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站在树林旁边向官道望去,只见荡起尘土的路上跑着一拨人,为首两人骑着马,左边马上坐着一人,身穿皮甲,头戴斗笠盔,面部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留着八字胡,手里握着一杆长枪,俨然是个军官,后面则是一队穿着胖袄的士兵,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气喘吁吁的奔跑着。另一人,则身着锦袍,腰系宝剑,身后跟着几十个手拿棍棒的家丁,杨朝定睛一看,赫然就是江成。
江成看到杨朝,加快马速,跑到近前翻身下马,看到杨朝身上的血渍急切的问道:“贤侄有无大碍,贼人在何处?”
杨朝镇定地答道:“小侄并无大碍,一帮乱民而已,已被我杀退!”
江成看了看杨朝身边,并无尸体和车马,失望的说道:“贤侄无碍便好,身外物失了也就失了!”
杨朝听完哈哈大笑,说道:“江叔莫忧,货物我已经藏在树林,江叔快随我前去!”
江成听完转忧为喜,立刻带人跟随杨朝进入树林,没走一会儿,就看到林中放着十几辆盖着帆布的两轮手推车,吩咐家丁把车推出树林,这才疑惑的问道:“贤侄,送货之人现在何处?”
“唉!这帮押镖的杀才真靠不住,见贼人势重全都跑了,小侄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与贼人厮杀,谁知贼人不经打,没杀几人,余下的便四散而逃,小侄把车推进树林,而后回城通知江叔,又担心货物遗失,就先行回转!”说完指着官道不远处,自己处理过的杀人现场。
在杨朝的带领下众人走到尸体旁边,这时那名明军军官翻身下马,蹲在地上观察着尸体上的伤口,看完后起身冲杨朝抱拳说道:“公子好功夫,箭不虚发,一击即中!”
听军官发问,转头看向江成,江成赶忙上前介绍道:“这位是陈永褔总兵麾下陈璋陈千总,乃是我的至交,今日出城碰巧遇到陈千总,听闻有人劫掠,便一起前来助阵,贤侄还不快过来见礼!”
听完江成解释,杨朝看着这位四十岁左右的军官抱拳施礼说道:“多谢陈叔仗义出手,小侄杨朝感激不尽!”
“哈哈哈,杨贤侄不必多礼,还未请教贤侄用的何种兵器。”陈璋大大咧咧的说道。
“陈叔说哪里话,请教二字实不敢当,这就是小侄用的弓箭,请陈叔过目。”说完杨朝解下滑轮弓,递给陈璋。
陈璋拿着滑轮弓不知所措,杨朝见状上前与陈璋一番讲解,陈璋不愧是老行伍,没一会儿就运用自如。
“好弓,不仅省力,而且射程颇远,利用瞄具,精准无比!奇思妙想,奇思妙想啊!”陈璋爱不释手的说道。
“既然陈叔喜爱,就请收下,聊表小侄感激之情!”杨朝微笑的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此弓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贤侄快收回去。”陈璋嘴上虽说不要,双手却死死的抓着弓箭,根本没有归还的意思。
“区区弓箭,怎比得了陈叔今日相助之情,还请收下,万物推辞!”杨朝严肃的说道。
“既如此,陈某亏领了。看天色已近正午,咱们还是先回城再叙!”陈璋说完把弓交给手下亲兵,转身集合队伍。
众人收拾停当,押送着货车回到城内,江府大摆筵席给杨朝洗尘,陈璋和手下作陪,一顿酒吃的昏天黑地,掌灯时分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第二天上午,杨朝和江成来到江府的仓库,看着摆放的镜子江成眼放金光,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从进入仓库嘴巴就没合上过。
“贤侄这么多琉璃镜,你觉得应该如何发卖!”江成征求杨朝的意见。
“江叔我觉的应该尽快出手,除了开封城,按大明行省划分区域,你我只做供货商,现今天下灾祸连连,已显乱像,宝贝再好也要守得住才行,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江叔应早做打算才是!”杨朝给江成分析道。
江成抚须沉思,片刻抬头说道:“贤侄言之有理,本来江某还想慢慢出货,抬高价格,现在想来还是贤侄眼光深远啊!”
杨朝摆手道:“江叔过谦了,只不过是小侄的一些浅见罢了,这批货里还有一些大明不常见的物品,还请江叔一起发卖!”
“偶?还有什么稀罕物,贤侄快拿来我看!”江成好奇的说道。
杨朝来到手推车旁把座钟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开口讲道:“珐琅彩座钟,高两尺,机械上弦,每天误差不超过一息,参考价5000两。”
抚摸着座钟的玻璃罩,江成激动的说道:“真是巧夺天工,好东西、不贵不贵!”
还没等江成从震惊中醒过来,杨朝拿出一袋盐开口说道:“江叔请看,这是小侄家中秘法所制雪盐,颗粒细小,色如白雪,口感上乘,零售价一斤只要100文,叔父可要掺上一股?”
江成接过装盐的塑料袋,捏了一点放入口中,细细品着,好像吃的是人间美味,陶醉着闭上眼睛。
“好东西,比青盐还好,只是现在的粗盐都卖到500文,青盐1两,这价格是否太低!”江成问道。
杨朝开口解释道:“大明食盐本不值钱,而且私盐猖獗,价格高,多是在路上的损耗,还有过手的人太多,江南士绅把持盐业多年,而我们处于内路中心,四通八达,更容易抢占北方市场,这是我家的新式工艺,产量可观,成本极低,打价格战江南商人没有任何优势,或许以后我们把盐卖到江南也说不定!”
听了杨朝的话江成极度兴奋,仿佛面前摆放的不是盐,而是一座银山,但很快镇静下来说道:“此事干系重大,牵扯太多,需要从长计议,稳妥行事!”
杨朝不置可否,明朝士绅影响力很大,到了明末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庞然大物,而他们享受国家特权,把持商品价格,却不缴纳任何税费,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转嫁到百姓身上,对于明朝的灭亡,东林党和其代表的江南士绅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杨朝不仅要从军事上消除流寇和满清的威胁,最重要的就是消除这些特权阶级,才能让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起死回生,商业打击也是一种削弱士绅的手段,杨朝根据现在的实力,制定了一个初期拉拢北方势利,用商业手段打击南方士绅的计划。
想到这里杨朝又拿出一盒火柴放到江成面前说道:“此物名叫火柴,用以引火之用,比起火镰方便许多!每盒零售价只要50文!”说完拿出一根火柴划了下去,一团火苗从前段升起。
江成又一次惊讶的看了看火柴说道:“贤侄的货物真是巧夺天工,秒不可言啊,这个火柴有多少江某全部包销!”
之后杨朝又拿出了肥皂,香皂等货物,肥皂定价300文,香皂2两,江成试用过后非常满意,表示以后要长期经销。
这时杨朝开口说道:“小侄有一事希望江叔帮忙!”
“你我叔侄二人有话但讲无妨,只要江叔我能办到的一定去办!”江成拍着胸脯说道。
杨朝笑了笑说道:“小侄欲在开封城北购买庄园,建立工坊,这样这些货物就不用再从海外贩运,不仅降低了成本,同样也完成了家父认祖归宗,造福乡里的心愿,希望江叔能帮忙寻找一块大点儿的地方!”
“偶?贤侄这些东西你都能制造?”江成惊讶的问道。
“差不多吧!小侄准备先建立火柴工坊,建好后的火柴工坊,江叔拥有五成份子!”
“份子不份子先不说,我在北城城外老君堂,靠近黄河处,有三千亩田,就送于贤侄,至于靠近黄河的滩地贤侄随便用,只是离城有些远,这样吧,我在城内新街还有处别苑,一并送于贤侄啦。”江成慷慨的说道。
“这如何使得,这两处地方已经超越五成份子,小侄不敢接收!”杨朝连忙推脱。
“你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江某身为长辈,贤侄的事岂能袖手旁观?不得再推辞!”江成慷慨的说道。
杨朝见状,顺水推舟的收下了房契地契,然后杨朝送给江成座钟1个,镜子大、中、小6面。两人又估算了一下杨朝所带的物品,镜子价值17万两,座钟价值10万两,火柴价值2万两,肥皂价值2万两,香皂价值3万两,总共价值33万两,按照约定杨只收7成,杨朝并没有都要银子,收了江成10万两银票,剩下的拜托江成换成古玩字画,珠宝玉器,或者黄金,江成很高兴,因为又可以赚一笔了。
忙完了的杨朝,在王二的指引下,来到了江成送给自己的院子前。
“砰砰砰!”王二上前扣打着门环,不多时从门里出来了一个小厮,见来人是王二开口说道:“老王,今天怎么这么闲在,有空来别苑找我。”
“少特么废话!李六,快去把院儿里的人都找来,拜见少爷,老爷已经把院子送于杨公子啦!”王二冲着小厮吼道。
小厮看着王二后面的杨朝,赶紧跑到杨朝近前,弯腰施礼“小的不知少爷前来,请少爷赎罪,请少爷堂屋稍坐,小的立刻召集大家给少爷请安!”说完转身跑了进去。
坐在客厅正座上的杨朝,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下人,内心一阵感慨“万恶的封建社会啊!”不过自己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难道说腐败啦?不想了,先好好腐败,不对、好好歇息一下。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的杨朝抓耳挠腮,好像忘了什么事,一拍脑门,“腐败”的杨朝终于想起了许月嫦母女,这时这对母女已经在客栈待了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