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厌在街角转身后便靠在墙上,闭着眼默默的聆听着周围所有的声音。
他本是想要等待那些人过来,然后就地全部杀掉,看看能给点什么装备的。
但等了良久都不见人靠近,也没有再感受到那个如芒在背的不和谐感。踌躇了良久才打着折扇款款而出。
也许那群人中还算有一个不错的人,预感到对自己动手会出事所以退让了。看来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愚蠢,不过,他倒是很不喜欢这样的人。
尘厌在外围又转了一圈,想要顺便散散心,从另一条路上归去就好。
既然是水乡,水路自然也是发达至极的。
一叶叶小舟在碧绿的水上缓缓流下,宛如爬行在翡翠手镯上的蚂蚁,鲜明而静谧。
在一个阶梯的渡口前,好多头上没有绿点的人围绕在哪里热闹的欢笑着,等待着那些划船的人从上至下,上船去融入其中,感受水乡的清新。
这些人无一不是带刀拿剑的,对于这样整日都在进行攻略的人而言,或许除了香楼,也就这样的地方能洗刷心中的血腥味。
一汉子爽朗的笑道:“来了,又有船来了!这次我先上啊,别和老子抢了!”
“排队啊你,别以为是女的就有优先权!”
“阿弟,快点过来,有船来了!”
尘厌站在远处会心一笑,见惯了勾心斗角,淳朴的民风在他眼里反而成为了一道风景。
或许在尘世沦为平凡没有什么不好的,不必活得那么的累,还能随性而行,自由自在,没有责任也不必背负什么。
或许……来到这个世上自己应该算是解脱了吧,可以忘记过去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没有了那些故友,也没有了仇人,也不必再留下那些装有他们的回忆了。
是时候一笑泯恩仇了,我也该重新开始,去认识新的人,去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轨迹,将原本在哪个时代的生存变成在这个世界的生活。
折扇轻摇,尘厌也心血来潮的向着人群中走了过去,小小渡拥挤着二三十个人,他亲眼目送着六七个人坐上那条小舟,顺着水流渐行渐远。
小舟上的一人还在和岸上的某人挥着手,似在得意的炫耀自己抢占了位置,能先行一步。
“咦?哥,你看,那不是歃血之旗吗?”人群中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现代女子,在脖子上纹有一串奇怪的符号图形,她扯了扯身边的青年,用眼神示意。
这个青年也同女子一样是一身清凉的打扮,留有长发但前半个头却是剃光了的,手中并未拿任何武器。
青年沉吟了一会,喃喃自语:“那些人也想来分一杯羹吗…”
尘厌不由的向着青年多看了一眼。
他昨夜和左落温存的时候压到过她的头发,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头发的事情,有那么一个国号为“清”的朝代是这样的打扮。
“乐妹,别管他们,当做没看到吧。”青年略带不屑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无意间的扫过站在人群后方正好奇的打量自己的尘厌。
四目相对,青年率先微笑的对着尘厌拱手作辑。
这个世界有着来自任何岁月中的人,但是未来还是古人,从言行举止中就能看得出来。
最明显的一点便是头发,后世的人摒弃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中的“发”,除却个别特例,男子都是短发的。
而尘厌与生俱来的高贵儒雅加之摇扇的动作,青年在心中判断了八分。
萍水相逢而已,出于修养尘厌还了一礼,并未与之多说什么,也不想和他有交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尘厌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的人,需要的又是怎么样的朋友,这个青年还达不到他交友的要求。
最少,也要有一点能让他认同才行。
“那是歃血工会的,我去,这些贱人不是来搞事的吧?”经由哪位女子的提示,很多人都向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又一个人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小声点。”在他身旁的人明显与说话之人不认识,还是戳了戳他,不动声色的道:“小心祸从口出。”
“呵,这杂碎上一次还抢了我们的野怪!”那人的眼里流露出怒火,“真想干掉他们!”
提醒他的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的远离了他一步,免得惹祸上身。
在尘厌来的那条路上,有着五个人向着这个方向走来,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脸的沉重,似日夜兼程的困倦。
五个男子,其中除却一个四十出头,其余四人都是三十岁左右。
那个四十岁的男子长得很是彪悍,粗糙的脸上不怒而威,高高扬着头,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透露这藐视别人的自负。加上自己的身高优势,就是真正的在用鼻孔看人了。
他穿着一件现代的大皮衣覆盖全身,内里并无任何的衣着。
就像一把在人群中拔出来的大刀,不顾任何人的感受,自顾自自己耀武扬威,想要用气势压别人似的。简而言之,很装比。
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柄端处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琉璃异彩的光,做工极为精美,这本该是女子用的剑吧?想必是这个男人意外所得,就直接装备上了。
尘厌看戏似的一笑,向着旁边的方向挪动了两步。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俗话也说了面由心生。依照这个中男人展现出来的趾高气扬,必定会很强势的要来这里乘小舟吧?
“让一下,让一下!”
就如同所有人心里预料的那般,那四个小弟一般的人口中嚷嚷着借过之词,手却赶苍蝇一般的向着人群摆手,毫不留情面的挤了进来,瞧不起人的神色就像利剑。
仿若聚集在这里的人就是一群寒酸的乞丐,就理应要为大人物让路。而他们就是大人物的使者,应该要享受到同等的尊重。
“这里太多了人了,挤不下了,你们去后面排队吧!”
无论是哪个时代,都有热血的人无惧权贵、看不惯这种欺压的行为,人群中一个背着两把武士刀的人呵斥了一声。
见到有人开头了,其余的人也纷纷附合着,表面上是实在让不出路,实际上就是不让,潮水涨落的又将那些人给挤了出去。
“娘的,让开!想死是不是!”
本该高高在上的“使者”们受到了贱民的排挤和反抗,露出了原本收起的獠牙,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吼道:“好狗不挡道,滚开!”
说着,一个歃血旗的人伸手就向着就近一人推了一把,人挤人这种隔山打牛的趋势险些让最前面的人掉进了水里。
那人回首怒道:“挤你爷的挤,赶着投胎啊!”
“你他…再说一句!”歃血的使者们平时高高在上惯了,哪里允许别人对他们不尊敬,当即对着还在他面前的人吼了一句:“你耳朵塞了毛吗?滚开!”
来到这里的人,谁不是斩杀过怪物的,又有谁没有经历过刀光剑影?
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当成走狗一般对待,当即惹起了群雄抗拒,最开始被推的外围人反手也狠狠的向着那个歃血工会的人推了回去。
一开始歃血的人是对所有人强势的,而此刻显然是想要那他来杀鸡儆猴的立威。
这可落了他的面子,还打脸那么严重,他再不挽回就说不下去了。
但是随着他这样用力的向着吼他的人一推,而退后的人却是他自己。
对方长得很一般,但是却像一堵墙根本推不动,反坐力让他脚下不稳向着后面栽倒,就又造成了一开始的人推人。
兵败如山倒,可怜那个最前面的人刚站好自己的位置,就又被狠狠的挤了一下,这一下可是直接就将他给挤实了,噗通一声载入水中。
“救命…救、呜呜…我不会、水!救…”
前排的人好一阵无语,一个不会水的男子倒是真够稀奇古怪。就近一人伸出自己的棍装武器赶紧将之给拉了回来。
本以为他都成落水狗了,爬起来后一定会为了男人的面子和那些人大打出手的,可万万没想到他好像还真淹得挺厉害,大口大口的趴在地上咳嗽。认很多人心里都鄙视了一番。
“哈哈,旱鸭子!快看啊,旱鸭子一个!”歃血的使者像是见到了最大的笑话,浮夸张扬的大笑。
持有镶嵌了蓝宝石长剑的中年汉子此时也走了过来,本来吵闹就要发生矛盾的顿时都安静了几份。
显然都怕自己的声音大了点就会被他给盯上,而一开始推歃血使者的人也是低着头嘴里骂骂咧咧的向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
中年人不屑的冷哼一声,在哪里站了一会,凶神恶煞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尘厌扫过那几个人的眼睛,竟然无一人感与之对视,嘴里虽然骂骂咧咧的说着不服气的话,但是脚下却是真的给他让路了。
原本就拥挤,此刻还要给他让路,一时间就很难空得出位置来,有那么一个人已经想要给他让路了,但是实在太挤他还来不及空出位置,腰间便是一疼。
大汉直接一脚就将他给踹进了水里,“你眼瞎了是吗?”
那人虽有心避让,但是却遭到此对待,肯定要发火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那人竟然在落水的同时挥斩出一道剑气!不分敌我、无差别的就向着阶梯上将近二十个人扫了过来!
尘厌眼尖手快,扇子一打挡在面前,同时测过身子减少着风面,稳稳的站在那里不动。
狂风呼啸不止,带着破空的声音在直对中年人的位置炸开,台阶上的青石立即被打出裂痕四处翻飞。
不少人或被吹倒或被吹飞,有些人身上带着血倒飞出去。其中就有一个方才还趾高气扬的使者,惨叫着被剑气的风吹倒在尘厌的脚边,抚着自己的手臂哀嚎。
这猝不及防间的风剑彻底炸开了锅,让所有原本站在反抗面的暂时性盟友都承受了无妄之灾,惨叫和骂战声此起彼伏。
最先采取反制措施的还是引发这场胡乱的罪魁祸首,只见这个中年大汉五指成爪,从上至下向着落水的地方狠狠的扫了一爪!
五道淡蓝色的光在他指间一闪而逝,就见五条爪装的冰凌从他面前凭空而起直指前方,刹那间冻结了空间向着那人的方向追击而去。
凭空华形的冰凌冷冽至极,一路冻结了河水,又向着另一边的岸上略过,所过之处全部被冰冻了起来。
一些处在这条轨迹边缘的杂草也被染上了白色的冰雾,风一吹立即化成冰屑碎落一地。
而在这人举起手做出挥下去的同时,站在汉子身后不到两米的尘厌也动了,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刹那间略到了这个汉子的后背。
右手紧握已经合上的折扇,以这玄铁扇扇头的尖锐处狠狠的戳进了大汉的腰间脊椎。
以他的武功又多了三点体能,加上这把合上后如同判官笔般的玄铁扇子,还有着这极速的冲力,足以让他一击戳裂石狮子!
大汉余光已经见到了尘厌的动作,但只能目眦欲裂的看向他。
他已经向着斩出风剑的人挥下了手,用力之大完全无法收住惯性,只能硬扛这一击,只期盼对方的体能低一点,自己这满体能的身子能够顶住!
然而人最怕什么,往往就会发生什么!
尘厌这一击直接毁掉了他这件封装的大衣,腰间骨传来了剧烈的碰撞感,还有被东西刺进身体的不详。
尘厌自小习武,快准狠无一不精,此刻就是等的这个机会,又岂会错过?
“喝!”
大汉低喝一声,被这一击打得向前跨了一步,又立即站稳,右手成刀泛着淡蓝的光向后一扫,冰属性的灭到技能寒气四溢,他手扫过之处五丈之内全部都变成了白色一片。
他想要就此逼开这偷袭的小人。但他心中却蓦然一慌,他已经完全处于被动了。
这卑鄙小人似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在自己向后扫去的同时也向着旁边移动,如影随形如蛆附骨。
声音在固体中传递是极快的,他还没感受到疼痛,骨头的声音又一次的通过血肉传给了他的神经,而且是一连剧烈的响了两下!
尘厌先是在他攻击落水之人的瞬间以扇子插进其中,又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一挑扇,将他腰间的脊椎骨给强行挑断了!顺势足间一点向着一旁远去。
“你!啊!你娘的,呃……”这大人物就像是喝醉了酒,一个回扫支配不足自己的身体似的栽倒在了地上。
从尘厌攻击到,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除却那个背着双刀的人向着这边看了过来,其余人都没有反应,只以为是受到波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