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进了办公室,没有选择关门,就那么打开着。虽然现在的人们思想早已不像古代那样封建,男女在一个房间处理事情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林木始终觉得自己一个男生和女生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要是传开了,难免被人说着闲话。
房间内,黄佩旋正翻阅着书,那书被红木办公桌挡住了些许,看不清大概。而吴秘书一动不动地站在身后,双手负于身后,双目一眨不眨并没有因为林木的进来而有触动。
感受到来人的黄佩璇轻轻抬起头,见到进来之人那嘴角尽然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黄佩璇抿了抿嘴巴,保持漠然之态,一双美目望着渐渐走近的林木。
“黄,黄主管,我,我是周泽凯小组的林木,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事情是···”见领导没有因为自己的进来而有所反应,林木却也不愿过多的等待滞留,自己今天的工作还有不少,可不能让领导觉得自己想着摸鱼。估摸着平日里待在公司不多的领导可能都不认识自己,于是乎林木做了个自我介绍。
然而林木的话并未说完,黄佩旋将手上的书合上交到吴琪手里。
“琪琪,你先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好的!”
自黄佩璇合上书说话那刻,林木就止了话语。房间里的时间凝固了一般,只有吴秘书发出的动静,那很轻的关门声在这寂静地时候显得格外刺耳。
良久,等那门缝只留下些许,而林木从那双极美的俏脸上回过神。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们不是从初中就是同学了吗?”黄佩旋右手撑着右脸,声音很柔,盈盈秋水的双眸如响雷直击林木的心扉。
林木如何不惊讶,这是连周泽凯这个高中同学都不知道的事。
那是林木刚上初三之时,班里来了一位转校生。林木第一天就记下了她的名字,黄佩旋。一个相貌气质绝佳的女生,又怎能不被记住。
自己所处的班级是以成绩来挑座位,并且班里的第一排座位会为那些身高不高的矮个子准备,个头说不上高也不低的林木自然享受不了这个待遇。林木在班里成绩处于中等偏下每每选座都被排到五六排之外,而那副背影在第二排持续了一年,她的成绩实在太好,即便班上成绩最好的李军都低了一百五十多分。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天才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小县城里读书,看她的打扮也是富裕家庭的孩子,去市里,省会城市会有更好的环境才是。
三年的时光,能玩到一起的人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团体,但林木这个沉闷的性格,一味地学习可学习还是不好,愿意与其接触的人自然少之又少。学校就是这样。想学习的人和好学生接触,说话,交流。喜欢玩不爱学习的人,不喜欢林木这种不爱言语,我行我素的性格。在所有人眼中,这样的人和隐形人无几。
为了追逐她的影子,林木学得更加刻苦,愚笨的脑子记一遍忘了就再记一遍直到背下为止,每天的课题做到很晚,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后又刷几张自己买的中考真题。初三一年九个月下来,除了语文其它科目的真题卷,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加起来被林木刷了700多张。阿娘给的午饭钱,被林木省下,在早上多买几个馒头,中午别人去食堂吃饭,自己拿出来两分钟内就着班里的桶装水解决,省下更多的时间。
邻近中考的一个月,许多同学写起了同学录,但林木收到的邀请很少。对于未知的未来,林木开始害怕,那张好看的脸就要消失在十多天之后,中考之后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彼此,彼此就要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永远没有交际,没有相遇的可能,而自己还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挣扎的彷徨,令林木懵懂的心房有了不甘,不甘与无奈生出更多的恐惧。
现实永远都无比的真实,临近中考的那两个星期,一辆轿车接送着她。听人说,得有几十万吧!几十万,这是多么庞大的数字,而这个数字后面形容的可是钱,一辆车都几十万,那她的家里得多有钱。
一个夜晚的思考,林木冷静了。人生总是会有遗憾,不为谁,只为了自己,林木不再想什么会错过的遗憾,有些人注定一辈子不会有结果。眼眸里,不再寻找她的背影,那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九个月刷近700张真题卷,这种毅力之下老天怎会不心生怜悯。皇天不负有心人,林木以超过分数线40分录取了市重点一中,进了重点班。直到开学那天,那道倩影出现在门口处,白色的短袖搭配一袭淡蓝色长裙,还有些湿漉的披肩长发。林木才知道,她竟然又成了自己的同学,林木开始期待接下来的三年高中生活。然而即便是一个拐角的偶遇,迎面的遇见可林木都是把目光看向它处。
“你,你记,记得我?”回忆转瞬即逝,林木结巴不已。
“我觉得记下一个做了四年同学,四年大学校友的人的名字应该不难吧!”
声音很近,很柔,比背对而来的更加好听。林木陶醉,却更加彷徨,唇齿之间不知道从脑海里搜索出话语。这个女生已经认识了如此之久,可对话还是停留在第一次相见。
“我···”
“来我办公室有什么事要说的吗?”黄佩旋问道。
和自己相比,她要平静的多,谈吐淡然。兴许在她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个同学而已吧!如此想着,林木才缓和了嘴角的哆嗦。内心里只当她是主管,而她本来就是自己的主管上司。
“是这样的,今,今天吴秘书派发笔记本时,可,可能是把你的搞错了,我这台笔记本上的桌面墙纸是。是你的照,照片。”林木极力不对上她的眼神,指着手里的笔记本说道。虽然还是有些结巴,但总算顺利表达完了意思。
说完,便将手里的粉色笔记本轻轻到黄佩旋跟前的红木方桌上,转过笔记本翻开屏幕将屏幕正对着黄佩旋,让其看到桌面的墙纸。
黄佩旋的目光望向笔记本屏幕,白玉般的脸颊轰然间透出一抹红晕。林木还是头一回见到黄佩璇如小女孩般的羞态,这个做事雷厉风行处变不惊的人儿见到自己的照片尽也会害羞。
片刻,那抹红晕这才浅去,虽仍有痕迹但没有开始那般明显。
“这台确实是我的,不过是因为少了一台的缘故,因此就用这台代替。”
“这样啊!”林木点了点头,原来是少了一台的缘故。
“如果你不喜欢二手的就···”黄佩旋又道。
听意思要给自己换掉,林木赶忙摆手拒绝道:“不用麻烦,不用麻烦”
说完转过笔记本对着自己要将其合上。只见屏幕上显示出的不是一张漂亮的个人照片而是曾经周泽凯发给自己的岛国文化电影,届时,林木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一个瞬息而过,林木顾不得其它,本能地赶忙合上笔记本,眼睛不敢多看对面的人儿一眼,只是留下一句‘对不起’随后逃似地跑了出去,就连门也忘了关上。
“木子哥,这半小时你跑哪去了,你这人物图我给你描好了是不是要感谢我。”
林木惶恐地回到位上坐下,目光是不是地喵向那敞开地办公室门,顾不得周泽凯的话。此时林木的脑海不断地出现黄佩旋看到屏幕那刻,脸颊泛起的那抹红晕,思索着她看到屏幕内容数秒内的想法,以及看向自己的神色。
当怒火正要在心中凝聚,却在下一刻又消散了。林木不怨周泽凯私自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放了视频,他又不知道自己会给别人看。明明是自己没有提前检查一番就急切的跑去询问,如果自己仔细一点,先看上一眼自己的电脑就不会发生了。
事已至此,林木不知何去何从。今后,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一个龌龊的人。
彷徨下,林木小心翼翼地靠到周泽凯身旁小声说道:“你怎么把片子搞进来了。”
见林木看到了自己的杰作,周泽凯微笑道:“被你发现了,我想给你个惊喜来着,还特意调了静音。”
正如林木预料地那样,周泽凯只是一如平日那样,只是他没料想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看到屏幕的人。
“那不是惊喜,是惊吓。我完蛋了···上午你也看到桌面照片了吧!于是···”林木跟周泽凯叙说之后发生的事,不过省略了两人是初中同学的事。在最后担忧道:“明天我会不会被炒鱿鱼。”
“唉!没啥事的,放宽心,这笔记本里放什么电影都是你个人的事,这个理由不至于辞退你。至于穿小鞋也不会的,这种东西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哪个男人没看过点,有些事没看到不代表没做过,她一个这么精明的人都懂得,再说我们三还是高中同学,不看僧片看佛面的对吧!”周泽凯见林木的忧心之态,苦口婆心劝其想开点。
“可是”
“没啥可是的,安心工作,工作做好了就行了,赶紧把工作多赶一赶,今晚叫上那个网友耍两把。”说完将林木朝自己位子推去。
虽然林木被周泽凯好一阵安抚,但彻底地消除忧心是不可能的。但好在经过一通劝说后,脑子里也不再如之前那样胡思乱想,忧心忡忡。调节下心态,将更多地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直到5点下班,那办公室门口都没见那个人影走出,林木如逃犯般一反往常地打卡下班逃离部门。至于身后周泽凯让其早些上号的话,也都抛之脑后记在心里,没有回身应答。
五点多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经过一个多小时候林木这才走完二十公里的路。从小区快递存放处收了阿娘寄过来的包裹后这才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