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都是他们这些平常人家过年时节还难得一见的食物，小巧紧致，色香味俱全。白的是白的，红的是红的，一顿饭，做成这个样子，该是下了多大的精力。可是这样的忆一切对五月来说，却是没有任何的欲望。
她想的只是尽快离开这里，离开有李意的味道的地方。可是一看张婶这个架势，她要是不吃就是真的别想离开。
不得已，她逼着自己吃了两口，不愧是生活在大户人家的人，连吃的都这么讲究，怎么都不是他们平常人家的将就可以接近的。
“姑娘，这可是少爷特意吩咐厨房给做的，你尝尝这味道，看看好不好。”张婶见五月一脸的不情愿，就想着给自家的主子说些好话。可是不管他说了写什么，对于现在的五月来说，不过是李意愧疚的表现。
他李意是想做什么。以为这一桌子的好菜就能够把她打发掉吗，她戚五月不屑。
他李意凭什么，想利用自己的时候就好好的对待，不利用的时候就一脚踹开，她没有那么廉价。
想到这里，尝在嘴里美味无边的食物顿时变得苦涩不堪，再也吃不下去。索性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去。
“姑娘，怎么了，可是食物不合口味，我这就叫下人再做一分过来。”张婶早发现了五月起身的动作，以为是食物不讨喜欢，忙上前来询问。
“不是，张婶，不用麻烦你了，只是暂时不饿，东西很好吃，是真的。似乎是担心张婶不相信她的话，她特意的重复了一句，加重了语气。
“额，那就好，就好。”张婶深呼一口气，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才算是放下心。
“那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五月想要撇开挡住自己去路的身子，偷偷使力，奈何张婶的力气太大，五月折腾了半天也不见她有半点的移动。
“这个姑娘，老身真的是不好说，少爷只是交代过，说是要好好的照顾你，至于离开的话，少爷没有说过。”张婶婶一脸诚恳的说道。
看来，这个张婶说的是对的，可是李意是想做什么，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王婆已死，他还要揪住自己做什么。
“路小姐，二小姐……”门外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张婶心虚的看了一眼五月，不过，很快就避开五月追上来的眼神。
路小姐，在李家还能有那个路小姐。不就是李意快过门的妻子吗？那个名动景城的奇女子。十七岁，代弟上京赶考，一举成名。
外面的人的评价可是不在意这样，大方得体，端庄贤淑，为人孝顺懂事。可真是符合李家这样的高门大户。虽然李家是一商人但是祖上荫德，李家也出过不少的秀才探花。配这样的男子，也不见得会掉身价。
“哎，路姐姐，我听说，大少爷可是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子，你不好奇，想进去瞧一瞧吗？”听这个声音，带着大家小姐的娇俏和人性，想来她就是李家二小姐，李清妃了。
可是五月并不关心这些，李家的人与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想的是如何离开这个到处都是李意的气息的地方。可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婶看自己就像是在看守犯人，一步不离的跟在她的后面。
她坐下，张婶就在她的跟前站着，她围着屋子到处转，张婶就跟在她的后面围着屋子一起转。整个就是一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极其讨厌这样的感觉。
“张婶，难不成这位就是大少爷请回来的贵客？”五月正被张婶缠的正烦，一听这声音，有如暖风般和煦的声线，还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再一看那张脸，光洁的额头，下面是一双明媚的大眼，然后是嫣红的脸颊，带着小女儿的娇羞，不可否认，这样的女子是美的，但是却不向表面上的柔弱，果然是个奇女子。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堪堪能配得上李意这样的惊为天人的男子。共享一段佳偶天成的神话。
“喂，我嫂嫂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李家二小姐乃是李家二夫人所生，听说不怎么和李家大少二少亲近，不过这样一看，倒是和这个未过门的大嫂关系好的很呐。
其实，打心底，五月不喜欢这个李清妃，同样是李家的孩子，可是李离却是个平易近人而且容易相处的好人，李意虽然不喜欢自己，但是也没有见过他对谁颐指气使，倒是这个李家二小姐，一开口就是与露出自己身份不相符合的言语。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听说，这个李家二夫人原本是就是商贾出生。
“路姑娘，二小姐好。”张婶笑着回答，就算是这样的，她也没有忽略掉一旁的五月，扯了一旁的五月上前作福。
五月跟在张婶的后面客气的福了一下身，当作是对他俩的到来的欢迎。
“这个姑娘倒是好生熟悉，不知我们是否见过。”路涟漪笑着说道，她笑的时候两道细眉完成好看的弧线，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细声细语，倒是显得一边的李清妃有些无理取闹。
“我们没有见过面吧，不然为什么我不记得你。”五月不喜欢她们这一类的文绉绉卖弄的话，说个话也要绕来绕去。但是五月还是耐下性子和她好心的交谈下去。
像这样的人，五月见得多了，尤其是那些在作坊里面买酒的大户人家，说起来是一套，背地里却又是另外一套。虚伪，做作的五月都看不过眼。不过，这是人家的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说到底，这样的话也怪不得五月，打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指望自己能够想大家闺秀一样文里来，文里去。
“呵呵，姑娘说的也是，不过，既然来了府上，怎么都算是半个客人。清妃也是的，毛毛躁躁的，可不要吓到了这位客人。”路涟漪笑道，红色丝绢轻掩口鼻，涂满丹蔻的小指微微翘起，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的好景象。
大抵女人都是喜欢嫉妒的罢，这一切看在五月的眼里却是有另外一番的考量。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但是那种气度倒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有的，果然李家老太太给李意挑的是最合适他的女子。不管是在外貌上还是其他方面。
“怎么，张婶，不给这位姑娘上茶吗？”葱白肉香的一桌好菜还摆在桌上，她就不信眼前这个路家小姐会没有看见，说白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管家出生的公子和小姐，有谁是简单的？
她戚五月长年的混在一群市井之徒里面，对这些官家小姐的把戏没见过倒也是听过不少。
“怎么，张婶，我说的话你是听不到吗？”听起来分明是软声软气的话，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听起来怎么都是带着斥责和不满。
“是，是，是。”
五月并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婶，听到她有些不甘愿的回答。而后，再回过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绫罗绸缎包裹出来的曼妙的的身子，再加上那张娇俏的脸，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富贵人家的雍容华贵。
再看了一眼自己，有些粗糙的麻布衣服，不管是在颜色上还是在质地上都是不可以相比的差距。难怪，李意会为了这样的女子不惜利用自己。
五月的心一阵钝痛，不管以前的人是怎样传说这个端庄的路家小姐，五月总是不信的，说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长成这样的女子，美丽，优雅，家世，什么的好处都让她给占了。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今天一见，果然是如此。
戚五月，你是还在期望什么？所有的一切不是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吗？
“张婶，不用了。”五月拦住动身的张婶，没有抬头也可以感觉得到来自李清妃的两束火辣辣的目光。这个人，本来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些瞧不起，更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是李意好心好意的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路人罢了。
“可是……”张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李清妃一个眼神看过来，张婶愣是把剩下的半截话给咽下了肚子。
李家的人，都不像表面上的简单。
“张婶，我李家可是不养闲人的！”见张婶还有什么话要说，李清妃一语下来，张婶立马闭上嘴，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生怕大人带来什么的不好的惩罚。
而李清妃的这句话，份量也的确是够足，没有人会犯着得罪东家的事。张婶不是什么的圣人，当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饶是五月在李家大院呆的时间不长，也听人家说过，得罪李家的人结局都不好，典型的就是王婆，幸幸苦苦给李家做了半辈子，结果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李清妃这句话不是吓人，五月相信，如果张婶真的这样做了，她还整真的能干出一些不为人所知道的事。
“五月姑娘，你一定会觉得奇怪的是我怎知道你的名字吧。”
五月睁大了眼睛，她确实觉得奇怪，这个只见了一次面额女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转念一想，她是路家大小姐，聪明又美丽，李意那段不堪的事实怕是她早就明白了。
“不是李意告诉我的，我只是偶然路过，听见他和李离谈到了你，看来大少爷对你可是挂念啊，也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注意到你。”像是担心五月误会了什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她一眼，继续解释道：“你一定会觉得奇怪，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会这么大胆，做这些梁上君子的行为。不过，也正是那个时候，我记得了你。”
说完，她朝着五月笑了一笑，笑里面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在五月看来却是无比的讽刺。
她是想说什么，想嘲笑自己书读的不多，难登这大雅之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