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隽对我很好,我们学校的女生都嫉妒了。
每天早上,他会早起跑到食堂给我买早餐,然后站在我们寝室楼下,等着我穿着睡衣打着呵欠没有形象的出来拿。我拿到早餐后只是对他笑,偶尔路过的同学多些,我送他一个颊吻,让他知道他的努力也没白废。于是吴隽便学会了选在人多的时候给我送早餐。
午饭时间,吴隽永远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大三的学生因为临近实习,被学校安排在教学楼一楼。于是只要铃声一响,站在窗边随便一看,便能看到吴隽的身影独自在操场上飞奔。我便慢悠悠几乎是最后走到食堂,饭都快凉了,我坐下,他喂我吃。我用眼角瞄,若庞菲菲在,我就偎在吴隽怀里吃得甜蜜。吴隽这个时候会有些局促,我一个眼风,丫的马上再喂一勺。哈哈,我真是欢乐,上辈子只有我紧张吴隽喂他饭的份好吗?我特么翻身当主人了好吗?好吗?好吗?
晚饭的时候,我会和吴隽先在操场上牵手逛个几圈再去食堂,吴隽排队打饭,和一群女人抢海鲜面,我在不远处捂着嘴笑,吴隽的神话破灭,如一个伙夫一般,我于芷有功劳啊。庞菲菲这个时候若从我身边经过,总是一记白眼,我也回她一记,然后乐呵呵地问:“哟,施铮没来帮你打面啊。”丫的经常气得晚饭也不吃了,跑开。吴隽傻乐着端面回来,献到我的面前,他不知道庞菲菲曾来过,更没有注意到庞菲菲离开后未走远的身影,他喂我面,我看到庞大小姐躲在不远处各种愤恨,我表示,真呀么真欢乐。
对,我就是要气庞菲菲,坦白说,我也打算趁她和施铮没离开前发现吴隽才是会疼人的家伙,然后回来抢吴隽,只要她一个主动,吴隽绝不会再放手。到时候我不施铮就可以双宿双飞啦。
嗯,想法总是美好的,但庞菲菲也是个执念相当深的人,要不怎么能执着精神病了呢,她就算得不到施铮一个笑脸,也一直死守着施铮。
偶尔吴隽他们班上体育课,课间,我和邰叶就站在窗边看,我用力喊,“吴隽吴隽,加油。”邰叶就喊,“李威李威加油!”然后我们隔壁班的窗前自然会出现庞大小姐,但人家是大家闰秀啊,喊不出来,只能咬着唇干瞪眼。
有一次吴隽和施铮对擂,我和邰叶一起给吴隽加油,庞菲菲终于忍不住了,扯着嗓子用娃娃音尖叫:“施铮,加油!”
施铮手里的球脱手滑出,被吴隽拦截,射篮,球进了。
我和邰叶欢呼,施铮瞥了我们的方向一眼,面无表情。可怜的庞菲菲都要哭了,吴隽乐着向我和邰叶行礼,我们便学流川枫的拉拉队那样又蹦又跳。很多人以为,我和吴隽是进入了最佳时期。
我和吴隽在一起后的一个月,吴隽突然对我说:“于芷,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我坐在他身侧,没有过分的亲昵。
“施铮要出国了,他的酒吧说给我一半的管理权,你觉得如何?”这个在上辈子从不和我商量任何关于他事业问题的家伙,现在竟然征求我的意见。
我马上表现得十分贤慧,我说:“好呀,我支持你。”
吴隽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犹豫地看我,说:“你”
我打断他,说:“你以为什么?我想帮施铮守住财产?你以为我想借着机会再和施铮扯上关系?吴隽,你太不了解我了,我说了,我要的是专一,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很专一。”我信誓旦旦的表情让他安心。于是,我和吴隽再回酒吧,这次,我是吴隽的女朋友。
酒吧很多老客户向我抱怨,“哎,小于,好久不见你了,你怎么回事,都不来了。”他们不提我和施铮的过往,对我和吴隽相携出现也不表现得过于诧异,他们都是欢场上的人,懂!
我以老板娘的姿态和他们应和,我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今晚别客气,尽情喝,全半价。”他们欢呼,施铮在角落里抿了唇,吴隽吃惊地望着我,一定觉得我是个败家娘们。
有客人偷偷拉我去一边,终于问:“你怎么和小施的朋友在一起了?”
我就娇媚的飞了个眼儿,说:“他有本事呗。你有本事我也跟你。”
这位男客瞬间乐开了花,从这天起,鲜花美酒,夜夜捧场。
有客人起哄,非得要我们三个再合着表演一曲,我不介意,大方上台,施铮也跟了过去,吴隽不想动,客人就喊,“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吴隽不服气,奔上了台。
我问:“唱什么?”
施铮不回答,低头弄吉他。我把目光移向吴隽,吴隽说,“唱啥都行,就别唱《梦醒了》。”
施铮的手抖了一下,吉它划出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这个时候飞儿乐团已经出道,我就说:“唱《我们的爱》吧。”
吴隽愣了一下,施铮直接弹出了前奏。
施铮是练过这首歌的,我和他在一起时,飞儿刚出道时,我俩特别爱听他们的歌,偏吴隽不会,只能干瞪眼看我俩表演。
“我们的爱我明白,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地等待。我们的爱”这是我和施铮合唱的部分,我略高亮的声音配他男性的低柔,全场掌声雷动,吴隽气白了脸,站在一边。曲罢,把我扯下了台,冲出了酒吧。
“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上辈子,我给了吴隽足够的面子,搞到自己无地自容。这辈子,我没有刻意,却总让他颜面尽失。今生我总是在赢,我表示压力很大呐。
“我连歌都不能唱了?吴隽,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你要是不相信我,我无话可说。我只能说,你真可悲,你更自卑。”我一语戳中他的痛处,在施铮面前,他一直都是自卑的。所以他才会在“未来”搂着我在施铮面前各种得瑟,想当年,我也曾当选过一年我们医院的院花好吗,奈何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变成老婆娘。
吴隽表情真心难看,他不想承认,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下了定论,“总之以后,别让人家以为你和施铮还有什么。”
我故意惊奇,“这话我就不懂了,来酒吧的人多数是寻乐,我们表演,当小丑还是当艺伎,不就是为了让人家开心吗?人家现在开心了,你又不开心了,你想为难死我吗?”我装可怜,装受伤,FBB这个时候充其量还是个金锁,我可以拿影后了吧。
果然,吴隽被我委屈的表情又一次搞到自责,他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吻我的额头,我把脸垂在胸口,不给他吻脸的机会,他叹道:“于芷,我承认,我越来越在乎你了。”
我在他的怀里,得意地笑。
再回酒吧,我尽量与施铮拉开距离,也不光是我,施铮也懂得不让流言伤到我。于是,我们三个除了上台演出的时候好似有些交情,下了台,各忙各的。我在酒吧里到处飞,与别人敬酒,吴隽在一边和施铮聊天,看着我,表情不无得意。
我就说我是个女强人的料,再不济也是佟掌柜那水平的,偏那个时候吴隽不懂得珍惜我,多少人盼着我俩开个夫妻店,他这辈子活在施铮的阴影里,该!
我这边乐呵不到一个月,学校突然贴出一张处罚,事先都没和我说一声,我晴天霹雳啊。
处罚内容大概就是——于芷同学在校内公开抽烟,有伤校风。于芷同学每晚留连酒吧不参加晚自习,有违校纪。故给予留校查看处罚。
我当时就震惊了,我们学校各种黑有木有,怎么可以这么坑人啊,当事人都不给个上述的机会。我看完处罚,推开人群,气哄哄地冲到校务处,有人比我,先到了一步。
这个人你们也能猜到吧,施铮,对,就是他!他正在校务处里与主任争执,我站在门口就听到他的声音,“我说了她是替我打工,如果处罚,应该罚我。”
校务主任长长叹了口气,我听到他拍施铮肩膀的声音,他说:“施铮啊,别惹你爸不开心了,你妈还在医院呢。”
施铮拍着桌子说:“那也不能所有的错全让她承担!”
“那她抽烟这事呢?”校务主任问道,我都能想象到站那两根毛配上挑眉动作的猥-琐相。
施铮暂时没了声音,几十秒钟后,他又说:“咱学校没有明令不许抽烟吧?”大学男生和老师一起抽烟的大有人在,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禁烟日这种形式主义的玩意,所以学校的确声明除了在实验试附近不允许有明火外,真没说别的地方不准抽烟。
校务主任说:“是没有,但她一个女生”
“女生不是人吗?现在不是讲究男女平等吗?她这么做充其量是有损个人形象,有人说出去那是传播者故意有损学校形象,关她什么事。”施铮声音越扬越高。
“哎呀,施铮,你也别为难叔叔,这事校方都决定了,你看,连榜都贴了,收不回的。”叔叔,真亲热,群带关系一家亲好吗?
施铮又静默了,我真心不想看他为我如此为难,若有心人传出去,又是一场风波。想到这,我欲推开门。
施铮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他说:“咱学校不是要建实验楼吗?我出五万,匿名,保她顺利毕业。”
我的手,在门把上滑了一下。
校务主任倒抽一口气,下一秒,校务处的门被拉开,施铮拉着脸皱着眉冲了出来,看到我,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我的唇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说感谢。
施铮再一次与我擦肩而过,即使这样帮了我,他也不再和我说一句话。我笑了,放声大笑,校务处主任冲出来看我,脸色青白,我指着他说:“老家伙,我会让我哥修理你的,许文澜,听说过吗?”然后,我转身走了,校务主任在我身后追了几步,没跟上。我忘不了我报上文哥名字的时候,丫那瞬间惨白的脸,这是我第一次利用文哥的名号,没想到,真特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