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升塔阁内
此刻的凛云早已褪去了上衣只穿着一条轻薄透汗的收脚长裤但是即便如此涔涔的汗水依旧不停的渗出来。
塔阁顶层罗升效力最强的六角阵已经运行到了极致,加持效力的六根的纹柱上阴刻的复杂雕纹正涌溢着骇人的巨大阻隔之力将里面的凛云和外界的空间死死的隔绝开来。
同时六道的金色闪电正死死的吸附在凛云的身体上为他凝神镇魂、走源安脉。
正中央盘腿扶膝的凛云在多重的加持下试着用他酝酿了许久的已经抵达了瓶颈的狴龙之息试着去触碰他体内那道蛰伏已经不知道强大到何种程度的‘瘟鬼将印’
眉头紧锁,双眼紧闭的凛云稳定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源脉,一直被蝉鸣诀封印住的那道虎视眈眈肃穆正气狴龙之息此刻在凛云的奇经八脉中开始游走了起来的,很快那头蛰伏在凛云体内的瘟鬼之印被惊动到了。
它第一次从凛云感受不到的黑幕里走了出来,也让凛云第一次无比真实的看到了他体内的瘟鬼将印的强大压迫,接着一黑一白两道威势相差无几的气劲疯狂的以凛云的肉体为战场展开了搏斗。
端坐在六角阵内的凛云体外除了剧烈逸散的汗气外,他右臂上的黑色封印也急剧的扩散了开来和另一个不大的金虎光斑纠缠在了一起,二者之气纠缠冲突之下凛云清晰的感到了自己数道源脉走势受损,但是他依旧苦苦坚持着忍受着这彻骨之痛。
几番险之又险的搏斗中凛云甚至都感到了身边的那方砚台中的活墨几次差点跃出。
终于狴龙之息渐渐的占了上风,凛云体外的金虎光斑趁势而下,这时凛云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瘟鬼之将燃烧着的青绿色的眼睛对着他狞笑了几下后就像认输一般快速的褪了去,狴龙之息很快就席卷着游走完了凛云的所有源脉走势。
这一刻凛云似乎感到了体内的‘瘟鬼将印’就此被清除的干干净净了无痕迹一般。
很快六角阵上的金色闪电忽闪了几下便淡灼了出去连同着裂金玄铁上的骇人阻隔之力一同暗淡了下去。
终于……..
凛云紧缩的眉头逐渐舒缓了开来。
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脸的他睁开了眼睛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忙去探看他右臂上那道黑色封印,果然原本硕大的黑色封印在这番龙争虎斗后真的消散了。
没有任何的痕迹了。
他的右臂恢复了正常。
凛云兴奋的伸手去一遍又一遍的去摩挲他的右臂确认那黑色的如蛆附骨的咒印真的消失了。
确认了…….
他手臂上的黑色咒印真的消失掉了。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激动的大叫的凛云就这么急匆匆的从罗升塔阁的顶层兴奋的穿过云气缭绕的金雾跑了下来,遇见了侍立在左右离他最近的惶恐的侍女他直接紧紧的抱了上去全然不顾自己满身的秽汗和裸露的上身。
被抱住的那位侍女本来就因为这里烘炉般的热度而穿的是很薄的素纱裙摆,而凛云赤身的这一抱几乎就和侍女的身体之间没有了阻隔一般而且凛云又抱的很紧,身体之间又贴的很紧。
这一下让原本就两颊微红的她此刻更加红的无地自容了,她甚至感觉呼吸都急促了很多。柔柔弱弱的想挣脱但又怕冲撞了王爷只得小声胆怯的呢喃着
“唔……王爷……”
“哦…….!”
凛云这才感到了怀中侍女那滚烫的体温,立即感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松开了自己紧环的手臂,旁边的其他侍女则看着一如反常稳重的王爷和那个羞的满脸通红的侍女不禁嬉笑了起来。
凛云立马恢复了自己以往稳重的姿态干咳了几声。
“咳咳……笑什么?”
四下里的侍女立即止住了嘴稍稍欠着头静静的侍立在左右,但是嘴角依旧遗留着收不住的笑声。
“阿七去哪里了?”
“总管刚刚带着一个相貌俊丽脱俗的女客人来这里看了一圈,但是似乎那位女客人看到这里后很生气就离开了,总管对那位女客人很是恭谨,那位女客人离开后总管似乎再拼命解释什么也就跟着离开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了王府了吧!”
“嗯?”
说罢凛云就要出去,而刚刚被他抱了的侍女赶忙羞红着脸走了上来。
“王爷!衣服…….”
说着侍女微微低头双手将凛云的织锦长袍递了上来帮凛云穿了上去。
“哦…….嗯!”
凛云这才想到自己竟还赤裸着上身,面神有些不自然又自然的穿上了衣服红着汗脸就推门走了出去。
…….
王府外星凝屏蔽了邪七跟着来的一路上的无数劝阻。
她牵了自己的红鬃马站在林王府的门前对邪七冷漠的说到
“我本来以为他已经被灯红酒绿所侵蚀了,可是在知道到他突然赶走了那些乐师舞娘和那些好事之徒,我以为他醒悟了,所以我想重新认识他,可是现在看来………….”
“哼哼!”
星凝自嘲的笑了几句看了看王府门前那张宽大烫金的凛王府匾额。
“看来是我想多了。”
说完这句眼神里满是失望星凝再抚摸了一下阿威毛茸茸的大脑袋后,身法迅捷凌厉的跨上了马背马鞭狠狠的抽在了红鬃马上,马儿即刻扬起双蹄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不是,星学姐你听我说啊!大哥他真的是在修炼功法啊!”
就这样百口莫辩的邪七只得眼睁睁的站在红鬃马扬起的飞灰里百口莫辩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俊丽身影。
不知道如何向凛云交代的邪七双手抓着发胀的脑袋在王府的门口焦急的踱着步子。
就在这时一座刻着熟悉沙枭图案的马车座驾缓缓的停在了王府的门前,看到那个熟悉图案的邪七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不得不将星凝的事情慢慢的抛到了脑后,注视向了马车的帘子。
随着马车停稳后车上的帘子被缓缓的掀了开来,一个身形消瘦戴着厚厚帘子斗笠的女子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看着久经颠簸身形消瘦不堪的女子举起了她瘦弱的手将遮盖她面容的斗笠取了下来,与之相随的是一头玫瑰色的绯红长发顺着她的肩膀滚落了下来。
不过并没有想象的那样亮丽动人,而是暗淡了许多,消瘦的面孔上的那一对久经沧桑的星眸显然饱受了无数来自灵魂的折磨,但是却依旧能看出燃烧着熊熊的希望之光,就像慢慢黑夜中唯一的那一缕给予温暖的火苗一般支持着她来到这里。
她看着巨大烫金的凛王府匾额下的邪七,薇儿沧桑的嘴角上终于露出了充满希望的笑意。
“阿七是你吗?…….”
“薇儿姐!!!”
诚惶诚恐的邪七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消瘦了很多的薇儿旁边,眼泛波光的邪七看着依旧在饱受着相思之苦折磨的薇儿不禁心生沉沉的怜意。
“薇儿姐您…….您怎么来到这里的?”
此刻的薇儿心中积蓄的无数的浸透在灵魂中的希望之意此刻终于到达了极点她终于可以验证那个她日思夜想透支着生命而乞求的答案了,她看似瘦弱的手此刻紧紧的抓住了邪七的手臂就像抓住那根生命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的用力。
“阿七啊!我怎么来的并不重要,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要问你一件事。”
邪七看着薇儿眼中炽烈到了极点的光芒就认真的看着薇儿等待着她的问题。
薇儿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写着烫金大字的‘凛王府’的匾额。
“你实话告诉我你大哥他还活着吗?”
听到了这里邪七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薇儿姐!大哥他还活着。”
就在薇儿听到了这句话后王府后院内的罗升塔阁沉重的阁门被推开了。
一股极其强烈且蕴含着阵阵肃穆正气似神兽临凡般的劲风源脉波动爆裂般的从凛王府中震慑了出去。
方圆里无数的源劲修习者立即感受到了这股不可小觑的源劲脉动,纷纷相互询问到这是那一位高人喜成大功。
这时邪七回头往王府的后院里看了去满眼里写着高兴
“薇儿姐!你感受到了吗?这就是大哥,他成功了。”
离王府已有一段距离的街道上红鬃马放慢了脚步也感受到了这一股顷刻扑袭而来的磅礴气息,正好听到了街道旁的一张楼台雅座上的两个饮茶品茗的帝都公子亦感到了这股不俗的气息,纷纷看向了王府的方向评论道。
“看来凛王修习的功法似是有成了。”
另一个手持玉骨折扇身着黑缎锦瑟纹饰的长袍的公子附和道
“可不是!这凛王殿下前段时间可是穷尽了手段去找乐子啊!我也有幸去随他游历过那段时间他可是帝都引领潮流的人物啊!就我身上的这件墨瑟长袍便是他开创的,也不知道现在他竟然在功法上又有如此的成就,果然皇家就是皇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拟的。”
茶桌对面的白衣公子反驳道
“哎!你的消息闭塞了,那凛王殿下数月前突然醒悟了一般让总管赶走了府上的所有的乐师宾客和舞姬一直到了现在凛王府再没有响起过丝竹之音和女色入王府,只有那丝丝缕缕的金雾飘出,今天看来那凛王殿下定是潜心修习什么不得了的功法了。”
那个手持折扇黑缎履身的公子接着开口道
“哦!原来如此,但是要我说那凛王殿下有些痴傻了,放着美酒佳人不去好好享受去研究什么功法,要是我才不会去修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娱乐至死才是这王都里应该有的样子啊!”
说着他将手中的折扇打了开悠悠的扇了几下。
白衣公子哂笑了他几下。
“哼哼!像这样能如此决然的放弃享受的勇毅之人你是永远都赶不上的。”
“哈哈!对对,你说的对。我这种凡人是永远都赶不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的。来喝茶。”
…………
疾驰中的星凝听到了这些话不自觉的驱使红鬃马停下了脚步思量道
“难道是我错怪他了,邪七应该不会骗我。”
想到这里星凝捏了捏自己手中的夜空祝福径自又拨转马头原路再缓缓的赶了回去。
茶摊上的二人顺着急促的马蹄声找到了那个马背上俊俏的身影。
“那姑娘着实不赖啊!你见过那姑娘吗?”
稍稍片刻后白衣公子摇了摇头。
“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