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你的转世么?”一人忽然缓缓踱步而来,手持着一柄红扇,发丝皆用红色流苏飘带绑了起来,嘴角上扬,勾起邪肆笑意。
仔细看,他和秦召长得很像,简直像是秦召长大后的样子,只不过神态完全不同。一个冷如冰川,一个如那浪客。
他舔了舔唇,眼角用那朱砂点缀,墨发如瀑,身穿大红色衣衫,看起来煞是邪气。
“秦召,你好啊。”那红衣男子笑道,眼里充满诡异红光,一把掐起秦召的脖颈就将他提了起来,红唇启,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还是笑得毛骨悚然:“还真是脆弱啊,掐死你就如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
红衣男子眼中依旧是那红色流光,仿佛如同地狱出现的修罗一般,既妖魅于曼陀罗花,又诡异的像地狱恶鬼。
十二岁少年抓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企图将它用力搬开,可惜终究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秦召你有病啊!”爱穿青衣且有节操的司命又闪现了出来,提起灵玉笔就往那红衣男子手腕点去,那红衣男子却缩回了手,瞬间开始泛着无辜的眼神。
他所叫的,到底是哪个秦召?
是跌落在地的白衣,还是那形如恶魔的红衣?
“阿命~别这样凶嘛,我也只是想试试这个冒牌货的实力罢了。”从这句话来看,司命叫的应该就是红衣男子了。“秦召”又是笑,眼里只有寒光,“今朝出世,吾必倾定天下。”
司命宛如看白痴似的看着他,将跌落在地的秦召一把抱起,也不理他,径直往门外走去:“把幻境解了。”
“是~”红衣“秦召”一挥手,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看着司命,又耍无赖:“阿命,等等啊。”
一袭青衫背部挺直,抱着白衣少年大步流星,红衣“秦召”紧盯着那道身影:“秦召,难道我还会再输给你?若是有机会,你也只怕是活不到现在了……”嘴角再无笑意,紧接着被冰冷吞噬,红扇也配合闪着流光。
妖邪出生,或许真的可以倾定天下。司命忘了一点,重回于世的“秦召”,是个魔星。
“放……放我下来……”秦召压抑地轻咳一声,眼里带着痛苦之色,一夜之间仿佛又长大了十岁。
司命不语,把他放了下来。
秦召看着他,转了身,隐去眼眶中的热流:“多谢。”依旧是那清冷的声音,却似带着些哽咽。
“不用。”司命道,那只灵玉笔估计又被他收在那个地方了。
像是忘了刚才的性命之忧,秦召失魂落魄。
“娘……她死了……”他语中抑制不住的绝望,将所有的心碎都揉在了表面:“秦家二百八十九口人命,也都没了……”
“……我知道。”司命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沉沉回道。
“娘从小就对我很好,每次见到什么好玩的玩意儿,都要带回相府给我。”秦召抬手抹了抹眼角,到底,这一世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经历过那些沧海桑田?
“我知道,她很孤独。爹从娶了她之后,又不断的纳侍妾,几乎很少在她那里留宿,她贫民出生,没有什么好文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顶多也只是相貌好点,性格古灵精怪些。”秦召似是将所有自己对白则谂的看法通通表达了出来。
司命尽力绷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笑出来,显的很严肃。
“但她很疼我,很疼很疼。”一句话拉开岁月回忆,司命怔住。
他亲口听到那高高在上的神族族长,说出这么一句……俗情的话。
人间真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