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嫩绿的新刺开始从香隆和竟溪面前冒出来,发出破裂之声,细嫩的刺尖朝两人的身体缓缓靠近。
鹤林发现香隆在躲着什么,随后发现树冠上嫩刺的变化,大笑起来:“香隆,竟溪,你俩赶快飞下来呀!逃命要紧!”
竟溪脱不开身,往下跳也没有机会。香隆有机会向下跳,但她不敢,只能先躲开新刺。
情急之中,香隆用鱼形条石砸向伸向自己的刺尖,刺尖即刻停止生长。她倒挂着为自己劈开一条路,向竟溪靠近,猛砸威胁他们身体的新刺。但,竟溪的身体与新刺之间已没有什么间隙,石头也砸不到刺尖,只能猛砸刺身。而砸刺身只能让稍软的新刺弯曲,不能阻止它继续生长,弯了的新刺照样可以斜着刺向竟溪。
竟溪已经绝望,后悔走上了不归路,他看着香隆只顾砸刺提醒道:“你别碰着我啊!”
香隆只觉能量正在消耗殆尽,她已顾不得太多,左砸右砸,前砸后砸,不知不觉他的彩衣开始变灰。
竟溪全心在躲避那些新刺,没有注意香隆的变化。
鹤林在树下叹道:“香隆,九个格子就让你舍命地如此壮举,可以写部灵魂之书了!”
竟溪这才注意到香隆已黯然的身体,赶紧把九十个黄格转给了香隆,希望她能继续,哪怕自己死了也不至于带着太多的黄格化为黑炭。
鹤林见香隆恢复了正常色彩,遗憾道:“香隆,你应该是第一个登上仙人掌树的人,可以写部《香隆之魂》了。”
鹤林见香隆似乎没听见,对绝望叫着的竟溪解释道:“竟溪,不是我不来救你,是我能量不够,没有救你的本事。”
竟溪看着几根新刺已触及皮肤,狂叫着扭动身体去回避,一边用手握着新刺想阻止它们生长,已没有了多余的腾让空间,他的身体扭成了古怪的样子,吓得面目狰狞。
四股蓝色的液体从香隆的胸膛处流了下来,流经的地方,冒出的新刺顿时蔫了下去,硬刺也变得有了丝弹性。竟溪见状,将蓝色液体四处乱抹。
好一会儿,新刺已不再威胁竟溪,竟溪能够动弹并移动身体了。他正惊喜,却发现那蓝色的液体不是来自仙人掌树,而是来自香隆的身体——一些刺已刺破了她的胸腹皮肤。
竟溪大骇:“香隆,你感觉怎么样?”
香隆松了一口气:“我有的是力气。”
“但你受伤了,在流血!”竟溪急道,“看看锁坠能不能让它愈合。”
香隆不知道自己已受伤,以为那蓝色液体是条石击打新刺后从仙人掌里渗出来的,一听竟溪这么一说,顿时吓得缩回到了平台。果然,她的彩衣已被划破,胸上的“大眼睛”,肚皮上的蓝色“脸蛋”仍在冒出更深的蓝色液体,仿佛是两只“眼睛”在流泪。
香隆心里默问:“锁坠,锁坠,我怎么能够止血?”
“主人,去急救空间。”
“锁坠,锁坠,送我去急救空间。”香隆念完魔咒,通常情况下她会遁到意念中的地方,但这里已经不灵。她已感觉到腹部的疼痛,又催道,“锁坠,锁坠,怎么回事?我要去急救空间!”
“主人,这里有仙气扰动,你离开仙人掌树看看。”
香隆往树下一看,竟溪正爬了上来。
竟溪见香隆血流不止,已滴到平台鱼形条石上,也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得知香隆不能遁到急救空间去的情况,他想起一个人,赶紧联系:“茉茉,茉茉,如果肚子被刺出血了,怎么办?”
茉茉的声音传来:“又是你吗?赶紧到急救空间来呀!”
竟溪:“来不了怎么办?”
茉茉:“有内脏受伤吗?”
竟溪看了看香隆的伤口:“应该没有,是皮外伤。”
茉茉:“这样就好。可给你推荐个急救方子。不过得要五百个黄格。”
竟溪:“这么贵!”
茉茉:“如果你来急救空间,只需五十个。你在外空间,我得把方子告诉你,就得五百个。”
竟溪:“行吧。方子快给我!”
茉茉收到了竟溪打过去的黄格,回话道:“找点绿叶自己嚼烂,敷在伤口上它会愈合。”
竟溪又急:“没有绿叶怎么办?”
茉茉:“你不早说。如果要换方字,还得给五百个黄格。”
竟溪又道:“别拖了,黄格不是问题。”
茉茉提醒道:“绿叶都没有,恐怕这个方子更难。”
竟溪又打过去五百个黄格:“有方子就报上来。”
茉茉:“花瓣也可以,但它的花色会浸入彩衣颜色。你能找到吗?”
“这个不错!真不希望再与你有什么联系。”竟溪赶紧揪起四周的仙人掌花瓣来,让香隆嚼烂并敷在伤口上。他还是不放心,“茉茉,如果方子不灵,得把格子退给我。”
茉茉:“如果你变灰了,来空间治疗就是,不收格子的。”
花瓣敷伤口的效果立竿见影,血止住了。香隆暗地责怪起锁坠:“锁坠,锁坠,你不知道这么简单的急救方子吗?”
“主人,治疗方子被急救空间进行了专利登记,你没有购买专利我就不知道。”
“这下我知道这个方子了,下次,你该知道了吧!”
“主人,你没有获得专利使用权的方子,我还是不知道,你也不能第二次使用。”
香隆不相信还有第二次,不打购买专利。她一边敷,竟溪一边给她采摘橙色的花朵,被采摘的花迅速又生长起新的鲜花来。
竟溪见香隆没开始那么难受,高兴起来,将面前的花不断地摘,让它不断地长,不需要的花朵就让它铺在平台上。
香隆用嚼烂的花朵捂着伤口,忍受着它带来的刺痛,让伤口止血。她看着眼前花朵渐渐铺成了橙色的地毯填满了整个树冠平台,开心至极。突然,她发现了什么:“竟溪,你看这平台像什么。”
竟溪正在另一头摘花,看了看:“什么也不像。”
香隆做了个从她这角度看的手势。
竟溪来到香隆身边再看,花瓣堆出的轮廓形状是一只闭拢的大手掌。他大笑起来,随后在树冠边上朝鹤林喊:“这上面既没老人,也没大鸟,只有仙人掌!”
鹤林见他们都上去了,眼生妒忌,装作不在意:“仙人掌有什么好看。”
竟溪从花堆里掏出那六块鱼形条石,抱到树冠边上,朝鹤林一个接一个地扔条石,以解刚才被欺之恨:“还有鱼嘴石!我让你看个够,看个够!”
鹤林丢下书袋,抱着头狼狈地跑到了一边去。鱼形条石全都头朝地地掉落在乱石中,发出“兹兹”的火花之声,并冒出青烟。
竟溪扔完鱼形条石,出了口恶气,带着报复的快意退入花堆,却见平台开始旋转,并下沉。他摇摇晃晃走到平台中心才稳住,香隆则捂着伤口坐到平台边上。树冠透来的光线照着的四周依然布满利刺,眩晕着的他们不敢再冒然上攀。
他们在散落而下的花朵中望着平台出口越变越小越来越远,只觉坠入了深洞。
竟溪又绝望起来:“树神要吃掉我们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相救!”
“我若害了你,你别恨我就好。”香隆随着平台旋转着,看着相对稳定的竟溪,“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本来没你什么事,把你牵扯进来了。”
“你和鹤林来这边做什么呢?”
“别提了。你刚才从解锁赛坛那边过来?”
“是啊,没你上回鼓励我参赛,我也就没信心。我还想参赛,恐怕没机会了。”
“我鼓励过你?什么时候?”
“你忘记了?我和索扣都赌输了三格,你让我参赛试试,我胜了,还分给你了一些黄格。”
“索扣输了那回,我见过你吗?”竟溪纳闷着,“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除非,锁坠没变,你变了。”香隆指了指竟溪的锁坠,又指了指他的彩衣,“但你还是那身沙漠彩衣呀!”
竟溪沉默着回想,不明白香隆为什么这样说。他们已坠落到看不到出口的黑洞里,只有锁坠的光亮映照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