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滕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周了。
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以及现在他身在何处,他一无所知。
此时的他骨瘦如柴,眼窝深深地凹陷进去。身处一间很温馨的小屋,看起来绝不像是病房。身上的被子极其温暖柔软,周围是一片墨绿色,一扇窗户正对着他,丝丝阳光洒到他那苍白的脸颊上。
他脸上的肌肉颤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位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对着他说了些什么,他听的很吃力,也很模糊,一句也没有听懂,根本不是他能够听懂的语言,接着,医生换成了另外一种语言,杜子滕可以听得出来,但他不会日语。
接着,医生换成了中文。
杜子滕意识渐渐回来,他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医生是一个黑人。
这位黑人医生向他用了第三种语言向他问问题。
“你是哪个国家的?”中文虽不熟练,但杜子滕已经可以听清。
“新加坡”,杜子滕极度吃惊地望着他。
“到这多久了?”
“十天左右”,他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医生的问题。
“再加上你昏迷的一周,十七天。”
“这里是哪儿?谁救了我……?”'我们'没有说出口,他这时才意识到,夏雨昕和泰利都不在身边,装饰简单的房间里只有自己和一个身材高大的医生。
他急了,最后的记忆是一片消散的星光和一场葬礼。
“医生,你们还有没有救下其他人?”杜子滕剧烈地咳嗽起来。
“别着急,年轻人,先养好身体。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只负责把你救活,并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杜子滕很想冲出去,现在就马上去找夏雨昕,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医生,我能出去看一看吗?”
“相比这个,我觉得你还是先吃点东西比较好”,医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小桌子上,桌子通过小装置连在床上,一转就到了杜子滕的面前。
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一些蔬菜,几块水果。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医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阿瑟·威尔逊,我的名字,以后叫我阿瑟就行”。
杜子滕停下来,“杜子滕。”
“什么”阿瑟医生突然走近,皱起了眉。
杜子滕稍作解释,两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人”,阿瑟医生还是这样叫,尽管杜子滕并不觉得他比自己大多少,“现在是早上,你今天刚醒,现在好好休息。下午我会再过来一趟,看你的状况再考虑出去这件事,现在不妨先从窗子看看外景。阿喀琉斯,这个城市的名字。”阿瑟微笑着。
说完,阿瑟·威尔逊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阿瑟先生,”杜子滕尽力从床上站了起来,“能帮我一个忙吗?”,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阿瑟,平静如水。
……
下午,阿瑟医生给杜子滕送来了一身衣服,很合身,杜子滕感觉这不像他曾经穿过的任何一种衣料,但却是难言的舒服,既有布料的质感,又有丝绸的舒滑。
早上,他远远看了这座城市,众多竹笋一般的庞然大物拔地而起,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窗户,门,以及来来往往的“飞行器”,远远看去,像是棕色的小盒子飞来飞去。城市最中间的建筑上,是一个明亮的光源,阳光就是从那里发出的,像是一个小太阳。
整个阿喀琉斯像是一座巨大的蜂巢。
他现在就要和阿瑟医生一起出去了,那是阿瑟瑟中午的承诺,他出了房间,穿过长长地走廊,里面有很多光点照亮。
巨大的萤火虫落在那里!
他止不住地惊讶,却欲言又止。
他们出了走廊,眼前开阔起来,他感觉很像一个停车场,但又非常明亮,里面密密麻麻有很多“车”。他们上了一个编号为54的蓝色“车”,现在他才看清楚,那就是一个设计优美,做工极其精细的飞行器,完美的流线型,锃亮的机身,还是悬浮着的。
阿瑟打开车门,他告诉杜子滕,这就是他的车。
杜子滕感觉良好,车内空间远比想得要大,很整洁,没有过多装饰,甚至有些朴素,他对阿瑟先生多了一丝好感。
车子飞出,异常平稳,巨大的建筑物向后撤去,新的房子迎面而来,车子沿着一定的路线前进,互不影响,没有丝毫会相撞的危险。
他静静的欣赏着着这个美丽的城市,直到那个最大的“竹笋”前。
“所有都房子其实都是一种竹子的一部分,每一层都是,这些房子已经生长了两百年。人们把它们叫做通天竹。这是是印加的辉煌,也是阿喀琉斯的骄傲,整个印加也没有几个城市有更大的通天竹了。”阿瑟补充着。
“你的身份安全验证已经通过,我中午帮你查了一下你拜托我的事情。那个女孩儿和那只猎狗都安全,他们和你一样就在阿喀琉斯。你的信我已经托人送过去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不过请原谅现在我不能带你去找她。”
杜子滕眼眶有些湿润。
“谢谢您!阿瑟·威尔逊先生”,他很是郑重,盯着威尔逊的眼睛。
阿瑟有些惊讶,“年轻人,你怎么不问问原因呢?她应该对你很重要吧?”,他本以为这个青年会继续求他带他去找女孩。
“您说的没错,她于我而言很重要,得知她还安好,我已经很感激了。现在即使见到了她,我又能做什么呢?”
“原因无关重要,时间合适时,我一定会去找她的,请您放心,我不会添麻烦的……”
“子滕,”阿瑟先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比较忙。”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你帮忙。”
阿瑟先生用的是“子滕”,不是“年轻人”。
“如您所愿,先生,但是我并不会看病,没有医学基础”,杜子滕认真地回答。
“叫我阿瑟就行了”阿瑟重申道,“虽然,我今年已经71岁了。”
杜子滕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希望你能答应我的……算是请求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我更愿意把你当作朋友,虽然我救了你,但你我是平等的”威尔逊换成了第四种语言——干净纯粹的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