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我第一次主动打了施铮的手机,他在暑假和我回家时临走前留了号码给我,只是傲娇闷骚的我从来没有打开过那个字条。我一边听电话等待音,一边感叹施铮的字,真漂亮,柳体,男生学这个的不多哦。
电话接通了,我假惺惺地说我很担心庞菲菲,施铮告诉我地址,同意我去探望。我听到吴隽在一边说:“先别让她来了,刺激菲菲。”菲你妹!刺激的就是她!
我打车前往医院,庞菲菲各种娇弱地靠在施铮怀里,吴隽站在一边握拳,我鲜花奉上,火红的玫瑰,其实我本来想买白菊的,但做人不能缺德的太明目张胆是不。我继续装B,说:“菲菲,你没事吧,我今天一听说可吓死了,好担心你,你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我们慢慢来。”
在施铮面前庞菲菲也不想没形象,明显的她不想让施铮知道她昨晚找过我。再加上可能真的身弱了,她懒懒地看我一眼,把头埋进施铮的怀里不语。
我站了几分钟觉得自讨没趣,也不想在这里继续装,就说:“那你休息吧,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我要走,吴隽自然要送。施铮却推开庞菲菲站起了身,庞菲菲愕然,脸色难看,施铮淡淡地对她说:“人家来看你,我送是应该的。”好像这一刻真是庞菲菲的男人。
庞菲菲笑了,她也听出了这句话的亲昵,装乖地点了点头,拉住施铮的袖管说:“那你要快点回来哦。”
“嗯,我送她上车就回来。”
庞菲菲看向我,得意地笑了。
要不怎么说庞菲菲这孩子除了要死要活也没啥能耐,送我上车有很多种,下了楼打车,只要几分钟,送我去公交地铁站坐车,要走二十分钟,庞菲菲没想到,我们选择的是第二条路线,估计几分钟后她又要苦逼了,可怜的吴隽。
我和施铮慢慢地走,静静地沉默,我们只感受这喧哗的城市里我们两人的气息,走很快到尽头的路,近半个小时,我们就在这种沉默中感受彼此还在对方的生命里存活。
进了地铁站,我买票,笑着对施铮说:“快回去吧,咱们庞大小姐还等着你呢。”
施铮不语,看我,不动。
我转身欲走,施铮突然一把拉住了我,我笑着看他,红了眼眶。施铮的鼻翼翕动,他说:“我没想到她会”
“嗯,很难,我也是才知道,你们指腹为婚。”
施铮握着我的手放开,我放大胆子拍了拍他的脸颊,说:“你怎么决定,我都尊重。”
施铮没有说话,反手搂住了我,似乎相隔太久了,似乎我们的拥抱是上辈子的事了,我窝在他的怀里听他的心跳,手也环住了他的腰。有些不要脸的事也是情非得已,我们的唇贴在一起,忘情难分。
施铮低低地唤我的名字,“于芷,于芷”
我回应他:“施铮”
但不得不分开,于是我们在心里数“一、二、三”,然后放开彼此,背道而驰。
我心情不好,主动打电话给文哥,文哥听到我的声音又惊又喜,嘱我在地铁站等他。十几分钟后文哥飞车而至,看到我眼里闪了光芒,下车主动为我打开副驾驶的位置。
文哥带我去吃西餐,那个年代也算奢侈。我们坐在角落,临近晩餐时分,小提琴声悠扬。
“于芷,有心事?”文哥终于打破沉默。
我笑,又没心没肺,我说:“文哥,你包了我吧。”
文哥愣了一下,说:“好啊。”
我说,“文哥,是不是我跟了你,就可以升入上流社会,是不是有那么一天,我的势力不会比庞菲菲差?”
文哥想了一下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更进不了施家的门,他们家,不会要有不良背景的女生。”
我恨啊,我的爱疯四那个时候没电,要不我就把庞菲菲和吴隽当初热吻的视频拍下来,截给院长看看,看他还能乐观到几时。
“文哥,你是怎么认识我们院长的?”这是我最大的疑问。
文哥放下手里的刀叉,优雅擦了擦唇,这风度哪像个黑社会。他喝了一口柠檬水,笑着看我,说:“你不怕?”
“我有什么可怕?”这又有什么可怕。
“枪伤。”文哥立马作答,这男人,够直白。我一点也没有惊吓,反倒来了兴趣,于是文哥开始讲那段往事。
混黑的人很容易树敌,在文哥没有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时,当时的S市黑道老大已视他为眼中钉,于是各种黑枪有木有!文哥保镖再多,还是中了弹,托了人,找到了施铮的爸爸,我们的院长。那个时候我们院长还是个外科医生,在自家的中医诊所,给文哥取流弹,这事不得闹大,黑白两道不光彩,所以文哥从手术到养伤,都窝在这间小诊所。那个时候施铮的爷爷还在,为了隐瞒这事,我们院长让施铮照顾文哥,这也是文哥对施铮格外爱护的原因,我们院长救了他一条命,这条命的活力延续,是靠施铮。
我现在怎么听施铮的事就特别有兴趣,还会特别骄傲,各种崇拜,是不是犯贱到极点?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所以施家对我有恩。”文哥的总结。
我点了点头,认可。
“所以,如果施铮真的放弃了你,我愿意接手。但明显,他没有。”文哥真清楚。
我笑,“那又怎么办。”
“做我的干妹妹,挑个日子正式结拜,有我给你撑腰。”
我听到这可欢乐了,结拜什么的这是电视里的戏码,最主要是的我若做了文哥的干妹妹,我是周欣妍的什么?小姨?嘿嘿,我好得意。
文哥又说:“于芷,文哥明人不说暗话,文哥喜欢你,如果真有一天,我们都抗不过命运,跟了文哥,好吗?”
“好。”我答完,想起了吴隽的脸,越来越模糊,只有在想到他和庞菲菲相拥的画面时,他的脸才变得真切。
这事后不到一周,文哥就安排了金兰结义,主持这事的人,是我们院长。
那天文哥带我试礼服,化妆,各种美,我站在镜前自鸣得意,谁说我这脸不是入上流社会的命呢?怪只怪生不逢时,当年太保守,不懂潜规则,等懂的时候已经步入人生尾段,来不及了,所以有自卑。当女人们会包装自己时,所以没有安全感。当更多女孩更年轻鲜活地站在我的面前,有各种我没有的资本和地位。
然后文哥林肯开路,我和他坐第二辆车宝马七系,那个年代已经是不错的车了好吗,后面还有一排宝马跟着,这感觉倒有点像迎亲呢。
我抿着嘴傻笑,文哥拍了拍我的头,他懂我。
到了酒店,整个大堂被文哥包了下来,也有媒体来,我就搞不懂这是闹哪样,场面太大,那些名家书画的点缀我来不及细细看。
周欣妍现在已经是S市小有名气的人物,受炒作加上自己的努力和家势背景,想不成为名人也难。于是她很有明星范儿的从不远处走过来,各种低调炫耀,最后,扑到了文哥身上,“小舅舅,你来啦,小舅妈来好久了呢。”说着,拖着文哥往里走,文哥向我摆了下手示意,估计也要先去见见老婆。
咦?文哥的老婆,这真是第一次见,好新鲜。
周欣妍似乎明白了我在文哥心中的地位,这么大的场面,傻子也懂。但她联想不到这次的结拜是为了施铮,所以她最多看我就是个“小三”“狐狸精”,针对她的小舅妈。她挑眉看我,撇了撇唇,还是有道德感的好孩子,嗯。
我想象过文哥的老婆是什么样子,按台言里的描述,一种是小家碧玉型,在家里各种操劳各种温柔婉约,对丈夫的事不过问,守着丈夫就是天下。另一种可能是相当美艳性感型,可能有一定的威严,要不周欣妍不会为她抱不平,很有可能也是个相当有背景的女人,否则文哥也不会再多女人也没有一个再动真感情的。
我正想着,酒店经理走了过来,定在我面前,笑着问:“于小姐?”
我点头,喜欢上她温和的笑容,最初的那种不安也慢慢放松。
她又说:“来吧,这边请。”她的声音略有些低,微哑,浅笑中映了眼角的纹路,成熟女人的韵味十足。
我跟在她身后,看她的背影,这女人如果单看身材,真不相信是个近四十的女人。那小腰如水蛇般,那两条长腿虽然经过了高跟鞋的垫托但仍笔直纤长,窄窄的肩膀,年轻时定是那种让男人疼到心底的女人。
我跟她进了会场,无数人看向我们,我正感叹我这一下子没准也成S市名人的时候,文哥走了过来,老远喊道:“老婆,我在这边!”
我摔!文哥,这么多人,我会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