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大厅内,梁善紧蹙眉目,焦虑地来回踱着步伐,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很烦躁,做什么都不顺,但又说不上来是何因。
这不,梁三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公。。。公子,那。。那个黄玉石庄重新开业了。
梁善大惊,抓着梁三的衣襟吼道:你说什么,重新开业,难道黄凌峰又站起来了不成?
“不。。不是,是黄凌峰把店盘下来了,不不,哎,我这嘴笨的,是黄凌峰把黄玉石庄转给了别人”。
梁善一听,心中更是疑惑不解,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说着将手一松,梁三一不留神,踉跄了好几步,咳了几声,道:我听说黄凌峰把玉石庄转给了一位姓殷的老板,据说这是一位有钱的主,连王老头他们都去祝贺了。
梁善听完哈哈大笑:黄凌峰啊黄凌峰,本公子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最后还不是落个败家子的臭名,我看你现在能拿什么跟我争鄢陵。转而又对梁三吩咐道:你去会一会那个姓殷的,看看是什么来头。
“好嘞,公子,小的这就去”梁三说完便溜出出了大厅。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九醉累得可真够呛,刚要坐下来休息,黄掌柜就领着梁三进来,道:东家,这是梁府的梁管家。
九醉溜眼打量着梁三,心想着: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狗,
梁三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禁有点慌神,于是道:殷老板,我是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来恭贺你开业大吉,财源滚滚。
九醉则露出他的招牌笑脸道:谢谢,谢谢,你看,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说完,两人皆是尴尬不已,因为梁三本是空手而来。
九醉则假装不好意思道:呃。。顺口,顺口,你看哪,早上这人来人往的,都会随手带那么一点簿礼,轮到你这,没事,没事请坐,请坐,黄掌柜,上茶。
梁三则不屑暗想道:这斯口气还真不小,从来都可是别人我们梁府送礼的,看来得治治他的傲气。
于是摆起架子来,问道:不知殷老板是何方人士,又为何会盘了这玉石庄?
九醉轻轻抿了一口茶,答道:我吗,乃京城认人士,从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做生意,后来接手了家业,至今也有五年了,几日前,来到海南,听说这玉石庄有转让之意,就顺道捡了个便宜。
梁三听完九醉的话,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到招牌,继续问道:既然都盘下来了,为何不换上自己的名号?
九醉为难道:你有所不知啊,黄家那个瘸子可真固执呀,说玉石庄那个招牌一定要等到黄家老头离世才能拿下来,要不打死也不把它盘给我,不过呢,也不差那么几天了,我看呐,那老头也没多少时日了,等呗。
梁三听了甚是得意,于是又想利用梁善来抬高自己的地位,便于以后捞点好处,开口道:放心,殷老板,以后在这海南,有我家公子罩着,生意绝对是红红火火的。
九醉忽然从椅子蹦起来指着梁三怒道:什么,说这么多,原来你家公子是收保护费的。
“不是不是”梁三被九醉的举动吓蒙了,想要解释,却被他打断:我告诉你,我殷九醉这一生最恨的就是那些收保护费的,掌柜的,送客。
话音刚落,便见黄掌柜的,带着两个小厮,一把揪起梁三,往门口扔了出去。
梁三吃痛地爬起来,委屈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家公子是收保护费的?
说完,气得拍拍摔痛的屁股,溜走了。
九醉看着梁三离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狗仗人势的家伙,跟我斗,吃几年狗粮再来。
宁府,鄢陵正聚精会神地绣着一对鸳鸯,忽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鄢陵抬头看到来人,大惊失色,本能地从椅子跳起来,手中的刺绣也滑落于地,慌张问道:你来做什么?
梁善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上前,把地上的刺绣捡起来,轻声道:好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是为你我绣的?
鄢陵把脸别向一边,淡淡道:梁公子,也太自欺欺人了吧,明知我绣这鸳鸯的用意,也该知道,在我心中,就只有凌峰一个夫君,何必多此一问呢。
梁善脸上瞬时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假装笑道:别忘了,你我的亲事可是皇上御赐的,谁也改变不了。
鄢陵不屑笑道:御赐,哈哈,梁公子可曾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这是什么意思”梁善不解。
鄢陵却再也不愿再搭理他,梁善忽然想到什么,嘴脸一改原来的不悦,不怀好意地对鄢陵说道:你知道吗,黄凌峰把玉石庄卖了,你所谓的那个夫君把黄家的百年祖业拱手让给别人了,怎么样,你还想跟着他这个窝囊废?
鄢陵听完大惊,但随之又想,她认识的凌峰绝不是这样的人,加上现在有箬珊等人在,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于是语气出奇的平淡,说道:别说他把黄玉石庄卖了,就算他把黄家大宅给毁了,我也愿意跟着他去要饭。
这一席话彻底把梁善激怒了,一掌往着桌子重重一拍,指着鄢陵吼道:你别不识抬举。
鄢陵也不甘示弱道:始终都是你抬举我了。
梁善忽然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双手抓住鄢陵的双肩,疯狂地吻向她的唇,她的胫,鄢陵拼命地反抗着,梁善趁势把她逼到床沿,顺势把她压倒在床,双手用力地扯着她的衣裳,鄢陵不断地用双手抵抗,愤怒加无助的泪水沾湿了发丝,忽然,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短匕,用尽全力地刺进梁善的肩膀,然后拔出,梁善吃痛地从她身上跳起来,按住伤口,顿时怒火焚烧,不顾疼痛地再次欺身于她。
鄢陵却迅速从床上爬起来,用之前的短匕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对着梁善吼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梁善没想到那么一位柔弱的姑娘竟然这么刚烈,再一次激起他的怜爱之心,于是轻声劝道:你先把短匕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好不好?
鄢陵却不听他的话,扯着喉咙吼道:出去,你出去。。。要不然,说完,手加重了力度,脖子上立即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梁善不忍心她真的伤害到自己,于是无奈道:好好,我走,你别做傻事,边说边扶着受伤的肩膀,退出鄢陵的房间。
鄢陵确定他走远了,才缓缓地把匕首放下来,整个身子也瘫软倒地,哭喊道:凌峰,你怎么还不来,我快撑不下去了。。。
梁善回到府里,顿时妒火燃遍全身,他全然不顾肩膀伤口的疼痛,把能摔的东西都往地上砸,整张脸气得扭曲,嘴里不断咆哮着:黄凌峰,黄凌峰,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对他这么痴心,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算是死也要跟着他是不是,好好,我就让他先去死,说完,从旁边抽出一把利剑,就要往门口走出去,却被梁三拦住了,劝道:公子,使不得呀,你这样光明正大地去黄府杀人,是要偿命的,再说,你和宁姑娘的亲事是皇上御赐的,圣旨在手,还怕什么?
梁善听到御赐,圣旨,都觉得刺耳,自嘲道:圣旨,哪有什么圣旨,那根本就是假的。
梁三大惊失色,急问道:公子,你胡说什么呀,怎么能说圣旨是假的呢?
梁善收起刚才的冲动,把剑放回原处,不紧不慢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上次回京本来想让我爹帮忙,没想到在书房里发现了一个玉玺,为了省事,我就想了假传圣旨这个办法。
梁善非常的淡定,梁三却吓得半死:公子,这假传圣旨,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呀,这,这该如何是好?
梁善却不以为然,不屑道:慌什么,所谓山高皇帝远,只是一道赐婚的圣旨,他皇上还能知道,再说啦,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我爹他权满朝野,既然能私自刻着这块玉玺,肯定早有把握,只是未找到机会而已。
梁善的话倒给梁三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改不安的嘴脸,凑近梁善道:公子的意思是老爷他早有称帝之心?梁善正想说什么,却被门口“砰”的一声打断。
梁三慌忙跑了出去,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梁善问道:可见来人?
梁三附在梁善耳旁低语,顺而问道:公子,要不要找人,说完,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梁善点点头:找个机会解决了吧,以免留后患,还有,你得赶紧找个可靠的人去趟京城,有些事也该让我爹他知道,好让他早点做准备。
深夜,一轮明月斜挂在空中,一抹黑影穿梭在康家后院,蹑手蹑脚地往后门跑去。
就在要拉开门的一刻,一阵富有磁性的声音阻止了他的动作:黄兄,你这是要去哪呀?
凌峰随着声音望去,只见轩逸轻轻晃着折扇徐徐向自己走来,凌峰也不想隐瞒,扯掉黑布,索性答道:我想去看看鄢陵。
轩逸打量了他一番,略带严肃问道:你就这样去,万一被梁善发现,不仅害了自己,更会祸及鄢陵姑娘,可想过后果?
“可我不能这么干等下去,鄢陵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很担心。”凌峰皱着俊眉说道。
轩逸能理解凌峰此时的心情,但理解贵理解,他不能让他这么鲁莽,小羽那边还没有消息,万一有什么差错,他也没有把握能打赢这场仗,于是安慰道:没有消息不正是好消息吗,两心要是能长久相许,为何要急于这朝朝暮暮。
凌峰没有正面回答轩逸的话,而是反问道:葛公子爱箬珊吗?
“这。。。。”轩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凌峰拱手道:对不起,恕我我无礼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说着,转身欲要拉开门扉,却听见轩逸开口问道:那你爱鄢陵姑娘吗?
“我。。。”这次却轮到了凌峰沉默。
轩逸却笑着继续说道:那我换种方式,你会为了鄢陵姑娘,不顾一切吗?
凌峰想都没想就答道:当然,就算为她去死,我也愿意。
“我和你是一类人,为了箬珊,我也会不顾一切,包括生命,但。。。轩逸顿了顿,继续说道:倘若我的境况和你一样,我不会让自己这么鲁莽行事,反之,我会更加保护好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她脱离虎口,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你说是吗?
凌峰听了他的话,瞬间觉得自己自愧不如,于是对轩逸道:葛公子,是我想得太不周到了。
轩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怪你,只是身陷情中,头脑自然也跟着傻了,哈哈。
凌峰不好意思地跟着傻笑,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葛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轩逸面色顿时凝起,答道:我刚好有件事情要麻烦你去做,所以才跟踪你到这来的。
凌峰疑惑道:葛公子,有什么事情需要凌峰效劳的?
轩逸附在凌峰耳边说了一通,凌峰道:放心,我一定把它办的漂漂亮亮的。
轩逸再一次叮嘱道:记住,一定不能让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凌峰点了点头,然后有点疑惑,对着轩逸问道:葛公子,你到底是何人?
轩逸笑了笑,微微一个转身,朗声答道:万人之上。。。。
凌峰嘀咕着:万人之上,难道是。。。可是等他回过神,轩逸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