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林曼度广场的GPLUS酒吧从外面看并不怎么起眼,却是仙林地区的一家高档酒吧。入夜时分,酒吧门上方GPLUS几个字母幽幽地亮了起来。刁禄天带着马前卒和马后炮到达的时候,秣陵四少的老二俞向阳正在酒吧靠边一些的一个卡座里和秣陵三少李高飞聊着天,面前各放着一杯插有吸管的鸡尾酒。秣陵四少基本上是以年龄划分,唯一的例外是老大季永昌,此人年龄不大,却被称为老大,源自其让人无法说清的让其他人敬畏的身世。据说他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所谓的大人物,大家都没有见过,也不知晓,哪怕秣陵四少的另外三个人也不知晓,唯一的一点线索是一个外号被称作三胖的某国领导人秘密来南京时,陪同参观的人就是他,其身份属于最高局应是没有问题。季永昌只在入学时露过几次面,然后就出国留学去了,不过档案依然留存秣陵学院,这或许是一个用于遮蔽行踪的幌子。秣陵四少的老二俞向阳自然成了三个人的带头大哥,其身份是桂圆地产老总的三公子。说起桂圆地产,乃是省内一家知名地产商,此地产商奉行“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在城市周边区域拿地开发,据说现在也把业务拓展到了东南亚地区,拿了国外荒僻角落的土地,开发地产后,极力在国内推销,跑到国外发展业务却靠国人支撑其收益,挣国人的钱,在私下的圈子里多被诟病。桂圆地产的俞总本想把俞向阳送到国外读书,只是俞向阳自己不想出去,哭着喊着要留在国内,宠子的俞总拗不过,只好由了他。当然俞向阳到秣陵学院来,另有隐情。原来,他是冲着秣陵学院校董李景山的女儿李傲菡才选了这个学校,他自此有了逢年过节去校董家拜访的借口,趁机看看李傲菡,讨好一番。而秣陵学院校董李景山的儿子就是秣陵四少的老三李高飞。此时,李高飞正一边和俞向阳聊天,一边摆弄着手中的iphone7,这是苹果公司刚刚推出的新产品。
“二哥,三哥”,刁禄天打着招呼一屁股坐到李高飞身边。马前卒和马后炮远远地站着。
“来了,”李高飞往沙发里面挪了挪屁股,瞟了刁禄天一眼后,继续玩手机。
俞向阳按了呼叫器,一名男服务走了过来,“老四,你喝什么?自己点。”
刁禄天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酒单,扫了一眼,“给我来一杯干邑,一份松耳菌。”
“干邑加冰还是纯饮?”服务垂首问道。
“纯饮。”刁禄天回答的口气有点重。
“呵,你没开车?”
刁禄天扭头用下巴颏一指马前卒和马后炮,“有他们呢。”
俞向阳向马前卒和马后炮挥了一下手,“过来坐吧。”
马前卒和马后炮犹豫着,也挥了挥手算作打招呼,在嘈杂的音乐中,喊道,“不了,不了。”
刁禄天回过头去,“你们去散座吧。”
马前卒和马后炮不知是听清了还是从刁禄天的眼神中明白了,点头哈腰招呼了一下,刚要走,俞向阳冲他们喊道,“消费记在K6上。”马前卒和马后炮一听,乐颠颠地去了。
一会儿,服务员落单后,传酒员很快就过来了,把一杯干邑和一盘松耳菌放在了刁禄天面前。
“来。”俞向阳招呼了一下。
李高飞抬起头,把手机下,把杯中的吸管拿出来扔在了一边,捏起酒杯和俞向阳、刁禄天分别碰了一下,然后咂了一小口,却是一言不发。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大家私下都在议论。”俞向阳直入话题。
“真他妈倒霉。食堂吃饭时一小子和我过不去,座位没人我当然可以坐,他却说已经占了,哪来的道理。唉,告诉你们,那小子一愣头青,故意找事。”
“是你先找的事吧?”李高飞白了刁禄天一眼。
“我怎么会呢,自打上次打架那事之后,我可是规规矩矩做人,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后来呢,你们三个打他一个?”俞向阳把话题扯回来。
“哪有,我们自卫,绝对的正当防卫,不信问他们两个。”刁禄天回头找马前卒和马后炮,才想起他们已经去散座那边了。
“听说后来,来了个女生,把你们给揍了?”俞向阳接着问道。
“谁说不是呀,军训的新生,一人小女生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把马前卒和马后炮摔了个大跟头——四脚朝天。”刁禄天绘声绘色。
“你呢?”俞向阳说完,李高飞和他一起盯着刁禄天。
刁禄天臊红了脸,“我,我,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当然不能拿鸡蛋碰石头。”
“可同学都说你给人家下跪求饶呢。”李高飞质问着刁禄天。
“胡说,纯粹是胡说,当时我是打斗中摔倒了而已。”
“好了,这个别提了。总之,你今天把我们秣陵四少的脸给丢没了。”
刁禄天还想辩解,瞥见俞向阳严肃的表情,于是低头喝了口干邑。
“那小子,叫什么,魏明远,账务15级的,是吧。不能让这种人在校园里太张狂,必须教训一下,要不,早晚出乱子。”俞向阳给出了意见。
“对,必须教训。太猖狂!”刁禄天兴奋地附和。
“早说好了,啊,不能在校园里把事情搞大了。上次老四打人的事,可刚过去没多久。把人打得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家属天天到学校闹,把老爸搞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摆平,我可是陪着挨了不少训。”李向飞微微皱了皱眉头。
俞向阳端起鸡尾酒呷了一口,思索片刻,身子隔着大理石的桌面向前倾了倾,压低了一点声音,对二人说道,“要不,这么着吧……”。
李高飞和刁禄天听罢都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拍手称好。
此时,酒吧里人多了起来,混杂的空气中充满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了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装扮艳丽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操纵不住自己的男子,一个个小阴谋在角落里快乐地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