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灰蓝无际的天空相比,此刻的天空好像离地面更近了,似乎下一刻就会压在地面上,空气逐渐沉闷起来。
那个漩涡越来越大。
虽然杜子滕此刻是在地面往上看,但很明显和之前高空上的那个就是一类东西!
但又好像有些不同……
“快走,咱们得马上离开这!”
匆忙地打包了重要的东西之后,两人拔腿就跑,跑得飞快,一方面是出于对危险的远离意识本能,另一方面,重力减小此刻给两人带来了益处。
好在离那个中心本就比较远,所以跑了一段那种沉闷感大大缓解。
两人依旧小心翼翼不断远离,同时好奇心驱使着他们不住地回头看这奇异的景象。
云朵还在凝聚着,不时发出炸裂的声音。
这时,两人都看出来了,之前的是黑色的云,黑的像墨汁一样,这时的云却白净一片。
天空一顿,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虽然沉闷,却和雷声有很大区别,杜子滕也记不清当时飞机上听到的是不是这声音。
随着声音响起,那个点逐渐打开,发出耀眼的白光,狠狠地刺射这这个世界的一切。
同时,强大的风暴瞬间将一大片树木压倒,那是最中心的位置,原本粗壮高大的树木瞬间叶子全无,枝干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折断压入泥土,大地也随之凹陷下去。
再远一下的树木则齐齐向四周伏倒,速度之快令人称奇,杜子滕和夏雨昕跑得更慌了,没有时间来感叹欣赏这伟岸的力量。
大地在不断颤动,树木吱吱嘎嘎的响着。
这时,一棵大树伏倒后,被连根拔起,抛向空中,足足飞了几十米,才重重地砸在地上,顺便还带翻了好几颗其他大树。
接着是另外几棵,这片森林轻而易举地被蹂躏着。
虽然杜子滕离得很远,看依旧可以感受到风力之大,而且似乎自己跑起来更轻松,好像被什么东西推着一样。
当他们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喘着粗气时,发觉自己的身体还是不住地往一边倾,被什么东西推着一样。
抬头一看,大树背面的一块树皮已经“飘”了起来。
两人张大了嘴巴,但没时间吃惊,紧紧抓住一根粗壮的藤蔓,稳住身子。
只有风,根本做不到这样。
这是一场白色风暴。
见了这么多奇异的事情,杜子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之前的黑洞是吸引,那么这个“白洞”以及这场白色风暴应该就是释放吸进去的东西,光,空气,各种物品。
还有重力。
活了这么长时间,杜子滕很感慨这辈子竟然还有这机会见到这般景象,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渐渐地,风暴逐渐褪去,一切归于平静。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只是这里被破坏的惨不忍睹,那中心一带怕是没有活物了。
沮丧的心情在心里蔓延,他还念念不忘那只被他们吃掉的大鸟。好在反应快,人并没有受伤,重要的东西也都没丢失。
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向那个中心走过去,尽管这并不理智,但也许能发现什么,让他们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
越往里走,树木的残肢碎叶就越多。直到他们看到一辆大卡车。。。
是的,夏雨昕揉了揉眼睛,是一辆大卡车。
难道也是像飞机一样被卷进来了?来不及多想,杜子滕拉着夏雨昕就往卡车那边走,那辆破损严重的蓝色卡车。
首先,杜子滕打开了驾驶室车门,里面空空如也,没人,各种小册子散落得到处都是,他定睛一看,一本驾驶证静静躺在脚刹旁边,上面印着“机动车驾驶证”字样。
庄志远,这个司机的名字。
来自中国。
等他回过神来,后面的夏雨昕已经在拆快递了。
蓝色的车体上油漆喷出“中通”字样,车体变形严重,后门已经裂开,一堆大大小小的纸盒像积木一样堆着,场面令他震撼。
他在新加坡虽然也收过快件,但是却从没见过这种包装,这么大量的。
为那个生死不明的驾驶员悲哀过后,他还是有些兴奋。
鲁迅曾说过:“拆快递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之一”
(周树人:我没这么说过)
眼见夏雨昕已经抱着一包薯片在嘎巴嘎巴的嚼,他也走过去,尝了一片,浓郁的番茄味,淡淡的焦香,他回味了好一阵。
夏雨昕旁边还有其他的零食,几件衣服,甚至还有一个小的煎蛋锅,都是新的。
“这里荒无人烟的,这些东西也没人要,我们用了吧?”
面对夏雨昕的提议,他很愉快的答应了,嘴里回味着薯片的味道。
他顺手拿起一个盒子,满怀期待地揭开塑料胶布,打开一看,里面的盒子小巧精致,印着一位曼妙女郎。
杜子滕疑惑了。
伸进去一摸,丝滑的感觉让他一惊,接着,他拉出来一条黑色的网状物品。
他更疑惑了。
等他看到这件布料的全部,不禁感叹用料之少,质量之差。
这裆部这么大一个洞,次品,一定是次品,杜子滕想着。
倒是那条内衣挺可爱,毛茸茸的,不知道……他看了看蹲着的夏雨昕。
摇了摇头,杜子滕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此羞耻之事,怎么说得出口?
胡乱地将那团东西塞回去,接着拆下一个盒子。
但无奈盒子太多,他们只拆了几十个,就已经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其中还有一把做工精美的小刀,很是锋利。
食物,衣服都有,最关键的是,他们还发现了一些药品。
简单收拾了过后,在这里做上标记,继续往那个中心走。
他们更关心的,是能不能回去。
继续往前,便能看到一些小动物的尸体,是一些体型较小的鸟类,还有一些昆虫。
杜子滕联想起了那只大鹦鹉,以及当时它那一脸的不开心。
突然,一阵喘息声传来,夏雨昕惊了一身冷汗,紧紧抓着杜子滕的手臂,杜子滕朝声音的方向望去,那里密密麻麻的躺着不少大树,原本茂盛的枝干光秃秃的,被折断的树枝露出发白的截面,十分惹眼。
空气中弥漫着树汁特有的味道,有些苦涩,但似乎还带着一丝惺甜……
走的愈近,那声音便越明显,显得更加粗重,仿佛空气都有些凝固了。
“要不我们回去吧?”夏雨昕有些动摇了。
但危险时刻都存在着,回去又能安全多少呢?
“我去看一下,你在着呆着”杜子滕将一根木棒给了她。
翻过一个又一个粗大的树干,杜子滕最终找到了那个声音的源头-一匹浑身是血的“狼”,体型异常巨大的狼,宛若一匹小马驹。
血腥味更浓烈了。
那只野兽浑身凌乱肮脏,血迹斑斑,大腿被一块锋利的木片刺穿,殷红的献血仍在滴落,它静静躺着,胸膛剧烈地起伏,仍旧锐利的目光停留在杜子滕身上,没有一丝波澜,但痛苦早已爬上了兽脸,使他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