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依旧纷飞着暗金色的黄沙,远处的沙龙卷依旧在不停的呼啸着肆虐着,只不过听声音离他们已经很远了。
凛云拖着麻酥酥的身体坐了起来向周围看了去。
这不是那天晚上第一次遇到凛枭所歇脚的营地吗?凛云心想着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堆还遗留着些许营火痕迹的焦黑沙子。
“看来我们又回到起点了。”
凛云远远的看了看那依旧裹挟在浓重沙墙里的苏克尔山,虽然依旧难以看透但对凛云来说那风沙着实已经清晰了很多了,不过从那里面的带出来的沉重危险和挑战在刚刚的昏沉中无声无息的压在了他的肩上。
他看了看躺在他边上吐着舌头瞪着圆眼的阿威。
“嘿!!!差不多行了,该起来了!”
傲呜~~
嗷~嗷~~
阿威一边发着怪叫一边像是发癫一样疯狂的抖动着四肢,很快就摇摇晃晃像喝了酒一样极不协调的支棱了起来。
“呵!……傻狗!我也该起来了。”
可是刚一动凛云就发现自己还不如阿威,自己连坐都坐不起来,更别说先它一样支棱着。凛云有些不服气他猛然发力一阵他甚是想念的那个感觉终于无阻无碍的回来了。
“我去!!!哎呦。”
凛云刚一发力就发现原本裹了他几天的堵得死死的源脉居然恢复了,紧接着一道久违的狴龙之气在他体内稍稍一游走那麻酥酥的感觉就被理的明明白白,很快他就想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顺便用出一道狴龙之气把阿威体内的障滞尽数理了个清楚。
一下子走的明明白白的阿威又感到仿佛获得了新生,嘴里的舌头立马不自觉的就想往凛云的脸上凑过去。
这让凛云又回想起昨晚那恐怖的一幕,已经深受其害并且深恶痛绝的凛云一看阿威的架势便义愤填膺的将厚厚的风墙挡在了阿威的面前,一个凶狠的字眼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滚!”
“你要是以后没事再吃完屎过来舔我,我非得把你肚子里的屎都打出来不可。”
被浇了凉水的阿威一脸无奈的看着凛云仿佛有些想不明白在心里嘀咕着“昨晚你不是挺喜欢这味道的吗?我还特意留了一点点那味道,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不喜欢了,切!喜新厌旧的人类。”
阿威鄙视的看了一眼凛云昂起了脑袋晃晃然的走开了,整的凛云一阵的摸不着头脑。
“咋回事!愣趾高气扬的。”
“算了!算了!懒得理他倒是星凝…….唉!”
凛云一想起这样的事情不禁在心里塞了半天。
他回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苏克尔山心里默念着“阿星啊!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会来亲自来接走你的,一定!!!我决不会再食言了!我发誓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永远!!”
说着凛云不安的回过了头用小刀割下了一小缕头发作为他誓词的信物扬向了风沙之中。
转眼间风便将那缕头发送上了九天之上仿佛是上天答应了他的请求。
风吹动着他的风衣猎猎作响,他摸到了那封装在他风衣口袋里的信。
这封用油纸火漆包裹好信就是他那笔不得不做的买卖,而这薄薄的两页纸里抵押着他的命还有星凝的命。
他回过了头将视线从苏克尔山移了开,看向了击水关也投向了击水关后面的逸州。
还有后面更遥远更触不可及的帝都,他低头看了看从他脚下到击水关这最后一段安全的路,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击水关后面几乎是半个千泷帝国都将成为他的阻碍。
危险?
没必要去想了!
想了也白想
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去博这一把了,就像几年前索兰的那个斗兽场里的他一样,只是他已经不在是那个弱兮兮的他了,当然他所面对的也绝不会是那头黑狼了。
作为生死场上的常客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比起他任何一次走的路的都要险太多了……….
行走在冷风的沙漠中凛云的心里感到了丝丝的凉意。
他甚至有些害怕了。
但是他心里清楚现在的局势只有把这笔买卖做成了他才有继续守护的机会,如果失败了无论那一边他都将会蒙受不可承受的损失,他不能害怕,尤其是那个他绝不想去辜负的人。
“我还是得走下去!我不能再托别人去接了,这次我一定要自己去接。”
他暗暗的在心里发了誓。
而前面的阿威看着挺大的脑袋!根本想不到他主人脑子里的这些,它也没看到他干妈跟过来,但是在它的世界里跟在主人的屁股后面就行了,那有那么多精力去想这些破事啊!多费脑子啊!在它看来有那功夫不如多想想吃些什么了,玩些什么那来得多实在啊!!
努力什么的?
这辈子是不会努力的啦,我是狼还是狗,都无所谓啦!开心就好啦!
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阿威自己跑在前面一边拿鼻子拱着好玩的沙子一边到处扬起后腿标记领地的向击水关去了……….
入夜
夏季的击水关天总是很长,夜晚总是很短,但是今年的击水关因为关外昼夜不绝的沙暴原因总是吹着凉爽的风,所以击水关很凉快倒成了避暑的好地方,对于年纪不小的慕容白老头子来说这样的天气很适合他甩开膀子搞建设。
前些日子苏克尔山的沙暴在突然的黑芒耀变后骤停了半天时间白叔总觉得这是个好预兆,是个要停的好预兆,于是他就开始着手计划了很多的事情,总是忙到很晚很晚。
这天坐在办公桌前的他被一阵匀称的轻微的呼吸声给惊醒了,他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他年轻的秘书睡着了手里的笔已经在纸上透了一大块黑斑了。
他不禁就有些生气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还是没有想去惊醒他,因为照这个趋势马上她就要脑门磕桌子了。
哐哐!
白叔猛敲了两下桌子。
砰!
丁零当啷~~~
被突然惊醒的秘书一脑袋就顶倒了一大片的文件资料顺便还交代了一地的墨水,那谨小慎微的腼腆小姑娘立即惶恐的向白叔道歉道
“城守大人!对……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困了。”
白叔有些不厌烦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后生
“唉!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没斗志了,这才几点啊!”
那手忙脚乱的秘书赶忙看了看时间低着头弱弱的说到。
“城守大人,现在丑时已经是快结束了。”
白叔一听脸上就打上了一个觉不相信的表情
“丑时???天不是才刚刚黑吗?怎么就丑时了,我年纪是大了可是我还不傻啊!”
秘书依旧弱弱的说到
“城守大人是真的我没有骗您,不信您去看看天吧!”
“哼!尽胡说。”
说着白叔站起了身来走到窗前寻找月亮的方位去了,果然那一轮圆月已经走到西天很久了很容易就看到了是丑时才有的方位了,白叔这才拍了下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哎呀!原来真的已经这么晚了,好了好了!我这一忙起来的就记不起时间了,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准你明天半天假。”
“嗯?”
说着秘书无奈的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桌子收拾地上的墨水向窗口的白叔关切的说到。
“城守大人您也休息吧!我一个年轻人都熬不住了,您岁数这么大了,实在不用这么拼的啊!”
白叔捋了捋胡子蔑笑的一声。
“小妮子啊!是你们这一辈儿吃不了苦了,想当年我领军作战的时候,这算个什么,你别看我年岁不小了,你们这辈儿的年轻的后生可不一定比的过我,小妮子还是快去休息吧!!”
“呃…….”
秘书被白叔说的哑口无言只得讪讪的退了出去。
白叔依旧站在窗口任冷风拂面好让他清醒清醒理一理今天的事情,毕竟这样的激情下安排的事情总是要整理一下思绪的。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就闯了进来一看就是被什么吓到了面色有些发白。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守卫长面色虽然有些发白但还保持着镇定。
“城守大人,刚刚楼下一阵风吹来了一堆沙子就变成了一个穿着暗金色风衣的蒙面人,他什么都没说只叫我不要声张将这块腰牌给您,说您会让他上来的,我们所有的守卫的源劲都被他个封住了,您看我要不要拉警报!让卫队过来,他还在下面等着呢?”
说着侍卫就将手里东西交到了白叔的手里。
白叔一看东西里面生出了满脸的惊喜。
“不要惊动任何人,请他上来就是了。”
守卫长很是惊讶的看着白叔但还是不敢违逆白叔的意思将他迎了上来。
蒙面人跟着侍卫长来到了楼上将他请进了屋里。
白叔一看蒙面人立即就漏出了满脸的笑容立即就招呼守卫长出去将门带上。
凛云一看屋子里除了白叔再没别人了就取下了他的围巾和斗笠小声的说到
“白叔!我回来了。”
“哈哈!!”
白叔一边大笑着一边抱住了凛云狠狠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怎么样!还顺利吧!我前些天看到沙暴突然停了一会儿,而且这些天沙暴好像小了些。我觉得你小子一定有好消息吧!快说吧!!!”
凛云听完了白叔的话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
“白叔!那沙暴的原因我查到了确实不是…………”
唰!
一阵剧烈的压迫感从凛云的舌根蔓延了出来阻止了他说完他的下半句话,看来是沙王送给他的‘小礼物’起作用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是说关于沙暴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我找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有用。”
白叔好奇的问到
“哦?……..什么办法。”
凛云摸了摸怀里的那封信。
“我暂时还不能说!我需要您帮我。”
白叔看着凛云为难的表情不禁漏出了稳重的表情。
“你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