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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病房里

林木没去过周泽凯家,还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是在魔都比较富裕的小区。曾经有一次周泽凯有事从自己家开车来到林木这地方,不知是不是他开车比较快,又或是马路上的车比较少的缘故。当时正是休息日,两人正好放假,马路上的车应该不算多来着。

才花了三十来分钟,当时林木以为周泽凯要花个把小时时间才到,于是去超市置办了些招待的东西,顺便生活用品,那曾想自己还没来得急付账就接到他已经到了的消息。

眼下一通电话,林木低沉而虚弱的声音不禁令周泽凯那睡眼朦胧的状态瞬间褪去,惊讶紧张地话语极力安抚着林木,告之马上就到,期间询问了林木的症状,看看能不能带些药过去缓解缓解。

林木已经顾不得往日的客套与拘束,那疼痛已然征服了他的整个神经,让他痛苦难耐。努力地挤出一些脑子回应着周泽凯指挥与问题,话从嘴里冒出,却回味不起自己说了些什么,言语一飘而过未有回响。

周泽凯来得很快,那天色比之前朦朦胧胧之时亮了许多,房门外的门锁与钥匙结合的动静宣告着有人来了,对于林木来说那东方的太阳是苍穹在黑暗深处迎来的曙光,而大门外的开门声对于林木亦是如此。

门开了,林木眯着眼,透过卧室门听着外面传来动静,两个人的声音悠悠传来,模糊又隐隐约约听不得个确切,林木释然了许多,因为自己即将要从这炼狱中脱身,又怎么不有喜色。

在林木眼里,好像周泽凯什么事都能够搞定,他总是学习得很轻松,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活得很自由,尽管对于工作缺乏热情,但却手到擒来,轻松自如。

有伟人曾说,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会转。是啊!谁又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来得匆匆,带着朗朗哭声,仿佛在抗拒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直到离开能有多少人怀着安详静静睡去。

当一个人能把自身的价值分享给更多的人,那这个世界会动荡,会骚乱。人们会为了那个不舍得的人而伤心,难过,甚至是轻视生命,因为在这里彼此找到了羁绊。而林木的世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林木认识了一点朋友,不多但能说得上话,而不再是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地学习着,承担着孤单。

“姐,要不要···”

来人正是周泽凯与黄佩璇,周泽凯曾经让林木给自己留过一把钥匙,这一留便是一年多,以前也不是没来过,但都是与林木一同进的屋子,那把挂在钥匙扣的小铁片如今才起了用处。

随着声音渐渐靠近,林木那坚持了许久的眼皮子终于安心地合上,融入安静。

···

不知过了多久,林木才缓缓醒来,林木休息够了也醒累了。而病房里轻声细语的交谈声,才是林木早些醒来的原因。

此刻这单人间的病房里三三两两站着的,坐着的来了不少人。靠近床头的椅子坐着的黄佩璇,这位子很不错,挨着窗户光线甚好,白色的纸包裹着书那封面处‘一个人的朝圣’字迹清晰。这自是林木的书,在那天黄佩璇离去前从林木手中接过的。

由于现在是临近夏季,日照时间也相应的更长,夕阳拖着厚厚的妆容,披着一袭红彤彤的凤冠霞帔,它不堪落下那片山头,即便城市已经进入车水马龙的喧闹时刻。

来的人不多,周泽凯小组四人皆是到场,除了韩子沐家里有了点事也就没能过来。其余孟欣四人相约而来,几人与林木已经做了许久的同事,虽然林木性子沉闷,寡淡了些;但几人早已习惯,也越发感受到林木的好。

另外许莉与夏可可两人也来了,许莉本就是自由些的职业自是有时间的,与林木的关系熟络,平日里见面都会称呼林木哥。至于夏可可今天自是要上班的,在中午休息时从许莉口中得知林木病倒的消息,于是商量着傍晚一起过来看看林木。这不,眼下两人才刚刚到一会。

这个病房很大,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并不显拥挤,设计部几人还有许莉二人望着窗口旁看书的女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许莉二人从孟欣几人口中得知那举止优雅,气质非凡的女生是他们的部门主管。部门主管?为何会在这里,关心手下员工?这是许莉与夏可可的疑问,也是孟欣几人的疑问。

孟欣四人是最后到来的,站在靠门处面面相觑。四人自是知道自家主管领导与林木还有着高中同学的关系,但从周泽凯口中得知两人基本没有交集。

“你说你们几人来就来吧!还带啥水果啊!都快放不下了。”

尴尬的气氛需要一个调和剂,不然会一直尴尬沉寂下去。而周泽凯便是其中之人,除了林木这些到来的人都与他相识,也只有他更能充当这个角色。倩倩与许莉虽然都是coser,但两人不似周泽凯这样的性格,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能聊的很开。

在周泽凯的张罗下,几人才慢慢无视了窗口的人,几人向周泽凯询问林木的情况,见到周泽凯安然的回应,几人的情绪也松散也些。

‘咳,咳’

伴随着床上林木发出的一声咳嗽,几人止了声随之望去,见林木醒来便是凑过去。那窗边的黄佩璇早已放下了手里的书,那嘴角泛起的浅浅喜色。

“你们怎么都来了,我这是睡了多久。”林木看着周围的环境自是知道自己此刻身在医院,再看几人,便问道。

“你这家伙怎么说话的,这不都来看看你吗?看看你这个大傻子,都坏了的菜还舍不得扔掉,搞得到医院躺了一天。”周泽凯带着批评话训斥着林木,“你知道我到你家的时候,看到你休克时我人都给吓傻了吗?”

林木微微低下头,不好意思道:“给大家添麻烦了,我···”

听林木这话,周泽凯赶紧瞧敲了敲林木的头:“少给我说这话,都是哥们,有什么添麻烦的。”

几人被周泽凯的话逗得扑哧而笑,而林木心中自是喜悦,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人寻到一个尽心帮衬的哥们。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第一次见到周泽凯的时候,林木并不喜欢这个跳脱的人,太过闹腾,太过活跃。但就是这样的他才慢慢让林木打开心扉,也正是他才教会林木许多社会生存的规矩。

那时在大学时,碰巧赶上平安夜圣诞节两天,周泽凯出乎意料地没有跟女生出去玩,而是带着林木在街上卖‘平安果’‘许愿灯’。白天忙活着准备工作,又是采购又是包装,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包装下直接让本是平平无奇的果子变得高档不少。两人在这大街上背着小包,周泽凯自信十足热情无比,而林木却无比拘谨地跟在周泽凯身后,即便后来放开了些也是轻声细语。而这一晚上挣下来的钱竟然都快赶上林木在食堂兼职打饭的工资了,林木自是诧异极了。起初听到周泽凯说打算把这用红色纸盒包装后苹果以定价25块售出时,林木是反驳的,这些苹果去批发市场买来也不过才几块钱一斤而已,这个价钱还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临近涨了一些的情况下,但怎么说定价未免太高了,会有人买吗?拗不过周泽凯的泰然自若的决定,林木仍然保持着自己的怀疑,想着之后若是卖不出去就降些价格罢了。然而事实出乎了林木的想象,就这么个定价不但有人买,而且还非常多,林木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些个女生看上了周泽凯的帅气,因为这一趟下来周泽凯可没少出卖自己的VX。

两人去的地方是人潮众多的广场,在这里有许许多多的情侣来来往往,而且还有不少跟自己两人一样看中商机的卖家。

后来林木从其它卖‘平安果’同行口中得知,他们有的还售价28,30,比自己二人还要高的价格,而且生意还非常不错。

虽说一晚上的利润十分可观,但林木也是清楚这样的时机是不多的,需要个男女之间出来玩的好节日才行,像什么情人节,七夕节皆可。

对于周泽凯,林木自是感激的,林木不喜欢欠人什么,但对于周泽凯一直以来的帮助,已经算不清多少了。

在感激的眼神下扫过几人后,林木的目光终是落入左边靠窗的女生。而她此刻隔着两个身位微微笑地看着自己,神色与那日相处无异,眼眸中依旧透着温柔,还有开心。

突然间,林木好似想起什么,扭头看着周泽凯问道:“君问的人物建模他们还满意吗?”

‘君问’是一家比较大的游戏公司,而‘宏启’的这次项目就是负责它们人物设计。对于这一批工作,组里做了很久,大家也都分工有序。林木不喜欢因为自己而给别人造成麻烦,因此此次若是因为自己的生病了耽搁这次项目,林木怎么滴液会备受自责,甚至自己小组还可能受到另外小组的谴责。

“没事的,林木哥,图稿我们都发过去给他们预览了,没有任何意见,过几天他们才来看具体人物造型。”倩倩率先开口,抿了抿嘴说道。

一般来说甲方的要求与意见都是特别多的,尤其是‘君问’这样的大公司,他们的主营游戏遍布全国玩家,而众多人物造型都是改之又改才能上得了游戏界面。这一次合作是‘君问’与林木所在‘宏启’的第二次合作,上一次的交付时就提了些意见,要求更改的地方。

这次的项目是给‘君问’最新要制作的手游进行人物设计,给予了‘宏启’一个月时间,而这个星期五就是交付日期,而组里其实早就已经完成了人物的整体设计。但完成归完成,在还没有正式交出去之前,都需要对于人物的走路,站姿,蹲坐等等这些状态进行一遍又一遍地检查,以免存在什么bug。如果到时候别人公司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出现人物出现各种反人类的bug问题,那近两个月的努力,一切都要付诸东流。虽然‘宏启’还没有出现这个情况,但这也多亏了各个小组之间努力。

是啊!

没事的。

老林,你就不会担心了。

林木听了几人这话,对于工作才安心了些,可脸上露出的为难之色依旧展露无遗。今天是上班的日子,可自己却因为生病住院了没有打卡上班,那今天应该会被人事那边定义为旷工的,而旷工的处罚是很严重的,扣罚三天的工资,而林木在意的还有一点就是这个月的全勤奖也没了。林木从‘宏启’工作至今,还没有出现过迟到早退忘打卡的情况,林木太小心了也将这个事看得比工作还重要。林木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样,看不上那几百块的全勤奖,他们会觉得一个月一次不迟到不早退不忘打卡太难了,但林木从不会这么想,只要自己每天按时就班地上班下班打卡那便是唾手可得的一笔收入。

周泽凯毕竟与林木相处很久了,见林木的样子,估计又是在担心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老林,你此次住院吧!也别急着出院,医生说了要住院三天,虽说吃点药打些营养液就行,但这也需要三天完成才行。这三天就当是部门给你的年假,十五天扣去这三天,不算你旷工,这个月的全勤依旧。”

起初听到周泽凯说到自己在这要住院三天,林木正欲开口反驳。这怎么行!但听到后面的话也都释然了,全勤没有被取消林木自然开心的很。对于住院这个事,只得无奈接受,林木看过太多医院的新闻。明白因为生病每来一趟医院都是烧钱的,林木从小到大基本没有因病而去医院就诊,除了上学时学校安排的体检之外,最严重的的一次发烧也只是被阿娘带去家附近的诊所里。林木虽然体质孱弱,从小到大发骚小感冒都没少发生,煮碗生姜水驱寒,炖着红糖梨巴水止咳,用热毛巾敷额头,每次阿娘就依着老人家们传下来的土方法处理。

阿娘自小就不提倡去药店买着那些个西医来吃,花钱是次要的,主要原因是土办法的效果更好,对人体也好。这西医虽然效果快,但它会引起人体的抗药性,若是人体长期生病就吃西药对于人体可不是一件好事。

人一生中大大小小的病自然不会少,而小病风寒正是一种对于人身体的考验,促进我们的身体里的细胞军队与病毒斗争,而每次斗争都会让这支军队得到丰富的经验。林木在初中之前只是觉得阿娘的土办法管用,可学了知识后才知道土办法的原理,更加认识到中医的优势之处。西医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医学,与中医不同,中医虽然见效慢但却是从根本上治愈,保护人体。

···

‘哦!对了,这个你需要感谢一个,这可都是黄主管给你安排的。’

设计部门,谁人不知道黄主管的性子,而这样的事情都是交给人事或是小组组长处理的,哪有主管出面的道理,更何况是为了一个普通的员工。这下,孟欣几人自是犹有不解。

对于林木与黄佩璇的同学关系,也仅有孟欣几人清楚,其它两小组还未有了解。若不是周泽凯说出来,孟欣几个人也不甚了解,对于今天出现在林木病房一事,几人只觉得是出于同学关系才如此的吧!

‘吃饭啦!吃饭啦!’

人还没进屋,门外便传来一声爽朗的喊声,未有片刻一个捧着盒饭的女生踉跄地出现在门口,那姿态差点都是把手里的东西给摔了出去。见屋内众多的人停下了脚步,憨憨一笑:‘呀!来了这么多人啊!’

这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吴琪,黄佩璇的秘书,设计部主管秘书。

“琪姐,你怎么都不让他们配送过来。”

“哈哈!我怕他们笨手笨脚的,给弄撒了。”

周泽凯主动从吴琪手里接过盒饭,将其放到墙角的桌子上。

“这饭菜好像不够吃呢!”吴琪看了一眼自己买来的菜,又扫视了众人一圈望着黄佩璇说道。

这个病房原本只有包括周泽凯在内的四个人,眼见要到晚饭的饭点了,于是吴琪便主动去附近买些晚餐。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病房里竟然多了6个人了。

那买来的盒饭虽然分量不少,但怎么也经不起十个人的量。

‘周组长,你带大家去吃个饭吧!费用回来找我报销。’

“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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