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可抵岁月山河。
蒋笙笙一直都很认可这句话，所以她觉得，那些真正热爱的东西，即使不说，也会从眼睛里面偷跑出来。
她曾经在李牧的眼睛里面看到过这种热爱，散发着一种肆意飞扬的无敌与张狂。
即便是几个月之前的冬日，那种热爱仍旧没有消失。
在李牧提笔的那刻，他的眼睛是亮的。
所以蒋笙笙本能的以为，李牧会因为这个奖项而高兴的。
可惜这回她错了。
李牧没有任何的喜悦，哪怕是一个笑容都吝啬给出。
这不是蒋笙笙想象中的结果。
看着李牧轻描淡写的将杂志还给自己，蒋笙笙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丁零当啷掉在了地上。
“你……好像有点不高兴？”
蒋笙笙没有去拿桌上的杂志，仿佛那本杂志不存在一样，她只是观察着李牧，希望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说话直接的李牧，今天却有些奇怪。犹犹豫豫了半天，最后说道：“没有不高兴，得奖了有钱，怎么会不高兴？”
李牧说的话，听着有些道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四个大字——我不开心！
“你要是想说我没有经过你同意就拿你的画去参加比赛的话，那我道歉。”蒋笙笙非常诚恳的说道。
李牧快速喝完自己碗里的粥，然后看了一眼手机：“我时间差不多了，得去上课了。你没什么好道歉的，毕竟也是为了帮我赚钱。”
“对不起……”
“我都说了，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李牧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蒋笙笙愣住了，从认识李牧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见过李牧这么大声的对自己说话。
“抱歉，我态度不好。”李牧拿起身边的衣服，重新穿在身上，“把杂志拿走吧，我不喜欢这本杂志。”
看到李牧准备离开，蒋笙笙一下站起身子，赶在李牧走出食堂之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李牧，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说出来！你这样有意思吗？”
李牧长叹了一口气：“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多了。”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走了！”
蒋笙笙的倔强，李牧曾经亲眼见过，所以他知道，蒋笙笙说出这句话，代表着她真的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个世界真好，不管是谁，总会有人关心。
李牧从兜里拿出纸巾，擤了擤鼻子，早上起得太早，锻炼又出了汗，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感冒了。
望着食堂外明媚的阳光，李牧喃喃说道：“胜男，你没有做错什么，真的！我理解你，而且如果我是你，说不定我也会做一样的事情。”
“但是那些你认为自己做得对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啊。”
李牧转过头，他的琥珀色的眼瞳反射着阳光的光泽，对上了蒋笙笙漆黑如墨的瞳孔，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温和的让人觉得心慌。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是不是真的喜欢。”
“我……”蒋笙笙想要辩解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李牧说的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