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召垂了垂眸:“司命,你离开吧。”
司命又撇嘴,这是他最喜欢做的动作,大拇指与食指捏了捏,手指尖顿时起了一撮小火苗,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没有灯光只余黑暗,而少年需要这个照明。
他将指尖火顺着手缓缓移向秦召,少年的精致面容霎时就被照耀了出来,在火光下留着棱角分明的线条,好看的紧,心动的紧。
奈何司命是一个木头,好吧,他是男的,怎么会对另一个男的动心?这事,确实有点无法想象。
“今日是月圆之夜,阴气自你们丞相府散发出来,我闲着无事,很想管管呢。”司命挑了挑眉,笑容邪气,一点都不像一个神君。
秦召蹙了蹙眉,用手接着那火苗,往蜡烛那走去,一个火种又造出了另一个火苗。
“具体在哪?”他问道。
“你爹身上。”司命简洁回答,省去了许多部分,“问题倒是不大。”
“我去看看。”秦召说完,转身就走,司命起身,跟了上去,那串佛珠散发着若隐若现的银光。
“走这么快作甚?”那人无奈跟上去,扯住了秦召的衣领:“都说了问题不大。”
“对你们神仙来说应是,但是对我们这些凡人来说,也许会影响终生。”秦召脸上青筋跳了跳,这个人一向大事化小,以他之前的经验来看,他十分的不可信。
“你不是凡人。”司命紧紧盯着秦召,薄唇轻启,才吐出了这一句,手却放开了他的衣领。
秦召依旧视若未闻,没理睬他,拂袖离开了。
“玉清长老,怎会是凡人。”司命视线未从秦召身上离开,轻声道,倒是像自嘲了。
秦召抿了抿唇,衣袂飞扬,从袖中取出一把玉扇,扇面蕴含灵力,凡人却看不见其中玄妙。
“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音倏然传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司命了,他终是忍不住跟了过来,“秦召,你一个人去?”
感觉什么东西正在变化。
秦召扭头,面如冠玉,看着司命那张脸,垂眸摇头,面无表情:“不想,你想去吗?”
“挺想的。”司命挑了挑眉,唇角勾起笑意,“我是神仙,尚有一丝灵力,或许有那么一点作用。”
“多谢。”
一时两人面上不禁带着几分笑意,却都面不做声。
到了秦白钰的前院之后,黑气盘绕,聚在屋顶,天上紫星不禁微颤,亮着摇摆不定的光芒。
“我先进。”秦召微颔首,墨发垂落,散在胸前。
“鬼气可就在这间房里。”司命手指一挑,径直指向那房里正在伏案办公的身影,轻轻笑道。
“知道了。”秦召淡淡应道。
烛台灯火摇曳不停,那人似是察觉外面有人立于门外,冷声问道:“何人?”
“父亲,是我。”秦召拱手道,低眉顺眼,像极了平常的样子,垂眸隐住了眼底的暗色。
“秦玉清……进来吧。”秦召开门,只见秦白钰手持墨笔,墨发皆由一根黑玉墨簪别着,不让一缕垂落,虽有烛火温暖,却感冰天雪地,冷的如同那人本身。
同是冷,秦召和秦白钰的却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