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父皇在兴安岭里投入了五百名全国各地的死囚,他们身上有红色的号码牌,而我们这些人是黑色的号码牌,我们要做的就是获得更多的号码牌。”
兴安岭的森林里,秦麟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号码牌,“我们这些皇子,还有一个特殊标志,高级猎物的代表,怎么样,父皇的规则,是不是简单易懂?”
太简单了,都简单的过分了。凌一心中无力吐槽,“殿下,请您指示,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没指示,杀就好了。”秦麟背靠大树,“四位尽管放开手脚,所有人皆可杀,不用在意什么皇子公主,进了兴安岭,大家都是猎物。”
“除了我之外,我四哥带了二十七人,五哥二十二人,六哥二十五人,九弟十七人,二姐二十六人,四姐九人,这些人,就是我们最终胜利的基石。”
“遵命。”“另外呢,有一点小建议,尽量不要去招惹我四姐和五哥,战斗也尽量避开他们,我对这帮兄弟姐妹了解的透彻,这两位,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说着,秦麟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子弹擦着凌一的面具飞了出去,后者一动不动,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阿萨咯,把牌子带回来。”秦麟填进去一枚子弹,击杀一个敌人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平淡,“凌一君,肖爷爷说你足智多谋,有蛇之称,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草民不敢。”凌一低下头,“草民于秋猎之前,在这兴安岭中收服了一伙土匪,此些匪类虽然战斗力薄弱,但是熟悉地形,精通隐蔽,最善蛇鼠之事,而今人数尚有二百有余,在这兴安岭中,正是最好的眼线。”
“有意思。”秦麟邪魅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红光,“如此,虽然我们只有八人,但只要有心算无心,就算是十倍之敌,也能分而破之,凌君果然是可靠之人。”
“殿下谬赞了。”阿萨咯已经将带血的胸牌拿了回来,秦麟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四开头的,聊胜于无吧,凌君,去老鼠窝吧。”
“大人,这是您要求整理的信息,我们能够弄到的,都在这个本子上了。”胭脂寨内,胭脂马小心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心思狂转,能够驱使那位大人的,怎么会是凡夫俗子?
“殿下。”凌一一开口,就让胭脂马的心颤了两下,秦麟翻阅了一下胭脂马的记录,“很好,凌君,有这份信息在手,五百名死囚情报多半已经在我们手中,接下来,就麻烦当家的把新来的人物,记录下来了。”
“民女听命。”胭脂马弯着腰,一步一步退出了大厅,留下八人在大厅里。
“殿下,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凌一继续请求着指示,临行前肖双特意交代,为这些皇子办事,要分的清谁是主,谁是次,不该说的话少说,不该提的意见不要提。
“秋猎的时间有七天,我们要有节奏,尽可能保证每次战斗的状态都在良好。”秦麟似乎在自言自语,“这个目标不错,凌君,你看一下,有一伙四十人的死囚抱团了,如果我们今夜偷袭,就能在第一天收入四十多张牌子,相比于我那些还在摸黑的兄弟,可以说是一个不小的优势。”
“殿下英明。”
兴安岭中,五皇子处。
“殿下,喝口水吧。”五皇子一行同样没有急于求战,反而先是搭起了木屋,支起了帐篷,占据了有利地形。
“好,”与秦麟容貌相近的五皇子秦烊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怎么样,天黑之前,能不能把一切都做好。”
“应该没问题吧?”递水壶的侍卫看了看周围,这搭屋子这种事,这些平日打打杀杀的侍卫还真是头一回,虽然五皇子说的轻松,能遮风挡雨就行,但是这些侍卫,哪敢马虎?
“大家伙听着!”秦烊踩在木头上,对着所有人喊到:“我们这次秋猎,不求什么名次,这次真正着急的,是我那个七弟,我们没必要和他打生打死,所以,权当是一次露营就好了,这次只要我们多少人进来,多少人回去,就是最大的胜利!”
“殿下英明!殿下威武!”正在各干各的侍从们大声欢呼,尤其是四个来自辽城的年轻觉醒者呼声最大,除了战斗狂,没人喜欢和别人生死角逐,如今皇子都下令安心避世,这些人自然是乐得如此。
秦烊微微笑了笑,他是聪明人,虽说秋猎是为了让皇帝更好的看到几个儿子女儿的能力,但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不一定要成为秋猎第一,能过把队伍完好无损的带出去,也是一种能力。
想通了这点,秦烊也就放心大胆的准备来一次七日野炊,自己七弟的可怕,秦烊心里明镜一样,再加上皇帝下了生死令,秦麟已经是背水一战,不胜便死,深知哀兵必胜的秦烊,也打算向自己的父皇证明,自己懂得避敌锋芒,保存实力。
“沙沙。”有人趟过草丛的声音响起,秦烊抬起头,说起来,自己出去找食物的手下应该已经回来了。
但是出现在秦烊眼帘的,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一个骨瘦如柴的高个男人,男人有一头火红的头发,低着头,身体蹲在树荫里,看不清具体。
“全体戒备!”秦烊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详,立刻下令全员戒备,男人对面前的人收缩阵型无动于衷,等秦烊阵型摆好了,才缓缓抬头。
“大秦帝国,五皇子,叫什么来着,忘了,没关系,杀了就好了。”男人的声音干涩刺耳,就好像用粉笔在黑板上刻意发出噪音一样令人心情不爽,随后,男人右手一甩,两具干尸被扔了过去。
“什么东西!”秦烊大惊,定晴一看,虽然已经变成了皮包骨头的干尸,但还是能从衣着上看出是自己派出去的两个手下。
“攻击!”秦烊怒火中烧,自己本想将队伍一个不少的带出去,证明自己的能力,结果第一天就被一个疯子击杀了两人,这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两巴掌。
“哒哒哒哒!轰轰!”枪声和手雷爆炸声一同响起,男人很快被烟雾笼罩,秦烊狠狠吐了口吐沫,暗暗骂了一声活该。
“嗖!”回应秦烊吐沫的是两条从烟雾中飞出的血液触手,触手的速度极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洞穿了最前面两人的身体,抓小鸡一样勾了过去。
“情况不对!分散,不要扔手雷!烟雾会遮盖视野!”秦烊左手枪右手刀,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烟雾渐渐散去,男人的身形再次出现,刚刚的两个侍从也变成了两具摔成几节的干尸。
当男人站在阳光下,秦烊才看清楚了他的长相,眼窝深陷,皮肤粗糙,两腮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疾病,有着极不自然的凹陷,但是最显眼的,还是他的眼睛,那双酒红色的眼眸似乎通向九幽炼狱,没有丁点人类该有的生机。
“为什么感觉,这个人这么眼熟?”秦烊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直到看到男人破旧的囚服胸口,有一个死囚的号码牌,一号。
“血魔?D?终结!”秦烊突然失心疯一样喊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男人的眼眸第一次动了动,“没想到,大秦皇子,也知道我。”
“所有人!跑!不准回头!”秦烊喊出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其他人愣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脚下的泥土变得湿润,甚至有些泥泞。
“血魔,咳咳。”男人用手掩住嘴,轻轻咳嗦了两声,看了一眼手心的鲜血,“地宫赦罪。”
辽城,城内。
“陛下,末将请求,立刻停止秋猎!这太危险了!这不是角逐!这是送命!”房间内,肖双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往下掉,皇帝不为所动,自顾自的下着围棋。
“肖君,你在怕什么?”皇帝看起来很悠闲自得,“陛下!您放出去的,不是人类!那是怪物!那是曾经杀过几百万人的怪物啊!”
听到肖双声嘶力竭的咆哮,站在角落的肖骁苦笑一声,他实在是太清楚内个一号死囚是什么来路了,他这个灭之大将,在对方的战绩面前,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肖君,不要激动,你看,肖骁在这,朕的林之大将也在,无当兄也在,就算是那个饿鬼吸食了这几百人的血液,也成不了大器,无须担心。”
看着没有丝毫波动的皇帝,肖双有些窒息,他太明白皇帝的做派了,就算自己这几个儿子女儿全都死绝,他都不会多眨半下眼睛。
“而且,这个饿鬼被囚禁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锋芒,不过是个强大一些的觉醒者罢了。”
皇帝放下棋谱,“肖君,培养人才,就像是驯养猛兽,不给他们强大的对手,他们就难以得到进步,反正这个饿鬼也要死了,就让他在死之前,为朕做一点贡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