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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二天早饭时间竟然在食堂遇到吴隽,他在我旁边的一排打饭,转身,正对上我的眸。我们都有些尴尬,他移了下眸又看我,低声说:“打饭啊。”

“嗯。”我应,随着队伍向前走。

吴隽匆匆擦过我的肩走开,于是我又各种明媚的忧伤。

第一节下课庞菲菲竟然来找我了,这真让我意外,我以为这事之后出头的会是吴隽。

庞菲菲拉我走到楼梯拐角,低着头央求似的对我说:“昨晚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施铮?”

“为什么呀?”我也没打算告诉施铮啊。

“我就知道你会说,说就说吧,反正施铮心里也没有我。”庞菲菲很失落有没有。

我来了兴致,探身问:“你喜欢施铮,却还和吴隽那样,你怎么想的?”这小妞骨子里比我YD好不好?

“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唉,有时间我会和你细说的,我们,交个朋友吧。”庞菲菲终于抬眸看我,圆眸波光闪动,跟卡通漫画里的小姑娘似的惹人怜爱,白嫩的皮肤配上红眼圈,咬着粉唇期待地看我。

“成!”咱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看谁能先打入敌人内部。

“你们怎么在这?”是施铮的声音,我就怀疑W大里其实只有我们几个人,其他人都是空气造的幻觉。

“没什么。”庞菲菲的脸由白转红,看我,略带紧张。

“我和庞妃在交朋友,怎么样,后宫佳丽,我牛吧?”我扬着头抖着腿,颇有些氓气。

施铮愣了一下,然后以手掩唇,估计是在笑,不过他的笑容永远是被看不出的那种。庞菲菲看了他一眼又瞄向我,敏感的查觉出了我和施铮似乎有的那么一点点熟稔。

“要上课了,你们快回教室吧。”施铮说完抬腿上楼,无情地不多做停留。

“好。”庞菲菲的目光跟着他走了好远。

“喂,晚上一起走?”我对着施铮的背影喊道。

已经上了一半楼梯的施铮回头看了庞菲菲一眼,回答我,“自己走。”

“切!”又装冰山美男了。

“你们俩个干什么?”庞菲菲问我。

“我们一起去打工。”我又有了个问题,“为什么施铮要打工?”

庞菲菲说:“因为他要和一个人私奔。”说完,唇角微扬,留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也跑上楼梯了。

矮油我表示非常欢乐!你们快私奔吧,快奔吧,小丫头以为我会舍不得施铮,会各种别扭郁闷,其实呢,你们懂的。

晚上在夜总会遇到施铮,还是我给拉的门,丫连谢谢都没说,真自大。

“喂,你做什么的?”我跟在他身后问。

“回去站你的位置,别跟着我。”施铮板着脸似乎打算跟我装陌生。

“切,你又不是管事的。”虽然说着,我还是蹭回了门口。

2001年是一个新世纪的起点,所以人们活得开始高调,来夜总会的人络绎不绝,我淡定地带客人进入包间顺便看些隐讳的声色犬马,其她小姑娘会问我,“你看他们都不觉得肮脏吗?”我答,“比这更肮脏的我都看过。”瞬间,又是一片崇拜的眼神。

有钢琴声响起,哟,夜总会也来高雅,我踮起脚尖向大堂看,弹琴的人被黑色三角钢琴遮住了,不过琴声悠扬,的确将夜总会的气氛和身价抬高了不少。

又有客人进入,我问:“有预订包间吗?”

“不用了,我到大堂听听音乐就好。”说话的男人很儒雅,浅笑,得体,我给十分。

我引他进入大堂的空位,顺便回身看弹琴的人。一身黑色礼服配柔软碎发,低头垂眸似乎也享受着自己的琴声。而让我惊诧的是弹琴的人竟然是施铮,这家伙除了会玩手术刀还会弹琴?!

我开始对他有那么一点欣赏,我定在原地看他修长葱白的指抚摸琴键,单看着就让人通体舒透,不知道被他的长指爱-抚会不会有颤栗。混蛋!我在想什么。

可是这样的施铮真的很迷人,我看到了他的长睫微微闪动,如蝶翼般投影在他的眼下,薄唇轻抿,即使没有笑容都不再寒气逼人。庞菲菲怕是就爱上了这样的施铮,冷酷又有才气的男人,征服后绝对忠诚,还很享受,庞菲菲这小丫头年纪不大,眼光倒还过得去。

一曲终了,施铮抬眸,看到我后愣了一下,白肤上略有些淡薄的红,站起身向观众们行了个礼便往后走,再回头看我,用眼神示意我哪来的回哪去。我鬼使神差一般,麻溜地闪了。

“真没想到施铮竟然会弹琴。”回到寝室,我还有些兴奋。

“亲爱的你一定喜欢上施铮了。”邰叶又是那番论调。

“他的确有才,不过太棒的男人我不要。”我顿了一下又说道:“因为他们会看到更高处的风景。”似乎又响起了吴隽,他看到的又是什么,以至于他不愿意娶我。

寝室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午夜凶铃,刺耳悚人。

邰叶极不情愿地下床接电话,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低声嚷了起来,“亲爱的,亲爱的,快,电话。”然后捂住话筒探身对我说,“是吴隽!”颇小些八卦的意思。

李妮丽和代欣也瞬间清醒了,两双眼睛齐齐看向我,以至于我从上铺下来时一脚踩空,“哎哟”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接过电话后吴隽的第一句话,轻柔的声音让我颤抖怀念。

“没,没什么,从上铺下来时踩空了。”我如实回答。

“笨蛋。”吴隽轻笑,透过话筒传入我的耳内,我瞬间湿了。

我几乎眼含热泪,应着,“嗯,是笨蛋。”在“未来”,吴隽最喜欢这样叫我,顺手还会揉乱我的短发,眯成月牙的桃花眼里闪着宠溺的光,虽然现在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我闭着眼睛可以回忆。

“以后小心一点。”如时空错乱一般,这些话都是“未来”他会对我说的。

“好。”我顿了一下,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嗯”吴隽似乎有些为难。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关系,我不会和施铮说的,什么事可以八卦我还是知道的。”我很善解人意对不对。

“其实你想说也没关系。”吴隽说道。

“你希望我说?”秋天的夜就是冷,即使寝室内门窗紧闭,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吴隽默认了。

“吴隽你有话就说出来,你这是在利用我吗?你是不是在心里特别感谢这事被我撞到了,因为我能和施铮说上话甚至一起打工,你希望我和他说这事对吗?你安的什么心?你没有问过庞菲菲的想法?”我来火了,吴隽,我的男人,竟然利用我去破坏可能是他心爱的女人和他兄弟的感情,我成什么了?彻底的路人甲对吗?

“你生气了?”温柔的吴隽,声调不变,淡淡地问,声音里含浅浅的笑,这是我最致使的弱点。

“没有,只是觉得你不尊重庞菲菲。”我假装正义。

“你和菲菲关系很好吗?”他有些费解。

“对,我们今天说好要做朋友的。”要虚伪就大家一起来吧。

“我很高兴,菲菲虽然外表看起来骄傲,其实内心是很渴望交到知心朋友的。”他比我冠冕堂皇。

“算了,我和你说不明白。”我干脆挂了电话。

吴隽,你那么了解庞菲菲,却又为什么忍心将她的爱情进路封锁,最可恶的是,竟然利用我,利用这个还不算“熟悉”的我,你的温柔到底是表相还是残酷的铩手锏?吴隽,我发现我不懂你了。

寝室内雅雀无声,她们第一次看我发脾气,我也很后悔那样冲动,每个人心里都压着疑问,昏昏入睡。

我在清晨五点清醒,一夜无梦,只是突然心口一痛,便再也无法入睡了。

掀开窗帘一角,晨露深重,篮球场上空无一人。我悄悄爬下床,洗漱后穿着洁白的长裙出了寝室。我向后山走去,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去后山,估计要被吓死了。我披着过肩的发趟过杂草,走到了那天吴隽和庞菲菲幽会的地方,一大片空地,我脱了鞋子站在石头上,开始唱歌。

我承认我有点精神病倾向,否则我也不会这个时间跑出来装女鬼,但我心里真的很煎熬,想到吴隽要利用我,就各种千疮百孔。

我唱起了我唯一会唱的日语歌,是我所喜欢的日本女星中岛美嘉的《樱花飞舞时》,她唱歌时喜欢穿长裙及光脚,那种洒脱是我效仿不来的。我流着泪开始唱,其实歌词意思我都不太明白,只是顺着自己的心尽情的唱。我的声音不像MIKA那样低厚,尤其唱到副歌的时候,更像日本的女歌手爱子那样,略高的稚音。我唱得声嘶力竭,哭得有些断气,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直到完毕。

够了,我笑了,如果我也能洒脱一点,重生的快乐也许可以得到更多。

我跳下石头准备闪人,一回身,便尖叫了起来。大槐树旁,站着个男生。

“你特么什么时候来的?”我吼,狼狈尽现。

“比你先来。”对方淡淡地说,略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都听到了?”我问。

“嗯,但没听懂。”冷幽默最无耻。

“施铮!我告诉你,今天看到的一切,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会告诉你一件让你更痛苦的事。”

我凑到不速之客面前仰视着他,高挑的我即使在他面前略显瘦弱但我仍揪住了他的衣领狠狠说道。

施铮的唇动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我甩开他的衣领,转身要走,他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我回眸,他看我,我不知道是眼泪沾湿了睫毛还是雾气湿了他的发梢,晨曦微露间,我们只看得到彼此。他的心跳加速,热力透过指尖传到我的手腕,随着我的脉动直抵我的心脏,我们能感受到彼此狂热的心跳声。

我猛地向后退一大步,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仓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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