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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恋这件小事(三)

关于这一段光速恋爱的起因也很简单。

那是三月十四日之前的那个星期日,她在QQ上和我说:

“你处不处cp?”

我装作听不懂,但是我的心里高兴的简直可以飞上了天。聊了两句我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甚至对于她的条件自动忽略。她的条件是:

“别对我动心,我可能一个星期后分手。”

事实上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预言作用,我和她可以说爱的肆无忌惮又轰轰烈烈,我们那层楼就没有不认识我们两个的。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别人一指我们,那些人往往会说:

“哦——是这两个狗情侣啊……”

在班上我们也旁若无人的腻在一起,更甚时我会亲她的脖子,在课堂上偷偷牵她手。

这一切班里人自然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忍无可忍时候,纷纷跟老师反应。

老师伺机而动,可是往往没有当场抓到我们一起的证据。

直到班里的某些心思不轨的坏分子,趁着我们不在,悄悄拿走我们的聊天纸条,这才让老师抓到把柄。

到那时候已经过了期中考试了,我们也分手了,到底老师还是抓不到我们。

我印象较为深刻的就是,和我玩的好的兄弟,他知道班里人密谋举报我们的计划,但是他没有告诉我。事发之后我便不再和他来往。

提到分手的缘故,也有她对异性过分开朗的原因在内。对待爱情很自私的我肯定是忍受不了的,于是有一天我和她讨论她男闺蜜问题,我怒火升腾,一气之下分手了,可她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们最后也只是彼此世界里的过客,她的温柔到底还在我的心中有些许的位置。

分手后,班里的女生有意无意的避开我,仿佛在躲一个瘟神。男生也多多少少对我阴阳怪气,我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于是我不再听课,成绩直线下滑一落千丈。到了初二时候,我如愿以偿离开了这个班级。

也不再看见那张我曾深深迷恋过的脸。

李肖韵在一次QQ通话和我说:

“你为什么长这样?”

我回答说不知道,基因问题。当时还以为她说我丑。不过听到她下一句话我便将这个自卑的想法打碎。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长这样吗?”

我再一次说不知道。

“因为让你看啊,笨蛋!”

我听到这句话,真的微笑了好久,整个人都沉醉在她的甜言织成的蜜网里面。

我曾认为我与她不会分开的,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我犹记至今:

曾以为抓住了一只蝉,就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也曾认为吻亲过她,就能和她永远……

初二分班后,我依然会四顾张望,可再也找不到令我怦然心动的人了。

于是我开始展开思维,任意遐想,建造一个我的幻想世界——开始写小说了。

虽然当时文笔欠佳,故事也很俗套,但仍旧令我乐在其中。初二上学期我就这么度过了。那时候我翻开一本初一下册的地理课本,在扉页看到了一行字迹,我伤感了许久。至于是什么,后面的篇幅会提到。

初二的寒假到了,这个假期和往昔的假期没什么不同的,基本都是玩手机和看电影,或者和网友互掐。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

直到要开学的前几天,才让我这枯燥无聊的假期添了一点特殊的回忆。

有一个女生加了我的QQ,在这初春时节,我迎来了心里那阵温柔的春风。

单雨夏居然来加我了!

“你好,还记得我吗?”她的用词显得拘谨,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倘若她加一张表情图,感觉就迥然不同了。

“记得,单雨夏。”我不加任何表情,回答也尽量简短。这会让她觉得我高冷或者对她有一种陌生感。

片刻后,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我可以吗?”

我看着这几个字,心绪复杂,她是我第一个女朋友,虽然在一起短短的七天。但不可否认我很喜欢她。

看到这里,你们或许会觉得我很渣,明明之前喜欢过李肖韵,现在又那么快燃起旧情。

怎么说呢,李肖韵我喜欢,她的内在热情洋溢很难不让人喜欢她。但是对她的喜欢更类似于逢场作戏,各取其乐。而单雨夏则不然,她的的确确是我的初恋。虽然对她的感情沉寂了许久,但是她就这样的一句“我可以吗”瞬间将李肖韵在我心里的残影赶走了。

于是我盯着手机屏幕良久后,回道:“可以。”

就这样,我和单雨夏重新开始,忘掉上次那“一星期恋爱”。

开学后,我和单雨夏第一次在校园里约会,她和我一样,都很拘谨,话不多,但感觉身边有彼此陪着就很开心满足了。

第一个星期日,我就约她去爬山,说是爬山,实际上是我想找一个僻静之地和她单独带一块儿。我们爬到半山腰,她已经香汗淋漓,我驻足眺望一下这个三面环山的城市,然后用余光扫视前路后道,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让她面向我,看着她粘着几根秀发的潮红面庞,低头狠狠稳住她的唇。她特有的香味盈满我的鼻间。

十几分钟,她对我说道:

“亚文,你是我的初恋,我的初吻也给了你,你得好好对我。”

看着她绯红而可爱的小脸,我轻轻伸手揉她的小脑袋,恨不得用尽平生的温柔和宠溺,深情款款道:

“傻瓜,你也是我的初恋,我的初吻给了你,对你好是肯定的。还有——”

我将她的手拉起,十指紧扣。

“还有,我爱你,你不用怀疑,我第一次亲口说出爱谁。”

她的脸颊越发羞红,仿佛我用力掐她的脸,就能滴出血似的。

她垂下臻首,不敢与我对视。但她握住我的手力度重了,重到了可以完整的表达出爱的程度。

其实那时候的我们,哪里懂得什么是爱。只想着互拥彼此,感到快乐就好。

在一起半个学期后,她在一次约会气鼓鼓和我说:

“亚文,也为什么别人说你帅?我气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笑出声。

“气死你?别人说你老公帅你不应该高兴吗?”

“唔——也是,只是我心里不舒服,吃醋了。”

说着,她委屈巴巴地低下头,那样子真让人怜爱啊,真像一个可爱烂漫的小孩子,因为别人说了她心爱的玩具,她便怒气沉心,生闷气了!

我站在她面前,眼睛有点湿润。跟她在一起,我感觉到了除了快乐之外的一种美妙情绪,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当时我只想着一定要好好保护她,把她当成一位高贵的公主。

我将她拥入怀里,揉揉她的头:

“路还很长,我愿意陪你一起走。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会陪你很久很久。”

“嗯。”

她在我怀里闷闷的发出嗯的声音,我也感觉出来她在聆听我的心跳。

我们第一次出现裂痕,是我单方面的。

当时我问她:

“你那次寒假,为什么来找我做你的男盆友?”

她的神情忽的一变,显得有点不自然。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

“那之前初一在一块你为什么和我分手?是那时候不喜欢我还是别的原因?”

她听到我的话,莫名其妙有些慌张,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定定站在她面前,见到她这个反应,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漫上来一股微乎其微的心疼。这是她一直都不知道的。

“因为……因为……”

“你最好实话实说。”

“我那时候来找你当我男朋友,是因为我朋友都有了男朋友了,所以——”

“所以你找我顶替?我是个工具人?”

我承认我有点恼怒,原来她找我的原因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她环境所致。

她听到我的话,急忙慌张的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的很,生怕我下一秒会离她而去似的。

“你听我说。”她见到我凝眸看她,便继续道,“现在我超级喜欢你!真的!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她又抓起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我不嫌弃你,你得陪我一起走!”

她此时显得多么楚楚可怜,像一个柔弱的小动物——一个比谁都可爱的小动物。

我的心软了,将她抱紧,如往日一样抚摸她的头,嘴里一直重复:“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离开你的。”

但是我的心里的裂痕却怎么也愈合不了。

这或许是我很讨厌被人欺骗的原因吧,特别是关于情爱的事情。

倘若她刚开始在一起就和我说出实情,我一定不会不答应她的,我那么喜欢她。假如她和我说:“因为我的闺蜜都有男朋友了,所以想找你凑和一下。”

我一定会奉陪的啊我的傻瓜!可你却选择欺瞒我。

让我怎么做才好呢?

从那以后,我们的话题变得少了,沉默是我们约会的常客。

我和她携手并肩走在路上,缄默如影随形。我们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一起一年多了,许多抱怨学习或者生活的话题,幻想美好未来的日子的话都说过许多遍了,如今感觉我们之间只有沉默了。

“雨夏,除了你,我不会再去找新的女朋友了。”我先开口打破这不该来的沉默。

“嗯。”

单雨夏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信口一个这么简单的答案!

我微微皱眉,心里不是滋味。

我歪了歪头看着她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她的脸多么美啊,像一副逼真的油画。

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于是转头看着我。

她的黑眸平静似水,我看不到曾经的狂热和汹涌。

我和她再一次接吻,过程很安静,没有任何的欲望,只是单纯的接吻。

我猛然意识到,那段无畏的爱恋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她好像也没有在我的心里如往日那样熠熠生辉。

我的回忆貌似褪了色,全然一片灰白。

接吻过后,我们继续在金黄色的夕阳光里往前走,西陲在天际线的斜阳温暖的光将我们的影子越拉越长。

她是我的初恋,从遇见她开始,我的心脏就被她捕获,甘愿为她做任何事。她的动作表情,生气欢乐,皱眉舒颜,撇嘴扬唇,无一不留在我的心里。

可是现在,一切仿佛淡去了,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激情。

虽然我们依然十指紧扣,可我觉得她对我貌似不怎么上心了。

于是初三的寒假,我在网上认识一个的女生,她的声音可爱,长相虽然一般,但是和她聊的来,话题似乎没有间断过。

我好像慢慢将对单雨夏的情,转移到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身上了。

当然我也不会吊着谁,我很利落的和单雨夏提出分手,她回都没回我信息,直接删我好友。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隐痛。

果然她早就等我这句话了吗?连我说分手后都不给我一个答复,就那么很干脆的删好友。

我和网上那个女生在一块了。现实有时候就是那么狗血,爱情也是那么荒谬。

一个人,宁愿放弃了相恋一年半的女生,去和网上的女生网恋,真是滑稽。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而单雨夏,我将她和关于她的回忆,通通藏在我心里那个不常开启的箱子中。

我跟那女生越聊越嗨,也曾海誓山盟,话题包罗万象,无所不及。可以说,高尚的,低俗的全部聊过。

就这样甜蜜了半年,话题真的越来越少了,又因为是网恋,本来就脆弱,她便和我分手了。

正是这一次分手,我幡然醒悟,原来恋情真的有甜蜜保质期的啊,一旦过了这个期限,就看你怎么选择了,分便是分,选择在一起,那就是永恒,跟家人似的亲,虽然没有最初的激情,但是却也离不开对方,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事实上,我从没见过哪个人的哪一段感情都是从头到尾是激情洋溢的,爱情的确有时候需要安静。

我开始打开关于单雨夏一切的回忆,一片一片给回忆上色,我不厌其烦的回味和她的过往。

我后悔了,后悔为什么和她分手。

她闺蜜来找我的时候,告诉我的那段话,简直能要了我的命,我的心被她那每一个字伤的千疮百孔。

她闺蜜那天独自来找我,脸色冰冰,像是覆上了一层严霜。

她的话字字珠玑,蚀骨穿心。

“你个渣男!你知道你和她分手后她成了什么样子吗?那天好端端的,突然蹲在街上哭!我拉她都拉不起来!她问我要烟要酒,让我带她去剪短发,她学坏了你知道吗?我以前劝她喝一口酒她都不肯,说是你不给,她要好好乖乖的。

“现在呢?连烟都抽上了,你挺能啊!让她堕落成这样子!

“她一喝醉就沈亚文沈亚文的叫你名字,哭的稀里哗啦死去活来,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真是气炸了你知道吗?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

她说罢,怒气稍平,看着我低头悔恨的样子,又问道:

“你为什么和她分手?”

我抬起头,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说:“我花心。”

“你!!”她气的脸都发抖,面色铁青,狠狠地踹了我一脚后扬长而去。

我很木讷,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

这么说来,单雨夏其实是喜欢我的,那…为什么我感觉她不在意我?

我抬起头,迎面走来一对情侣。两人面色如常,但手有扣得那么紧。

他们好像曾经的我和她。

可是这两位貌似在一起很久了。

“宝贝,你等下要吃什么?”

“我随便,跟你吃。”

……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很清楚的看到那名男生问女生话时,两人面色如常脸上的眉梢眼底,漾着幸福甜蜜的涟漪。

我像是知道了什么,迅速抓住了一片回忆,随机全身一震。

那天夕阳下的漫步,她不只是单单一个嗯那么简单,她的手也慢慢轻轻抓紧了我的的手,那平静的眼眸深处映出了我的样子。

她的眼里还有我。

可我却……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将眼睑合上。凝神回想与单雨夏的往昔,回忆一片片化为珠泪,凝在了我的眼眸。

单雨夏,分开半年了,我第一次这么想你。不知现在的你,身边有谁陪。

我睁开眼睛,眼泪滑落,在我的脸上留下闪亮亮的泪痕,里面仿佛凝聚着我和她那段甜蜜的时光。

起身走到窗前,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我的脸上,将泪痕晒干。但我对她的思念却停止不能。

初三下学期,我履行了承诺,不再谈恋爱,谁也不找。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重新拿起笔,写下一篇又一篇小故事,自写自赏。

到了高中,我依旧作坐着伯父的车到来,只是高中不再像初中那么遥远,它坐落在城区,回家也方便。

高中比初中小了不少,里面树木葱郁,结构紧凑,很是充足。完全不像初中那么空旷。

但是,初中虽然空旷,我的心却被她填的满满的。高中那么充足,我的心又变得那么荒芜。

开学一星期后,上帝给我来了一个玩笑,让我领略命运的奇妙。

我看见单雨夏了,她居然和我一个高中!

她的头发变短了,人笑的开朗不少。

她也看到我了,视而不见。

我站在原地回望她的背影,无奈一笑,迈步回了教室。

我以为,她不会和我一所高中的,我以为她……

就是太多的我以为,让本可以走到如今的一双人分的彻彻底底。

现在在她眼里,全然没有我的存在。但我却被她勾起阵阵回忆的甜音。

到了高中下册,我渐渐与她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每次见到她,我都不再留恋一点儿,真的好像一个陌生人。

如初恋一般的陌生人……

我再一次叹息,为我们而感到遗憾,也为我当时的胡思乱想而愤恨。

“喂,你干嘛呢,一个人在这里站着。”

舍友的声音忽然传来我的耳畔,将我的思绪尽数拉回。

他面带笑意的现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看校园的夜景。

“没什么,就是想曾经了。”我喝了一口热水,却发现它已经凉了。

热水在我思忆中微凉,有些事情,也只能在追忆中回味……

“有什么可想的,你不是有梦想吗?奋斗啊!”

“大的梦想正在努力,小的梦想已经差不多奋斗完了。”我喝了一口水,微微一笑。

“完了?你奋斗啥了?”

“准备将初恋这件小事,写出来。”

我一饮而尽杯中水,转身回了宿舍。

(初恋这件小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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