妈妈吃吧..明天就买些蔬菜,毕竟荤素搭配...

“肴秋,那是不是你妈妈?”路过的同学指着被殴打的女人,肴秋的母亲本是风趣又美丽大方的女人,她在家长会上都是最美最出彩的那一个,肴秋的面容就是女人传给他的,那个女人撕裂的声音让肴秋越走越远,他的心里是复杂又说不出口的,为什么他妈妈会这样?

卡车司机给了法庭钱,一分钱都没有赔,女人疯了,她没了丈夫,儿子却淡定的学习,照顾母亲,考到了年级第一,轻轻松松就是学校的传说。

因为是传说,所以更被关注的不是成绩,而是母亲。

他的母亲是污点,也是比父亲死去更大的悲痛,肴秋看着孤零零的房子,突然的敲门声让肴秋更承受不起生活二字。

“你妈妈欠了这么多钱,看你这个小孩子也可怜,就分期付吧”就这么平淡的话让肴秋更抬不起头。

到了初中,他一人在外租房子,是亲戚给他找的,亲戚对他来说就是个丑闻制造机,大肆宣扬,让人耳目不堪。

一中,是私立,但也是最好的,如果上了一中初中就能踏踏实实进大学的门,高中更别提,高二就会被招过去,肴秋为了上一中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和泪水,如果说,上帝给的窗小,但能通风闻到春天的花香,那,就是夏爸。

夏思思见到肴秋的时候根本没印象,印象最大的就是问题学生,就像宁神,所以为什么好学生比坏学生更容易忘记,就是因为他们太乖了,不需要老师点名。

“你上一中,叔叔给你钱,但是,一定要表现出色”

肴秋做到了,他用着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即使一个人也可以获得荣耀,可是啊,上帝刮的风突然就是刺骨的寒风了。

“肴秋?就算考第一又怎么样?也掩盖不了他小三的儿子的事实!”

“他爸就是被他妈克死的!”

这样的话肴秋听习惯了,他经常在被欺负的时候哭,但老师也管不住那些人,老师只能免费给他补习上课,作为奖励。

“小秋,被别人说没有关系,主要要看你自己的心够不够坚定”

肴秋的精神救赎,是他自己,别人告诉他什么道理,他都不会理会,只有自己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肴秋的青春期时被打过来的。

“别怕..”那个痞子叫春雨,他最严重一次就是把肴秋打的整个右手写不了字,整个身体都动不了,就因为那次殴打,他一个月都没有吃上温饱的饭,都是买的面包配自来水,肴秋没钱看病,他的胃已经出现严重损坏的现象,可他没有说,也没有人出来。

夏爸每个月给他两千块的生活费,他一个月都没有花到100,水电费是自己交的,房租也是,他开始打童工,只要下课就去店里当服务员,因为先发育的原因,他比那些人高了一个头,也在变声器,所以没人发觉。

直到被查出来店里雇佣童工,老板才给他赶出来,一个子都没有,他白干了半个月,肴秋不善于表达,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觉得,没人会懂他。

事实确实如此。

“肴秋就是个大魔王!老欺负人!”那句话已经是十年前了。

幼儿园的肴秋,为非作歹,为所欲为,就是个孩子王,幼儿园的成绩也不好,父亲是公司的小经理,母亲则是舞蹈老师,对于教育,他们是放纵的,对于错误,他们没有承担。

“肴秋真可爱啊”这句话也是十年前了,肴秋从小时候就比其他小孩子可爱,漂亮许多,还会背古诗词,这让一家人都开始了日常的一家三口的生活。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肴秋肯定上辈子欠他们的”软心的女同学会心疼肴秋。

“肴秋上辈子肯定是个坏人!”是小孩说的话,肴秋没有被影响到。

他喜欢下雨天躺在床上看书然后做作业,也喜欢下雨天睡觉,尤其是冬天的时候,但冬天他的身体老是不好。

他喜欢春天的时候买些花做成标本夹在书里,也喜欢夏天做些凉菜吃,喜欢秋天多买点橘子吃,但总容易上火,喜欢冬天窝在家里听歌。

肴秋喜欢听歌,有的歌词虽然也听不懂,但肴秋发誓,一定要在未来看一场演唱会!

他清清楚楚记得每一年的计划和目标,那样就够了,他不觉得枯燥无聊,因为他还要还债,他觉得孤独,但也不会说出来,那种心情,只有他自己懂。

春雨对他来说,就是把双刃剑,春雨会打他骂他侮辱他,让他对这些话麻木,春雨也会偶尔到他家说着威胁的话,晚上却一起睡觉,但更多的,是春雨对他的阴影,是无法补救的。

当肴秋看到自己16岁时,他很开心,因为他可以工作了,他的生日都是写着作业度过的,他从不贪恋一丝丝美好,世界上的美好,都是与他无关的,他一直在谷底跌着。

他看到陈晚晟了,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不怎么好看,看到和夏思思是朋友,她们是一伙的吧……

他不喜欢陈晚晟,尤其是那种态度,但他习惯了。

他眼泪流啊,做梦都是母亲的影子,他睡不着啊,因为父亲最后出差的话:“记得等我回来,暑假了就去游乐园玩”

肴秋是恶魔的儿子,上帝没有怜惜他,直到他碰到了陈晚晟。

肴秋知道陈晚晟其实很勉强和他相处,但是每一次的温暖,他都记得,牵手,对他笑,和他讲话,他认为,陈晚晟是好的。那就是好的,她最好了。

陈晚晟给他的消息,他看了,但没回。

“用你的表现给我们看,你是优秀的,如果你的表现也没有关系,你天生就是给上帝看,你是上帝的敌人”

上帝的敌人是谁?恶魔。

那恶魔的敌人是谁?是他自己。

陈晚晟出现的一点都不晚,但也来不及了,春雨行为让肴秋重创,他不敢睁开眼睛,春雨打得他很疼,疼到晕过去了。

但也习惯了,他习惯了母亲不开心就打他,也习惯了春雨每天活动课拉他去厕所。

肴秋一心想着过好日子,还债,那样就足够了,夏爸给不给他钱已经无所谓了,他有他自己,他习惯了照顾别人放弃自己的规律,他明白自己不优秀就更抬不起头,他要努力,要变得更强才行啊!

他醒来了,他对一切声音够敏感,他害怕突然有个人冲进门把他弄了,他不敢一个人在雷声下睡觉,但还是熬过来了。

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只要他还活下去,生活打垮他的自信心,也磨炼了他超常人的成熟和自律。

怎么办呢?他是不是就这样被击垮了?没有人懂他,他也不需要,很矛盾吧?肴秋想要个人来帮他脱离这个苦海....

肴秋醒了,他的汗布满了枕头。

“你终于醒了”陈晚晟的眼睛很红,他在医院吗?

“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叫都不醒啊!”陈晚晟破音了,她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这样才认识几天的人,这可能就是小孩子的友情吧?

“我...”

“你身体出情况为什么不告诉我!”陈晚晟的眼泪像是不值钱的掉在肴秋扎着针的手上,她爱哭。

爱哭的小孩容易心软。

“对不起..”肴秋低下头。

陈晚晟撕心裂肺的哭着,病房时陈晚晟的回声,陈晚晟哭的头都发晕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祈求自己别再为一个根本不是朋友的人掉眼泪了。

肴秋擦了擦她的眼泪,然后是个大哥哥的形象出现在陈晚晟面前,但陈晚晟哭的实在太难看了,肴秋别过头,什么都没说。

“我会是你的生命一部分,求你告诉我,你的痛苦吧”

肴秋内心的恶魔还在呢喃这。

这个温室花朵,他不能摘。

肴秋没有从阴影走出来,家庭问题,校园暴力,社会冷漠,都出现在他身上,不管怎么改变他的性格,给他好的生活都没用,他骨子里就是自卑的。

肴秋只是冷着脸什么都不说,他忍住感情爆发,只是让他们全走,至于后来,肴秋也不想管了,他们本就毫无瓜葛,他们什么都没有。

上帝的窗,是夏天的暖风,炎热枯燥,且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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