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平向后退却了两步,苦涩哀求的深情消失了,继而是一脸得意,冷笑着说:“就你这样的货色,我可看不上,只是稍微试探你一下,你就原形毕露了。虽然你有些姿色,但还是掩盖不了你内心的丑陋!”
柳青听这话才察觉出来,但脸面已经撕破了,多说无益。被人戏弄了一番,柳青内心忿恨不起,一双美目狠狠地瞪着林一平,刚好开口,却遭到了林一平的呵斥:“还不快滚!”
柳青心想,真是倒了大霉,遇到这么一位腹黑恶趣味的客人,只好剁了跺脚,愤然离去了。
房间里又重归了寂静,林一平心想叶笑怎么还不出来,但一想到他刚刚幻梦破碎,不好开口再惹怒了他。就这样尴尬的过了片刻,叶笑终于出来了,他的脸上挂着沉思的神情,双面失神,摇摇摆摆地走向林一平。
林一平赶紧搀扶着叶笑出去了,回到客栈,叶笑依旧不发一言,晚饭也只匆匆吃了几口便回屋歇息了。林一平见他无言,已不语。此刻的叶笑需要的,或许不是安慰,而是自己独立思考的空间,林一平这样想。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此刻正是中秋佳节。白日里就看了节日的浓烈氛围,街市上,各家各户,巷子里,每个屋檐下,都挂上了红灯笼,大家匆匆忙忙的装饰着,恨不得转眼就到天黑,与家人赏月吃酒。
这样的氛围下,林一平早就按耐不住了,从这一天醒来就在筹划着今日的行程。他怕不急待地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叶笑,叶笑今日的神色已经好多了,看的出来,昨日夜里定然不是安枕入眠的夜晚,但那张脸上多多少少挂了点温和的笑。
叶笑摊摊手说:“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实在没有游玩的心情了,再说明日就要分试了,今日不如就在客棺里温习诗书吧。”
林一平:“此言差矣,今日是中秋佳节,而且不同以往,现在咱们身在淮阳首府南平,此地中秋节可是繁华异常啊,城东的赤阳河今晚会有舟楫等待,只需1个银币就可乘舟而游,水上还有花灯。顺游而下,则大半个南平的美景都尽收眼底,如此佳景,不可错过,你也可借此良机,抒发心中阴郁。至于分试,你我二人皆饱读诗书,早就烂熟于心,再说这一日温习也无济于事啊!”林一平是越说越激动,直接用了大量的肢体语言,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真不像叶笑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仿佛现在的林一平是解放天性的野兽。
不过,林一平确实感染到了叶笑,他也试试乘舟游行的快乐,他更想和林一平在船上饮酒畅聊。于是,二人在街上的酒窖里买了两坛美酒,天黑时便去了林一平所说的城东赤阳河。
正如林一平所说,赤阳河上确实浮了很多花灯,还有沿河两岸的灯笼,天上高挂的月亮,冷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南平城。
一片光影交错,水波荡漾,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二人租了一个简陋的船只,没有遮盖,划船的也是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林一平解释说这样的船才通透,上至苍天,下至南平城,都在眼里。
酒过三巡,二人都微醺了。岸上有人在唱歌,集市上也有叫卖声,杂技的表演声,路上行人的交谈声,不绝于耳。微风轻抚着叶笑的脸,温柔得像母亲,他侧脸望着岸边来来往往的人。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片火光,那是灯笼的光亮,也是一片繁华的光亮。
叶笑开口说:“前几日我与你争辩,说了些难听话,是我不对。察人观物,尤其是女子,我不如你。”
林一平看着他说这番话的神情,他极其认真,语气中有掩盖不掉的悲伤。纵使在柳青已经露出端倪的时候,他还是宁愿选择相信。但林一平很清楚,叶笑如果真的思考一下,他肯定能发现,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林一平不想再去安慰他什么了,既然痛了,不如痛的再深一点,真相就是一把快刀。林一平:“你现在明白了吧,风尘女子没有几个是纯真少女,她们每天面对各色的人,这其中可不乏荒淫残暴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她们早就带上了厚厚的面具,听她们说话,十有八九都是谎言。但是不要绝望,这世间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你终会遇到一个真正的佳人。”
叶笑粲然一笑,端起酒杯说道:“借君吉言。”说罢一饮而尽。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起身赶往贡院参加分试,在门口签了字按了手印便进去了。
考试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考诗文,考官出题,考生已题作诗,除了基本的诗文体裁要求外,诗的内容一定要与题目一致否则作废,以此来保证诗文当场所作,杜绝买诗舞弊。
第二部分考史学,观史通今,或是历史明人,或是历史大事。根据出题,作一篇文章。
第三部分考政论,以当今天下大事,或是国家外交,或是国家六部政事出题,作一篇文章。
考试分三天,每天考一部分。
二人信心满满,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又因阅卷过去了5天,转眼到了揭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