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寂静的房间里,能听到手术刀划破肌肤的声响。
樊桐被堵住嘴,身体被锁链绑住。
“乖,一会儿就不痛了,萧涵再不手术就会没命,这一切就当是你的报答吧……”
男人此时的眼神里只剩温柔的残忍。
她惊恐绝望的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之前对我所有的温情,全是假的吗?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她是善良的,她想让你手术前能体会到被人爱的滋味,你太可怜了,不要误会她的好心。”
萧涵……那个总是病弱温柔,对所有人都关怀微笑的女人?
呵呵……
樊桐觉得上天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突然间她身体猛然一颤,痛……好痛,只觉得灵魂都在叫嚣着疼痛,随着身体一阵痉挛,一双手插进了她的心口……
鲜血喷溅,被取出的那颗心脏还在跳动着。
而躺在床架上的女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双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灵魂好似被一股力量猛然吸走,再醒来,她却出现在一个陌生又奇怪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山林,湖泊,还有一座二层的古色古香的竹楼。
她坐在竹楼前的草地上,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起了自己短暂又可笑的一生,樊桐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满是悲凄和苍凉,绝望中又带着灼骨的怨恨。
她最后笑得累了,才迷茫的用手捂向此时完好无损的心口处,感受着那里的变化,却发现没有一丝跳动。
果然是死了吗?
可为什么死后会出现在这里?
她浑浑噩噩的走进竹楼,她觉得她已经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竹架子,而上面摆放的全是一瓶瓶的各种瓶子?
这些小瓷瓶上都用繁体字标记。
她没听过这种药名,而且这些还全是奇怪的丹丸。
她眉头紧皱随口念出:“归元丹,清神露,驻颜丸,血莲液,生骨粉……”
这都是些什么?
怎么像古代人用的东西?
她学过中医,看名字大概知道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而且,她向下一看,底层还有很多泛黄的书籍,大概是医书之类的吧。
可她没什么太大兴趣。
她都已经死了,再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也许人死后都是像她这样去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吧。
她第一次死,她还真不知道。
她如行尸走肉般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竹楼二层。
呵,她无语的笑了一声。
这死后见到的全都是些古代的东西,难道她几辈子之前和这些有过关系?
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辈子都没活明白,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看着那些长剑,大刀,还有红樱长矛,各类的兵器。
樊桐浑身都散发着衰败悲凉的气息,对任何东西都不想多看一眼。
只是……那根红樱长矛倒是挺特别的,她走过去拿在手中看了看。
谁知,这拿起来就放不下了,身体就像中了邪一样,唰唰的开始挥舞起来,那长矛大概有几十斤重吧,她却耍的虎虎生风,停都停不下来。
到了最后,她只觉得她的魂魄似乎都要散开了。
床上的人发出声声痛呼,樊桐觉得浑身疼的像似骨头错位从组了一样。
她疼的冷汗如水,又觉得口干舌燥,想要喝口水,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目的一切却让她浑身僵硬。
她想了很久很久,才想起这久远又陌生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可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郑家?
还没等她想明白,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桐小姐,你醒来了吗?该吃饭了!”
郑家管家?
樊桐一个机灵直接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眼神一扫,这……这不是以前她的房间吗?
她一急,额头瞬间传来一阵刺痛。
樊桐彻底僵住不动了,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摸向额头,同时心里浮现出大胆荒唐想法。
半个小时候。
樊桐看着镜中小了十多岁的自己,有些激动的吞了吞口水,这一切如果是真的?
很不合时宜的,就在这时,
脑海里一些不堪的记忆瞬间回笼。
樊桐的眼神也随着记忆慢慢变的阴冷空洞,漆黑的瞳孔像似被墨染了一般剧烈的翻涌,瞳孔周围更是旋绕着丝丝黑气。
被下药,被那个变态残忍的男人夺走了清白,那人在折磨她几年后,又将她转手卖去了黑三角。
在那里她遇到了她一生的“挚爱”,她被他救出了魔窟,他对她百般呵护,她也为他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研究,
她以为他们是相爱的,他们以后可以并肩前行了……可是……
樊桐精致灵秀的脸上浮现出彻骨阴寒的笑意,
他把她利用的一干二净,最后竟然生生的挖走了她的心脏!
背叛!灼骨挖心!
还有那些拿她当货物一样的刽子手……
樊桐的脸色突然间又变得纯洁又无害,她用细白娇嫩的手指轻轻撩起发丝,轻声呢喃:
“我很期待……与你们再次相遇呢……呵呵呵!!”
樊桐用手指轻轻的摩擦着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眼神幽冷。
她这次昏迷就是郑语媱“错手”把花瓶砸到了她头上,把她砸昏了过去。
郑家怕外人说闲话,把医生找到了家里,给她简单包扎后确认没大事,就没人管她了。
她是个孤儿,十七岁那年她的“亲人”把她接回京都郑家。
从此她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
饭厅里,
“媱媱,你打破了她的头,晚上你爸爸回来好好去和他认个错。”
继母方丽华温柔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谁让那个贱人竟敢去勾引萧沐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野鸡也想变凤凰,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认为自己是郑家大小姐了。”
郑语媱长发及腰,一张靓丽的脸蛋因为嫉妒而有些扭曲。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方丽华压低声音:
“你爸爸接她回来,还不是因为你陈叔叔发现了她的存在,我们家才不得不接她回来,既然她回来了,你爸爸自然会让她体现出她的价值……”
郑语媱双眼一亮:“那让爸爸给她找个对我们家有利益的老头子,我看那贱人还怎么用那张狐狸精的脸去勾引人。”
方丽华眼中闪过一抹算计:“你爸爸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真的吗!是谁?是谁?”
樊桐走下楼正好听到那母女俩谈话的末尾。
此时的她,眼中满是诡异兴奋的光芒。
对,不是怒火,就是兴奋。
因为她发现,她现在的身体里有种破体而出的力量,急需找个发泄口。
郑语媱得意又轻蔑的瞥了她一眼,然后下一秒,
“哗啦啦……啊!!郑语桐,痛,痛死我了,你这个贱人你……你敢打我!”
樊桐拿起和一个那天一模一样的花瓶,直接给郑语媱开了瓢,而且还顺带着又狠狠给她来了几巴掌。
“啊……郑语桐,我,你,贱人,爸爸一定会杀了你……”
郑语媱满头满脸都是鲜血,比她那天要惨太多,方丽华一声尖叫,直接向她扑了过来。
樊桐回身就是一脚,
“啊……”
方丽华直接被踹飞十几米远,趴在地面上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樊桐的眼睛里满是癫狂报复的快感,嘴角扬起恶劣残忍的笑意,原来不用忍受是这么的痛快。
她抡起一张椅子,直接砸向客厅里所有摆放价值千万的古董,
“啪……哗啦啦……啪……哗啦啦……
等管家从外面跑进来的时候,整个郑家别墅大厅简直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他震惊的都结巴了,伸手指着樊桐:“你,你,……”
“哈~”樊桐冷笑一声,“别紧张,这才刚刚开始。”
她离开时眼神再一次扫了一眼郑家所有人。
那一眼像似被恶鬼盯上了般阴冷,方丽华和老管家生生打个个寒颤。
樊桐离开郑家别墅时,只拿了一个她从孤儿院带回来的挎包。
等方丽华和管家回过神想派保镖去抓她的时候,哪里还看得见她的身影。
樊桐漫步在街道,刺眼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温暖的感觉让她真正的体验到,她真的重生了。
这是新生,她现在是干净的。
她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却在心底暗暗发誓,她的人生再也不要被别人摆布,绝不!
“滋——”一道急刹车的声音响起。
一辆线条完美的最新款卡宴停在了她的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里面人的面容,英俊的眉眼,贵气冷傲,这人嘴角总是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容。
“这么巧?需要搭个便车吗?”
是郑家新认回的那个小丫头,上次见还缅甸容易脸红,这才几天没见,变化挺大啊?
男人眉眼含笑,可樊桐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轻微的兴味。
就是这副好似对你有意,又只想玩弄一番的态度,让郑语媱认为她勾引了他。
这人正事萧沐辰,京都萧氏企业的现任总裁,太子党的一员。
樊桐压下心里翻滚的仇恨,嘴角含笑,
“不知道萧大少是想让我搭便车去哪里呢?”
她眼含秋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