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见状,快走几步上前扶住侯魁白。
怀恩:督主先运气调息,我去拖住哥舒漓月。
怀恩靠近言璃,发现言璃没有表面上那样轻松,紧抿的嘴角泄露了她的紧张和痛苦。怀恩腿功出众,行动迅疾,言璃此时正被侯魁白的内力折磨,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闪躲。怀恩顷刻间奔至眼前,运掌击向言璃,言璃无论如何也聚不起内力,却也举手对上。
一瞬间,她的经脉被柔和的内力包裹住,正在化解那些阴寒内力,怀恩脸上却是痛苦神色。
怀恩:等我收掌的时候你就立马跑,我会给你一个助力。
她从善入流,将长剑收回剑鞘,另一掌也推向怀恩,怀恩接住,输送更多内力,脸上痛苦更甚,旁人看来,怀恩正在勉力支撑,言璃却神色舒缓奥妙。忽然他们动了,往周缘地区移动。言璃一脚踢在怀恩肩上,借力跃出几丈。此时侯魁白睁开双眼,森寒一笑。
侯魁白:想走?
侯魁白双掌往地下一拍,周缘竟迅速升起栅栏,乌黑发亮,上面淬了剧毒,言璃本就勉强维持,如今无法再次借力也无力提气再用织云,竟隐隐有下坠之势。
怀恩虽在远处,正在全力奔来,浮盈脸上更是焦急。
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肩头,那只手虽然纤长,但却隐含千钧之力,言璃竟觉得自己犹如一片树叶般被一只手接住,下一刻,他们已经稳稳落在了地上。来人正是言远,但这里没人可以认出他,正如他们也没人知道言璃不是哥舒漓月一样,他们这些人,确实离开太久了。
言璃:多谢前辈。
言远低声说:宫有宫规,不是江湖人该来的,今日就出宫,不然就让整个松禾山堂为你陪葬。
言璃冷哼一声:原来前辈不是来管闲事的,而是来教我守规矩的。我向前辈保证,完事之后一定出宫。
言璃狡黠一笑:如果有前辈相助,今晚就能完事。
言远皱眉:我不管你们的纷争,也从不与人打商量,今天就出宫。
言璃:哦,我就喜欢挑起纷争,而且从不听话,前辈再见。
言璃一手成掌,另一手尚未拔剑,已将剑鞘横于胸前击了出去,在空中拔出长剑,纵切下去,这手不可谓不漂亮,顷刻间已出了三种全然不同的招式,可见对武道理解之深刻异乎寻常,连侯魁白都眯起眼打量起来。
言远:不入流。
言远不与她纠缠,以力破道,强悍内力之下,言璃动作被阻住一瞬,攻势已然瓦解。
言璃退后一步,面对言远顽皮一笑。
言璃高声说:原来你是皇上的人,皇上也要找苏眠恩,我被你们骗得好苦,今日在下就离宫回宗闭关,永不参与任何纷争。
言璃不过是将太子说给她的话随意编了编,侯魁白脸上却已变色,他知道眼前的文士武功深不可测,但他还是全力攻了过来,言远单手对上,言璃被震得退后几步,感觉他们身边的空气都有轻微的变形。
侯魁白武功奇高,言远就算能赢也无暇顾及她了,言璃闪身到了他们后面,强压下口中腥甜,迅速走了。
言璃在厅内回忆完刚才的事情,才随太子走进内室,甜腥的气味激得她揉了揉鼻子。
言璃甜笑:打扰你了。
太子脸色微红:无妨。
言璃想快走几步,没想到气血一时涌上,竟然站立不稳,就要向一边倒去,太子见状忙将她拉入怀里,抱起放在贵妃榻上。
太子:这么严重吗?我去请御医。
言璃:不必,内伤的话一般的药石也没有太大作用。
说话间,言璃强压住的血冲至喉头,她偏头吐出一口鲜血,太子扶住她,用袖子揩拭干净,又端了茶来让她顺顺气。
言璃苦笑:有点严重。
太子:那便歇下吧,你直接住这里。
言璃:不必歇了,我今晚就离开。
太子震惊:出宫?苏眠恩呢?
言璃:当然是跟苏眠恩一起出宫,顺便帮你除掉侯魁白。
太子:你今天是伤了脑子吗?
言璃也不在乎:我跟你说了,我遇到了高手,他肯定不是你和侯魁白的人,那就只能是皇帝的人,他对我很了解,所以大约也知道了我跟你有来往,虽然他没有杀我的心,但以他的能力,把我扔出皇宫可太容易了。所以我答应他了,我今晚就离开,你也赶紧跟我撇清关系去跟皇帝表表忠心。至于侯魁白估计被他伤得不轻,而且今晚的侯魁白是来不及将苏眠恩转移地方了,所以我赶紧去杀个回马枪啊。
太子:不可,侯魁白强你许多,不可冒险。
言璃:太子爷,这话我可不喜欢听,这世上没有人比我强上许多。
太子:那你便自己去,我只能作壁上观,你若是因为苏眠恩与侯魁白对上,侯魁白死了这就是江湖事,你能活下来我和父皇都会饶你,但我若插手,宫内的平衡会被打破,我与父皇之间必有一场恶斗,你既说他身边有那样的高手,那我就更不能冒险。
言璃笑笑:懂了,太子爷,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得给我和眠恩准备多多的盘缠和好酒。
太子:你本可以用你喂给我的药来逼我的。
言璃笑言:你不是早知道那是固元丹了吗?
言璃凑近太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在给自己找一个帮我的理由。
太子语塞,用平静但深远的目光看着她,言璃丝毫不惧,忽然偏开头,大步走了出去。
太子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万贞儿走出来,他忽然释然:很奇怪,我从小到大都在靠女人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