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索纳塔吧，老款的。”一看到车，赵亮就来劲了。
“宝马、路虎、奔驰，连道奇都给你准备好了，干吗选这辆车？”
“如果你要看路况，好车别人躲着你，坏车你只有挨切的份儿，开这车没人注意你，走着看吧。”
终于轮到赵亮在白也庭面前一显身手了，他又觉得自己是一个骄傲的将军，只有当出征前的阵风乍起时，飞沙走石间才能显露出他的价值。
“我让你知道，真正要解决的问题到底在哪儿。”开出车库的那一刻，他决定也给白也庭上一课，既然阵势已经拉开，就没必要退缩，这种莫大的满足感令他心生快慰，甚至把来这儿借钱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2.你放心，我跑不了
整整一个白天，燕莎桥、马甸儿、建国门、西直门，还有东单、交道口、双井、复兴门，一直到西四，赵亮带着德国归来的发小几乎开遍了这个城市最负盛名的堵车环线和城市干道，他们甚至特意去了号称“东邪西毒”的京通快速和京藏高速。白也庭处在高度的兴奋与紧张中，直到太阳落山前才恢复了平静，还带有少许的倦怠。
“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开车，我真不知道该生产什么样的车才适合中国人开。”他在午后就从副驾驶挪回后座。此前他对汽车在这边的市场需求只有宽敞、省油、高配、性价比、推背感等枯燥且空洞的几个词，“这就是你们经常挂在嘴边的‘爆肚’吧？老实讲，这车越开，我的心越凉。你看看这里，即便在郊区，英菲尼迪这样的车比自行车还多，我能怎么办？”他听上去更像是在抱怨。
“这话留着跟你爸说吧，危险永远只属于不会开车的人，如果掌握某种潜规则，抢到路权，你就会开得很舒服，让你见识点硬货。”说这句话时，赵亮不知为何想起了毛杰，那小子肯定想不到自己也有给硕士老总上课的时候。
“记着，车开起来，红绿灯前要给油，你要给行人一种压迫感，迫使他们远离车身，这样才安全。”他说到做到，猛轰油门，车窗外惊恐的老人和孕妇令白也庭不忍心多看一眼。
“你应该礼让行人！让他们先过去，在德国你这样会被……”白也庭脸都吓绿了。
“我问你，如果是绿灯，快到路口了，三条线，你走哪条？”他根本不搭白也庭那个茬儿，继续讲课。
“走哪条？”白也庭像小学生一样重复着他的问题。
“我问你呢！”
“走右边的！”
“屁，走中间！两边随时会有行人窜出，给你反应的时间很短，走中间你就踏实多了。”说话间，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竟然在红灯亮起时推着他坐轮椅的父亲，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一的人行道。白也庭感觉自己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心脏收缩力极速上升。
“还真是这样！”
“注意！要并线时，转向灯别提前打，你一打后面的车立刻就顶上来，你一辈子都别想并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