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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往忆——青姒

“青姒!发什么呆!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姐吗?快干活!贱命一条!”

如同藤蔓的鞭子鞭策在我的身上,皮肤那火辣辣的疼瞬间传染开,过我已经麻木了心里承受了太多身心这点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活着,那么卑微的活着。看着血丝从我皮肤渗透出来,那种鲜艳的颜色将我的思绪拉回了六年前。

“咳咳咳…。”

哥哥又开始剧烈咳嗽了,每次一刻就吐出好多鲜血,看着那刺眼的红色,有一种恐惧和害怕涌上心头。看着哥哥难受的样子,我却什么忙都不上,此时我的心里比哥哥承受的痛苦还要上千倍。

哥哥手中一直紧握着一个水晶娃娃,我记得那是当年哥哥送给夕阳姐姐的礼物。最后因为哥哥做错了什么事,夕阳姐姐不告而别,那时都没和我打招呼。每当一问到哥哥这件事的时候,哥哥的眼眸中尽是无穷无尽的悲伤,如同一个附有吸力的黑洞一样能把人席卷进去。看到哥哥那样,我也不好在接着问下去。最后一次见到夕阳姐姐是一个多月前,那时我在见到她时,那次我看到她的样子让我很心疼。那时的她,与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眼神里流露了太多沧桑,似乎她经历了很多很多另她伤心憔悴的事,最初眼神中的那股韧劲,如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种,似乎从来没有过的一样。整张脸看起来还有些淡淡的忧愁,那时候我的喉咙有些哽咽,我万万没想到那时候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相处,那天和夕阳姐姐玩的很开心。那天从某一个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以前的夕阳姐姐,后来我再次问她以后还会回来吗?当时她眉间的忧愁变得更加浓烈,她笑着告诉我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说谎了,虽然她嘴上说会回来的,但是她的眼睛永远骗不了人。我转身的那一刻一滴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滑下,瞬间烫的我心火辣辣的疼。

这次哥哥回来后,他就开始一蹶不振,久病卧床。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我的心也是一天比一天纠结,当每次看到大夫都连声叹气在无力的摇头时,那时候我感觉世上一切都黯淡了,好像世间都失去了它们所谓了意义。心也跟着一起死亡了,现在哥哥每天一睡就要睡大半天,有时我真的好怕他就这样一睡不起了。

那天晚上就是我的梦魇,那晚我记得下的很大的雨,闪电交加雷霆大作,黑夜中一道闪电劈在空中,这时将整个房间都照的微凉,但是又有些阴沉。就是因为这些背景,让我的心里更加害怕,外面一片轰隆声好像在宣泄一切愤怒一样,我将头捂在被窝里。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那种无助和恐惧的心里,将我的全身淹没。隔壁哥哥房间又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那一声声的咳嗽声就好似绣花针一样一针一针的扎着我的心,这次比以往咳嗽的还要厉害的多。我赶紧下床穿上鞋,跑出房间这时又是一道惊雷和几道闪电同时出现在空中,我吓得打了一个战栗,雷鸣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我还心有余悸抱着胳膊瞪着眼睛发呆,这时那揪心的咳嗽声又传入我的耳中。将我拉回了现实中,我赶紧推开哥哥房间的门,当看到的那一刻我的眼圈全红了。哥哥上半身伏起来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撑着床沿痛苦的咳嗽着,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亵衣,被子也被染上了血一样的颜色。那种恐慌感顿时将我整个人僵住,我跑过去轻拍着他的背,哥哥淡然的笑了一下。

“哥哥没事的,青姒,你赶紧回去睡吧。”

声音早已因咳嗽而剧烈变声,听完这一句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手上。他将手掌虚弱的抬起,无力的抚干了我脸上的泪水,可刚一擦干,眼泪又将我的脸蛋****了。

“青姒,哥哥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活着。”

“哥哥,你不会离开青姒的,你不要离开青姒!”

我歇斯底的哭喊,我将头倚在他的怀中。他用冰凉的手掌放在我的头上,轻柔的摸了摸。

“帮哥哥把那水晶娃娃给我好吗?”

我赶紧跑过去将那个木盒子里的水晶娃娃给他,他拿到娃娃那一刻手颤抖了一下,眼眸里那晶莹的泪花在闪烁,一滴泪珠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垂涎欲滴。

“我爱她。”

这是哥哥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安详的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我觉得我的眼泪都不够我流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叫他,可他都没有睁开眼看我一眼,那时候我觉得我完了我真完了。外面雷鸣大作,我一点都不害怕,我觉得这是上天对哥哥的哀鸣吧。那晚,雷鸣声覆盖了我的哭喊声,当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到至今那伤口都没有愈合。

哥哥一去世后,大家都嫌我是累赘,霍府被解散了,我被流落到卫青舅舅府上去了。卫青舅舅经常在外打仗,舅妈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过的是必下人还不如的生活。日月流逝,敢说时间过的真的很快,我已经16岁了。从我懂事开始,我的人生就一直彼此起伏着,我累了我的心真的累了,一颗心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六年来我变了许多,渐渐的我的话少了,见谁都不喜欢和她们说话,所以府上的丫鬟没一个理我的,因此舅妈对我更是厌恶。很多时候我都会做梦梦到8岁时候的我,那时有夕阳姐姐,那时我们一起发生了好多事,那时我还不懂事,那时我跟她去了她家乡未来。现在想想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也就是跟夕阳姐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吧。

今晚,我收拾好包袱,我打算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我伤心害怕的长安。当在夜色中跨出长安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突然得到了一丝释放,从今以后青姒已经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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