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简单的讯问,卡洛已经了解到了想要的信息。
不过要让他自己乖乖说出来还是用了不少手段。
“最后一个问题,你把那个女孩带到哪去了。”
“那可不关我的事,我把她的血吸光后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停了一会儿,吸血鬼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求求你杀了我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给我个痛快吧。”
吸血鬼的精神在经历了刚刚的一切后已经接近于崩溃,他以前从来没想过死居然会是一件这么令人开心的事。
卡洛当没有听到似的,没有理会他,他现在满脑子都想那孩子的事,如果卡洛没猜错的那孩子十有八九是不可能再作为人类活下去了。。
吸血鬼之所以只袭击人类,不单单是因为人类相比其它种族来说更容易得手,还因为人类有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在被袭击后会变成吸血鬼。
自然产生的吸血鬼数量稀少,为了大量的得到自己的同类以前还发生过吸血鬼灭国的惨剧,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有一段时间各国联合起来讨伐吸血鬼,本以为当时已经把他们消灭的差不多了,可现在却在这种偏僻的小村落又出现,实在不是个好兆头。但这并不在卡洛的考虑范围内,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虽然有点对不起村长,可他的孙女要真的作为吸血鬼袭击人类的话,那我也只能选择消灭她了。卡洛在一番思想斗争后艰难的下了决心。
一旁的吸血鬼还在叫嚷着让卡洛杀了他,卡洛实在是被嚷烦了冲着他生气的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吸血鬼被这一吼震慑到,瞬间安静下来。
躺在一旁的爱夏因为这一声苏醒过来,她猛得坐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但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感觉有什么不适。
就在她还在疑惑时,卡洛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温柔的说:“小姑娘,你醒了啊,刚刚真是抱歉,以为你是可疑分子就把你打晕了。”
爱夏的耳朵和尾巴同时立了起来,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做出防御的姿势。她还依稀记得刚才的事,虽然不知道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村长的死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最坏的情况就是村长是他杀的,而他现在要杀自己灭口。
这是被怀疑啊,也难怪啊,毕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而且还被袭击了,要是不被怀疑,那才有问题。卡洛看着缩成一团的爱夏心里想到。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刺激她,一点点获取她的信任。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让我们把误会解开好不好?”
卡洛向她简单解释了下刚才的情况,她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表情也渐渐舒缓许多。
卡洛见时机成熟决定再进一步。
“把手给我,我带你去看看证据,你就明白了。”
爱夏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卡洛轻轻地把她拉起来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到了后面。眼前的吸血鬼血肉模糊,只能依稀辨别出以前是个人型,爱夏觉得恶心一下子就吐了,她从下到大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不过看久了她也渐渐习惯了,吐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卡洛把她领到一边,轻轻的抚摸她的背好让她舒服点。
“吓到你了吗?我忘了你还是个小孩子了,也没法给你倒杯水,只能委屈你了。不过你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爱夏点点头表示相信,不过还是感觉恶心反胃。
“嗯,我相信你说的话,我叫爱夏。是这个村里的居民。”
“爱夏小姐,真是美妙的名字。请恕我现在才自我介绍我是卡洛,来自帕特里的异乡人。爱夏小姐你长得这么可爱成年之后一定会是位标致的美人,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拜倒在你的裙下!”
成年,我已经成年了啊。爱夏的心在呐喊。
所以她才不愿意见陌生人,每一个不知道的人都认为她是小孩,她也想被当作大人看待,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啊!
沉默,还是沉默,爱夏即将到达崩溃的极点。
卡洛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不再说话,他想读她的心,可眼前的一幕却似曾相识,如果他强行读心的话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不管这个名叫爱夏的女孩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眼下最要紧的是要让她走出那件事带来的阴影,要用普通人的解决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失礼了,爱夏小姐。”
卡洛说着将爱夏抱入怀中,这是他经常会用的手段,借助自身的特性可以安抚所有受伤的心使之平静,这就是一直爱着这个世界所带来的额外效果——治愈心灵的能力。他抚摸着她的头说道:“想必你一定有些不好的回忆吧,都说出来吧,因为和以前不一样,现在有我在你身边。”
爱夏被卡洛这一举动弄的不知所措,可又感觉十分安心,真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爱夏误认为是爱。
虽然抱着自己的是个陌生男人,可爱夏的却没有明显的抗拒,尾巴也左右慢速的摇摆着。
爱夏平生第一次感觉可能遇到了能够理解自己,帮助自己的人,甚至可能和他共度一生。
她强忍着泪水将自己十二岁到现在的人生经历告诉了卡洛,当一切都说完后,长久以来积累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全部爆发,她再也忍不住了,把头埋进卡洛的胸膛大哭起来。
“爱夏小姐,一个人把这些憋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爱夏只是一个劲得哭,什么也不说。
她哭了好长时间好像把这几年的泪水都流尽了才冷静下来。不过时间可不会为她停下,在她哭的时候夜色也渐渐深了。
情绪稳定之后爱夏觉得害羞一下子从卡洛怀里挣脱开来。后退了几步扭扭捏捏的说:“谢谢你愿意说这些,还让我在你怀里哭。我原本以为这些话可能一辈子都憋在心里,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在你怀里感觉很安心,就顺势都说了。”
卡洛看着爱夏已经没有刚刚的阴霾笼罩她的心头,他欣慰的笑了。
“不必放在心上,能解决小姐的问题是我的荣幸。不过就是时间已经晚了,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让你一个人走夜路我实在是不放心。”
然而对爱夏来说并没有什么,人们常说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爱夏虽然没有正常的发育,可因为性状没有退化,她在夜里比一般人要看的清楚,走夜路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卡洛向爱夏伸出手,爱夏有些害羞,但还是握住了。
她想和他多待一会,哪怕只有这一段路的时间也好。
“对了,我不认识路,你能告诉我吗?”
“嗯。”
二人就这样手牵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了大半的路程,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气氛一度十分尴尬。爱夏准备打破这个局面,卡洛倒是没什么想法,反倒觉得这样就好,他不想把这个人卷入自己的事。
“我准备去蕾米莉亚了,之前我还在犹豫,见到你之后就决定了,这次我准备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你一定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吧!和你说这些。明明是我自己的问题。”
“爱夏小姐你想多了,能和人分享也是一种成长,谁都会这样的。至于你的决定,我无权干预,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学院生活。”
这是爱夏第一次得到外人的肯定,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高兴之余她想起了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项链。
”对了,我爸爸让我把这个还给你,这件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下。”
爱夏停下,从口袋里拿出项链放到卡洛的手里。
这或许就是命运,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放下这条项链的话可能就不会和这个小姑娘见面,再者说了,蕾米莉亚的作风就是不欠人情,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在收回来。
“先等一下。”
卡洛叫住爱夏,快走几步追上她,将项链带在爱夏的脖子上。
“这是?”
爱夏有些疑惑。
“要是没有这条项链我们就不会相遇,而且你不是说要去蕾米莉亚了吗,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入学礼物。再说了这条项链很配你啊,你就收下吧。”
爱夏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收下这条项链,但却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的好意。”爱夏开开心心地仔细打量着项链,越看越喜欢。
这就是卡洛的行事作风,在道德允许的范围内,不惜一切手段完成目的,就像用心理暗示无限放大爱夏心中对项链的喜欢这事一样。
来到爱夏家,屋里还亮着,她的父母见她迟迟未归还在等她。
爱夏依依不舍得向卡洛告别。
“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你的项链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再见了,善良的卡洛先生。”
“你看你的家人还在等你呢,快回去吧。对了,我也要去蕾米莉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有个伴的话路上也不会寂寞,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在明天正午来教堂找我。”
“我一定会去的。”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卡洛就消失了。“算了,明天见到他再说吧。”
爱夏把项链摘下收好,这才放心进屋。
父母因为等得太久已经爬在餐桌上睡着了,爱夏走到他们跟前,在他们耳边轻轻说了句:“我回来了。”
怕他们受凉就找了点东西帮他们盖上。
父亲睡得迷迷糊糊得说了句:“你回来了。饿不饿。”又爬下睡着了。
爱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项链放在枕边,进入了梦乡。
项链上的宝石反射着柔美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平静而又和谐。
睡*****脸上充满了笑容,不知女孩今晚又会做怎样的梦,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今天的梦一定非常幸福。
卡洛送爱夏回家后回到了教堂,把村长放在教堂中央的灵床上,这也真是物尽其用了,送走了两代人。今天太晚了。准备明天为他料理后事。
村长的事基本解决了,就只剩处理吸血鬼了。
“你刚才不是一直求死吗?现在我来满足你了,可能会有点疼,不过没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我可以死了吗,我终于可以死了吗?”
虽然看不出表情,不过能听出来,他很高兴。
卡洛的右手里跳动着一簇火苗,和普通的火不一样,他更亮,但却没有温度。
“给你介绍一下吧,要不你就死的太不明不白了,就当我给你践行的礼物。这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圣火,说实话我不赞成这个名字。是我曾经一个学生开发的魔法,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在一瞬间将吸血鬼烧的干干净净,虽然时间短了,本来应受的痛苦却不会减少,真不知道是谁教的他这么恶趣味,太残忍了。”
卡洛蹲到到吸血鬼跟前,抬起他的头。
“来,乖乖张嘴,也就一瞬间的事。”
吸血鬼害怕了紧闭着嘴。
“算了,在哪开始都是一样的。”
卡洛站起来将火苗随意的抛向吸血鬼,欣赏他最后的挣扎。火苗接触吸血鬼的一瞬间就把他烧得干干净净。
“看来这吸血鬼等级不够啊,都没有惨叫就没了,我本来还挺期待的。”
卡洛望着刚刚吸血鬼躺着的地方有些失望的说道。现在那地方只剩了一片黑红的血。
第二天,太阳出来后明戈村的村民们遵循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传统,都纷纷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开始往市场和田里聚集。
在明戈村市场中央的广场上,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广场中央,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上衣衣绣着一朵红色的郁金香。
卡洛在解决了吸血鬼后就来到了广场,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他看着人聚集的差不多了,清清嗓子对着眼前的人群喊:“昨天帮村长抬棺的那几个小伙子在吗,麻烦过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们。”
站在下面的那几个年轻人,放下手里的活聚到一起,商量之后,其中一个人来到了卡洛身边。
来的人正是昨天村长交待过的话那个小伙子。
还没等卡洛开问,年轻人先说话了。
“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最后觉得我一个人来就够了,有什么话快问,我们还有事呢。”
卡洛把他带到一边一个隐蔽的地方。
“那我就直说了,昨天你们把那两个人葬在哪了?”
“埋在山上了,在他们屋子旁边,沿着上山的路一直走就能看到了,你问这个干嘛?”
青年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卡洛就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这可能有点扯,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
青年还是无动于衷,他认为肯定是这个人杀了村长,然后编了谎话骗他。
“那好吧,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卡洛从衣服里拿出一块银制的小牌子,交到青年手里。
青年接过来仔细查看,在这块牌子的正面刻着一万两千零一的数字,背面的图案虽然小到难以辨别,不过可以看出是一个长着蝙蝠翅膀的人。
“我觉得这应该能证明我的清白吧。”
“好,我明白了。我相信你,村民这边就交给我吧,别看我这样,在他们中还是有一定声望的,村长的尸体现在在哪?一会我找几个人帮忙把他埋了。”
“村长那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准备把他葬在之前那两个人旁边,村民这边就交给你了。”
“既然大人您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先走了。”
青年说完转身离去,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回头想找卡洛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要和他俩埋在一起。
再说卡洛这边,已经回到了教堂,用搭灵床的木板简单做了个棺材。
卡洛看着里面的村长抱歉的说:“真是失败啊,明明叫你留下的是我,可还是让你白白丢了性命,,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卡洛盖上棺盖,将手向上一抬,棺材就自己浮到了空中。
卡洛在前面走,棺材跟在后面飞,幸好路上没人,不然看到这诡异的场景又该吓倒不少人。
来到目的地,在两座新坟的附近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把村长埋了,回到了教堂。
时间还早,卡洛又收拾了一下教堂,毕竟几十年没用过了,大体上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但有些木质结构还是坏了,而且还有昨天留下的血迹。
之前一直被别的事牵着走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好好看看。卡洛走向教堂后方的女神像。
这座教堂里供奉的是镜,司掌月亮与丰产的女神,在各地基本都有镜的教堂,是现今信仰人数最多的女神,谁不想有个丰收年啊。
正当卡洛看着雕像发呆的时候,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
“我来了,卡洛先生你在吗?”
爱夏在门口往里探头看,发现卡洛在女神像前发呆,她背着双手走过去。
“很漂亮,是吧?我以前感觉不开心,没有希望的时候就会偷偷溜到这里,虽然这里没什么人,夜晚还很阴森,不过看着这雕像就好像有神明保佑一样,感觉很安心,感觉好像全身心都被治愈了一样。”
爱夏微笑着闭着眼,享受着这份安心。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位女神如果知道自己有这样能力的话一定也会开心的。”
卡洛不经意的回答道。
“会吗?那可是女神大人啊,那么完美的存在,怎么会在意我这种人呢?”
所谓神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存在这句话卡洛憋回了肚子里,他现在不想破坏爱夏心中完美的女神形象。
“怎么样爱夏,准备好了吗,和家人告别了吗?”
“虽然有些困难,不过都说好了,东西也都带好了,一切就绪,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不是说东西都带好了吗,行李呢?我帮你拿吧。”
爱夏连连挥手。“不用了,我妈说那么多东西带着太麻烦了,就给了我钱让我到了那里再买。效果也是一样的。”
“你父母还真是放心啊,竟然敢让你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走,就不怕我把你骗走吗?”
爱夏瞬间后退了几步,捂紧了自己的口袋。
“你是坏人?怎么能这样?”
卡洛看着爱夏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了,也不再逗她了,他也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她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很有意思。
“骗你的了,不过出门在外还是要多注意点,财不外露,不要轻易相信其他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卡洛出自内心的忠告。
爱夏稍微放松了警惕。“真的吗?这次不会还是骗我的吧。”
虽然爱夏的反应不错可卡洛也不想遭她讨厌,他故意岔开话题。
“看来你也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一起前往蕾米莉亚。”
“唉,这么快吗?刚刚还在骗我,现在又故意岔开话题,卡洛先生还真是善变的男人。”
虽然后几句话声音很小,可他还是听到了。
卡洛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已经听到了,你不要觉得能当作无事发生。
爱夏装作没看见转身就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出发喽,出发喽。”
不时的往卡洛这边瞥两眼看看状况,到了门口立即打开门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