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巨力灌顶,腿部机甲顿时一顿狠狠地向下压去陷入沙土足有半寸有余,蟹鳌的尖刺划过“雷泽”擦出一路火花直直撞向他的肩甲,压着姚九年不断往后败退。
瞳孔突然放大,巨鳌上凸起的尖刺不断放大,幸亏闪躲及时,刚刚只差丝毫他以后的名号便可以叫做独眼龙。
姚九年几步下来,一个铁山靠才堪堪止住着败退的态势,像一柄长枪般拄在那里死死抵着,但尖刺闪过直将他发白的脸庞划出一道血痕。
血珠跌落在地,砸出了一个血花便消弭在沙土之中。
贴附在耳边的机甲助手不断提醒着自己能量已进入危险状态请抓紧时间补充。
不理会着催命似的声响。
可理智告诉他……待这样下去能量耗尽,以他单薄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与这怪物这磅礴的巨力相抗衡。
灯光把山蟹那狰狞丑陋的面孔照的是一清二楚,一道人影跃起闪过,便暂且就此按下心头的紧张,继续舞着利爪向那狰狞的头颅跃去,此击必须为他们搏出个路来。
姚九年一双眼睛瞪得突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血丝,紧咬着牙死死撑着,但巨力之下纵使他抵力抗争也如浪潮下的单薄纸船只能被这澎湃巨力一波波的推向死亡的终点。
他不能死!
自己说过的话不能轻易的失约!
这是他答应她的。
可是只觉得全身酸痛,眼睛更是像蒙了一层黑雾,视野更是在不断减退,肩胛骨出传来的压力让他开始疲于应退。
此刻…真的好想睡一觉啊。
他知道此刻胜利的天平已不断向那怪物倾斜。
在跃起的瞬间,司空语看到这一幕,可却有心无力,无力回天。
滞留在空中的他根本无能为力。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这时,没来由的听见一串利物的切割声。
声音转瞬即逝,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那对巨鳌仿佛被抽了筋骨一般,耸拉下来,软趴趴的挂在那白嫩的絮状物上。
剑脊所传来的巨力如潮水般极速退却,姚九年这才得以存活,拄着剑,向上望去。
视线向上抬起,只见唐松青立在那巨鳌之上,灯光下他身形压的很低,正缓缓收着那那抹寒光。
是松青救了我?!
唐松青长呼出一口浊气,缓缓放下了心头的压力。
那转瞬即逝的契机终究是被他抓住了。
这怪物四肢活动的时候,甲壳的连接处的留有一丝缝隙,大约手掌来大。这怪物浑身披甲,几乎无懈可击,抵挡着所有外力的袭击,而这些对于他这庞大的身躯下根本就微不足道的缝隙,正是他这具战争机器得以灵活运动的关键,他就像是转向器一般推动这战争机器灵活用转。
就那转瞬的片刻间,唐松青借着怪物光顾着与姚九年角力的时候。
他踩着怪物腿部突起的磷甲,如雄鹰般飞跃而上,刀锋随着步伐凛冽的呼啸着,动作赶紧利落至极,没有丝毫多余,仅仅几刀,从腿部到蟹鳌,那些一闪而过的节点被他摧枯拉朽一一砍断。
这才有了这袭击姚九年的怪物如偏瘫了一般倒在地上的一幕。
唐松青缓缓起身将刀锋收拢与刀鞘之中,这才站起身来,跃下山蟹高耸的脊背。
随着一声轻响,唐松青稳稳的落在地上,扶正微斜的眼镜,拍了拍肩膀处沾染的灰尘。
望着走来的姚九年和煦的轻笑起来,眼里满是调侃,仿佛再说:看是我救了你唉。
气息突然停滞,姚九年张大了嘴巴,仿佛要说什么?看唇形仿佛在说:快躲!
唐松青心里腹诽到,我知道要躲,还用你提醒?真是的,还地靠我的耳朵,明明眼睛不近视却老是反应慢半拍,现在才注意到,这风都快刮到我耳脖子了。
真是有够有趣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九年这毛病似乎是不久前才有的,难道他的病没有那么简单?
算了,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个问题,再考虑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吧!
唐松青狭长的眉毛微微一蹙,明亮的眸里满是说不说的郁闷。
衣服随风微微飘荡,微冷的月光下转身、抽刀一气呵成。
刀锋随着清辉“轰~”的一声砸向向他袭来的蟹鳌,刀锋抵住了那如面包车般大的蟹鳌不断向后退却,退了好几步唐松青这才卸下这力道。
不过这怪物力道怎么变小了?
唐松青摇了摇头身形偏转避开了蟹鳌,闪身静步上前,刀锋直奔向那怪物未断的筋骨。
没想到成这样了还能动?
但这又能如何?
这怪物全身的筋骨也断了个七七八八,折腾不出什么大浪。
短短一瞬,这怪物是彻彻底底的败倒在唐松青的刀锋之下。
唐松青挽了个刀花荡干净了刀身沾染的血迹,收进刀鞘之中,抱着刀鞘打量着四周。
除了陆语生与那怪物缠斗的稍显吃力在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不过与这怪物僵持久了也不太好,总觉得这怪物没有这么简单。
从刚开始算起,他们林林总总的也见了三四种的怪物蟹了,而且一种更比一种难缠,再待下去也知道会出现什么。
唐松青扶了扶眼镜,准备去帮助小鹿,可没有走几步便听见司空语的呼喊:好了,拦路虎解决了,我们赶紧撤~
嗯?这么快就好了?
文字的叙述这事显得格外漫长,可实际上这事才堪堪过去十来分钟。
只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扶正眼睛,唐松青随意的向司空语的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司空语立在那怪物的头部,热能爪刃在昏暗的夜里显得格外亮眼,橙红的光芒如岩浆的裂纹一般蔓延在漆黑的战甲,将他渲染的宛若从炼狱中走出。
漆黑的装甲配上身上缠绕的断腕,(山蟹的眼部蜕化,取而代之的便是这些富有感知能力的触腕,大概有个五六条密密麻麻的拥在那M形突起的头上,如果那可以称之为头的话)那场景就像是刚屠腕九头蛇的骑士高举着大蛇张扬着自己的功绩,往下看去那头颅仿佛是被巨锤轮砸过一般,碎裂的仿佛是一摊抽象画。
不过,我敢打赌就算是毕加索也不敢这么画。
不过幸好,夜里光线昏暗不然他真的可能会把午饭给吐出来。
机甲内部,司空语喘着粗气,回忆起这狡诈的怪物还心里暗自打鼓,不过幸好自己技高一筹。
他解开面甲,呼喊到:好了,拦路虎解决了,我们赶紧撤~
……
漆黑的海岸,白腻的浪花推着破碎的肉块涌向沙堤之上,一只巴掌大小的鬼蟹推开沙土从土中钻了出来。
小东西舞着那对蟹鳌,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是在惊喜没有同族与自己争抢,便一门心思扑向那团被推向海岸的碎肉。
肉块像是什么东西咀嚼、撕扯过,满是利齿切割过的痕迹。
海面不断翻涌着,浪潮中夹杂着铁锁晃动的声响,叮叮当当的似乎在耳边呢喃着什么。
清冷的月光下,海面下一道黑潮自幽邃的黑暗中缓缓浮起游向海岸,血红的眸子微微眯起,望着海面眼里满是骇人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