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环顾四周，见这里鸟语花香，四面都是高山将此处围起来，但是处处都是人工开辟的痕迹，那些花木多数也是从外面移植的，甚至有一座小木屋，旁边还开垦了片菜地，显然是公羊虞的私人领地。
叶灵羡慕道：“公羊爷爷这地方很不错呢。像是个仙境一般。”
公羊虞抚须道：“若是灵儿想要，等我走了，送给你就是。”
叶灵赶紧摆手道：“不敢呢。这是啸云宗的地方，我哪儿能占据了去。公羊爷爷快不要说笑了。”
公羊虞神色一正，道：“怎么不行！若是你愿意，我现在就收你为徒。往后便是我啸云宗正经的二代弟子，便是百里腾那小子见了你，都只需唤一声师妹。师业徒继，再正常没有的。”
叶灵大惊，虽然心里有着得意，可是这事儿却不是能随便答应的。
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她可是不信的，指不定就是个毒馅饼。她跟公羊虞之前连话都没说过，忽然人家要见她，再给这么多好处，就跟爱因斯坦忽然跑来告诉你，要收你为徒，往后相对论有关的所有收入都给你了！正常人都会觉得有骗局。
见叶灵一边拒绝，一边下意识的挪动身子坐的离自己稍微远了些，公羊虞摇头叹道：“痴儿！痴儿！看不透这世上的名利，将来必定成心魔。”
叶灵有些戒备的看向公羊虞，道：“前辈，我就是俗人。您说吧，到底为什么。而且我真不能拜师。再拜师，我就三个师父了。别说你们愿意不愿意，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而且除了爹这个师父以为，哪个师父不麻烦？
想到自己的便宜师父秦墨梨，叶灵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师侄鲍星荷前几天在河边说的，肯定不会是假的，到时候这席面上还得出事儿，她是死都要躲开的，哪里还有心情再拜这场大会的主角为师，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公羊虞将鱼钩抛入了水中，道：“三个师父又如何？我并不计较这些。世上的人若是真要成就大事业，哪个不是到处学艺，师天地而成。想不到你胸中有恁大沟壑，居然却耽于世俗小情！”
叶灵有些苦恼——这货又怎么看出来自己胸中有大沟壑了！难道是在暗示她将来能长个34D！这玩意儿她是想要的，可是——似乎这么解释不对吧。
看着叶灵不解的眼神，公羊虞又开始笑了：“你竟道现在都不晓得，我能有今日，都是你点醒的我。潘艺香来此地，讲了你改的那个故事，我才能真正到今日破碎虚空地步。”
叶灵啊了一声，震惊的看向公羊虞，这……这怎么可能？
公羊虞侧头看向叶灵，道：“你说？那一剑，是刺下去了，还是没刺下去？”
叶灵被问的有些懊恼，忍不住就脱口而出：“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他。”
听得公羊虞身子一震，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潘艺香知道么？”叶灵反问。
公羊虞这才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叶灵：“他也说不知道。我们逼得急了，他才讲，若是他，开始就不会招惹这种妖孽。”
叶灵认真点头道：“是啊！我们编故事的人，也许故事能让别人在其中瞧见自己，但自己却不一定知道这故事的答案的。而且前辈您也晓得，这故事是从您身上发生的事儿改编的。但是您当初经历这种种，肯定不是为了我们编故事而来，其中辛酸岁月，也是不个把时辰能讲完的一个故事道尽的。可是这个把时辰的故事反过来，也不是专门为了给您立传。也许旁人还能从中间看见别的呢——恩，譬如魔教妖女就是滋味好……”
最后一句一出口，叶灵自己就捂着嘴巴了——好吧，虽然这才是这个故事的中心主旨，当初她和潘艺香一起改剧情的时候，也都感叹了许多遍，可是她本是不愿意说出来的。
公羊虞看着叶灵这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摸摸她脑袋，道：“倒是我执念了！你去吧！”
叶灵呃了一声，看看湖面，道：“不请我吃鱼了？”
“吃什么鱼！你也说了，我许多年都没钓上来，凭什么今日你到了我就能钓上，快走，别吵老夫！”公羊虞笑着骂了叶灵一句，对她挥挥手。
叶灵看着公羊虞这样子，才点头道：“是嘛，这才有点人间烟火味。刚才公羊爷爷你实在是有种太不接地气了。对了，既然是我让你顿悟的，公羊爷爷看在这个人情上，能不能帮我个忙呢。就跟你们治好了潘艺香一样。不然，你觉得不够的话，再给我许多金银也是好的！”
叶灵一说起金银，就想起来潘艺香那暴发户一样的十根指头全是宝石戒指的样子，眼里闪闪放光！啸云宗真是有钱，太有钱了！
公羊虞道：“你和潘艺香倒是脾气相投，说话也差不多，实在的很，真是俗俗俗！我这会儿倒不想将这谷底交给你了，只怕你没几天就将里面养了鸡鸭猪羊去卖钱，搞得满地大粪！快说吧，有什么事儿？”
叶灵看公羊虞这样对自己说话，才觉得松了口气，晓得公羊虞是真正接受自己了，道：“您自己不是也种菜么！我要求您的事儿，便是想让您给我一个长辈看看。他年纪比较大了，前几年才开始习武，应当是天赋异禀吧，竟炼出来护体真气，可是相貌仍是老人，其他方面也不似先天高手。我看到您虽到了破碎虚空地步，可还是老年相貌，想着您也许有些心得呢！”
公羊虞一怔，道：“竟有和我相似的人？这？他可是也二次先天？”
叶灵摇头道：“不，他好似一次先天都没经历过呢。而且我这位长辈年轻时候遭了强贼，又聋又哑，平时连话都不多说的。”
公羊虞摆手道：“还不快带他来，傻傻站着做什么。”
叶灵蹦蹦跳跳往洞口走去，走一半，才转身眉开眼笑道：“见一个也是见，见两个也是见，索性我将我哥哥爹爹也带来吧。还请前辈指教！”
公羊虞脸上哭笑不得的，道：“随便你了。贼丫头。”
待叶灵走出去，公羊虞脸上才现出悠然自得的神情，笑着自言自语道：“好一个不贪心的姑娘。看着像是很俗，却不知这世上那些自以为雅的人，比她还要俗。大俗大雅，大雅大俗……谁有晓得呢！我在另一界等着，你另两个师父怕是要来的晚些，我到时候再收你为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