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门,看到他站在那,我朝他走去,便直接进入正题的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起上学放学有些不方便。”
“没有。”
“我没有觉得你不好的意思,只是最近我朋友跟我讲,学校里都在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咱们两家有什么的,我觉得不太好,你觉得呢。”
“我无所谓,他们说什么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哦,那好吧,你觉得没问题就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早点睡。”我向他道别招手,转过身去想点根烟,又是好一顿翻找,依然没有打火机的踪影,跟上次一样,小小的火焰又帮我点燃了烟。
我回头向他道谢,准备抽完烟就回去,这时听到他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一吧,应该吧,也许更早。”
“这样啊。上次你说你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我看他今天是心情好,跟我说了这么多话,便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管他要了火又点了一根:“这是秘密。”我朝他做了鬼脸,继续抽烟,下一秒手里的烟就到了他手上,他抽了一口:“你喜欢爆珠?”
“不是,你想抽管我要啊,你拿我的干嘛。”
“问你呢,喜欢抽爆珠?”
“嗯,只有这个牌子的爆珠。”
“很少有人喜欢这个牌子的爆珠。”
“我喜欢。”我看着他,总觉得他今天挺开心,好像脸上都有了些别的表情。
“我有个朋友,也喜欢抽这个。”
“是嘛,那可不容易,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啊。”我打趣的说着。我捕捉到他在那一瞬间好像愣了一下,他看着我,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好,等有机会。”
四月的夜还是挺凉的“我先回去复习了,你也快回去吧。”说完我就回了家。
曲烬站在原地,低着头,像是释然的样子笑着。我上了楼,透过窗户看到了还站在原地的他,他默默的抽着那只从我这抢去的大半根烟,抽完了烟,他抬起头看到了在看他的我,我能感觉到,他盯了我一会,就也转身回家了。
最近我每一次和曲烬讲话后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出现在我面前,像是以前的事情,都是断断续续根本连不到一起。周二下午请了假,也告诉了曲烬放学不用等我,我去到熟悉的医院,见到了熟悉的医生,我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不寻常的反应,和关于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
一年半以前我第一次来看病时,做了很多测试检查,最后确诊了重度抑郁中度焦虑还有选择性失忆,医生说我受到外部的刺激导致了我遗忘了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物,她告诉我应该是我的大脑机制选择了这种方式来保护我,也说了,这个症状是会随着时间恢复的,如果这件事的对我的心理影响很大的话就可能会一直被选择性遗忘,但是大部分都有可能被治愈的,就是可能有一天我还会想起来那些被我自己选择忘记的事情。
其实我很好奇,我选择忘掉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大脑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保护我,医生还告诉我,我抑郁和焦虑的根本原因也许也在我忘记的那段日子里,吃药只能帮我缓解控制,靠药物的帮助让我好转,最重要的还是我自己。
这是个秘密,我生病这件事是个秘密,爸爸妈妈,干妈,林泮,何向中没有人知道。我想知道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要是开口问了他们就会发现不对劲,所有人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我医院几日游。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告诉他们的原因,当初我16岁拿着刚拿到手的身份证自己去医院做检查,医生问我你家长呢,你还未成年,你现在比较严重需要监护人。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于是我拖了两年,两年内我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最终也还是挺着,挺到了十八岁,不需要监护人可以自己买药了。
我很努力在这些年控制我的情绪,不让别人发现,每天带着面具游走在各种人之间,显然这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所以我曾想过各种方法,研究过怎么做才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的离开,怎么样用刀划才可以保证不让伤口愈合,吃什么药吃多少才可以最后睡过去不会醒来,很多很多我都想过。我怕疼,也害怕活着。
在我认识曲烬的这段时间,我能清晰的看见有些记忆的碎片开始聚成一个画面,但还是不够完整,不足以让我完全想起来任何一件完整的事情,我在犹豫这些事情是否应该想起来,或者说想起来是件好事还是坏事等等这些都是未知,我只知道这是属于我的记忆,不论好坏我有去承担能力。还有关于曲烬,为什么他会使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为什么他会问我以前有没有见过他,他是不是真的在以前和我有什么关系。
最近发生的让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我需要时间去消化和探明,而现在我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