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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误会

赫里曼来到卡洛的房间,门没关,他正在眺望远方。

赫里曼敲敲门。

卡洛转过身来一看是赫里曼来了对她说:“你来了,随便坐。”

赫里曼坐在床沿上,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对他说:“要不要坐我旁边。”

“好啊,和你这么位美女坐在一起也不错。”

卡洛坐过去后,赫里曼爬上床,从后面搂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背里。

“你身上那股我讨厌的味道又淡了,看来这次的事对你的打击不小。虽然我不喜欢那股味道,不过要是真的消失了真的好吗?”赫里曼趴在他的背上说。

对于赫里曼的行为卡洛没有表现出厌烦或是喜欢反倒是一脸平静,他摸着她的手对她说:“那不是正好吗,那种东西对于我来说也是多余的,我也慢慢的像人了吧。不过说起来最受折磨的还是你吧,毕竟魔界可是你最讨厌的地方。”

赫里曼眼里噙着泪花脸贴着他的肩说:“你总是这样自己的事从来不上心。我最讨厌你这点了。就算我死了,也有能替代的人不是吗?可要是你的神性完全消失,你又该怎么办,对于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都是独一无二的,要是你消失了我该怎么办”

赫里曼的情绪越发失控,泪水啪塔啪塔的掉落。

卡洛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的肩上问道:“赫里曼,你哭了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哭呢,我可是魅魔啊。”

她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泪水可还是忍不住发出啜泣声。

卡洛转过身面向她,她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明白了她的想法不再说她哭这件事,不过他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让她放心。

“只是神性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也好,反正一直以来也受它的限制,没有反而会轻松吧。”然后他话锋一转接着说,“你看,光说我自己的事了,把找你来的目的都忘了,怎么样进展还顺利吗?”

赫里曼低着头玩着自己的头发对他说:“我倒是选了几个比较在意的孩子,已经带来了,为了避免骚动我把他们先安排在郊外了。”赫里曼抬起头看着卡洛的眼睛继续说,“不过你为什么要从魔界招人呢,虽然由身为魅魔的我来问这个问题很奇怪。”

卡洛的眼神深邃,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每次赫里曼看他的眼睛时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也让她感觉恐惧,每次她想在进一步看时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前面即是深渊。所以她尽量避免和他有眼神交流。

卡洛站起来走到窗边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不想看着赫里曼而已,他不想让她察觉到任何的异常,对她说:“在找艾尼薇儿的这些年里,我也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真是让我感触良多,这个世界正在朝着我们想不到的方向变化且不论是好是坏,但它的确是在发生改变,这是不可否认的,那时我就在思考,我们是不是也要改变来配合它呢?”

“所以你才会让我提出刚刚的意见,让学生相互竞争吗?那空说的那个也是你交待给他的吗?开放里帕特里。”

“不是。”

“那为什么你会同意。”

“你不是也没反对吗?”

“那可是空啊,你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以为他和我接到了一样的任务。”

“不过空说的倒是提醒我了,要改变不妨改得彻底点这很有意思不是吗?更何况里面的生活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别以为你说这种话我会开心。”

卡洛转过来看着赫里曼非常高兴得说:“哈哈哈哈——算我自作多情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嫁人了。”

“繁衍是生物因为生命有限进行的活动,我都有无限的生命了自然不会再考虑这件事。更何况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嘴上说着不要脸却红了,她是有意中人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和他是不可能的。

“虽然有个伴侣在很多方面会很方便,不过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单身也有好处。”

“不说我的事了,那几个孩子你要见见吗?”

“不用了,既然是你选的我也没必要担心,说起来我前两天还救了对魅魔姐妹,你有没有兴趣,要不要让她们跟着你?”

“最好能特殊点,我不喜欢没有一点特色的人。”

“你过来我给你说。”

卡洛在赫里曼耳边说了什么,她听后一脸惊讶,差点摔倒,幸好旁边是墙才勉强扶墙站住。

“什么?喜欢女人,而且还是她姐姐,不行我要缓一下,这个消息太劲爆了。”赫里曼整理自己的思绪,过了一会对卡洛说,“也就是说有一对人类和魅魔混血的姐妹,姐姐是人类,妹妹是魅魔,然后那个妹妹被寄生魔找上了,接着妹妹偶然得知了你的身份,作为保密的条件,你答应不插手她和她姐姐的爱情,大体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说的对吧?”

“就是你说的这样,现在要不要考虑考虑?”

赫里曼有些为难得说:“妹妹的话倒是没问题,不过让她姐姐,一个人类也跟着我这能行吗?”

“我想来想去也就是你最合适了,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反正妹妹是不会愿意和姐姐分开的,你就当是提前带孩子吧。”

“那我试试吧,不过我想先去见见她们,提前了解一下,最起码心里有底,她们在这吗?”

赫里曼指指地板。

“不在,你去协会所在地的四楼就能找到她们俩了,魅魔的气味你比我熟悉。”

“那我先去看看,再见。”

赫里曼说着已经飞出了窗户,卡洛叫住她说:“最近一切都要小心,对谁都要提防,无论是谁就算是十二的一员也要多加防范。”

赫里曼虽然知道内部有内鬼,不过没想到居然在十二里也有,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只是对着卡洛点点头,然后向着冒险者协会方向飞走了。

现在又只剩了卡洛一人,一闲下来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想起来怜说的那个小家伙成长得还不错,要不趁这段时间去看看。

他来到雪的房间敲敲门,说:“雪,我进来了。”

雪并不在,只有那个女孩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窗外。因为怜送来的护符,已经不需要躲避日光,窗帘拉开,和煦的日光撒在她幼小的身体上,秋风轻抚着她酒红色的短发,双手紧紧握着,搭在白色的被子上,她没有发现卡洛进来,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那个世界是快乐还是痛苦,她都不愿意走出来,面对现实。

卡洛坐到床靠窗的一边,也看向窗外,窗外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金色的叶子在风的作用下一片一片飘落,像是舞动的火苗。

“你喜欢秋天吗?”卡洛不经意得问她。

女孩看看卡洛,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以前很喜欢,但现在是我最讨厌的季节。”

“能告诉我你不再喜欢秋天的理由吗?你要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这个人想干嘛突然出现在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少女的心中闪过一连串的问题。

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对卡洛说:“以前的秋天是希望的秋天,收获的秋天,可现在一提到秋天只会让我想到我死去的家人和变成吸血鬼可悲的自己。”

她猛不丁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吓了他一跳。

不过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雪居然没修改她的记忆,这样如果想让她走出阴影的话就需要有人能正确的引导她,自己可是最不善于和小孩交流了,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下就是硬着头皮也要上。

“我说你啊,知道为什么树到了秋天就会落叶吗?”

女孩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解。

能不能看看气氛自己可是因为失去了家人在悲伤,他却在这说秋天和树。她摇摇头,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想看看这个人究竟要说些什么。

卡洛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有兴趣继续说道:“树在秋天落叶是为了明年更好的生长,现在的你就像是身处冬天,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了,自己也变成了吸血鬼,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冬天过后就是春天,到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间会抚平心灵的创伤。”

卡洛站起来立在窗前,张开双臂对她说:“孩子,来吧,这里就是你的春天,这里的所有人都能成为你的亲人或是朋友,所以不要在沉浸在悲伤中了,向前看吧,你还有美好的未来。”

这话虽然是卡洛自己说的,可他感觉自己快要尴尬死了,所以他四十五度仰起头紧闭双眼,不看女孩,他害怕看到女孩充满厌恶的表情。

正如卡洛所担心的,女孩厌恶的切了一声,只不过声音很小没让他听见。她现在好像明白了一件事,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家会遭遇吸血鬼纯粹是因为时运不济,可眼前这个男人让她产生了另一个想法,很可能吸血鬼就是这个男人派去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他们现在可是在照顾身为吸血鬼的自己。

不过意外的是自己没死反而是变成了吸血鬼活了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他假惺惺的装出一副好人的面孔假意收留自己,肯定也是为了他那肮脏的目的,说不定是要让自己去帮他干坏事,就像之前杀掉自己一家一样。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唯独我变成了吸血鬼,这样一来也就说的通了,肯定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报仇,现在就是机会。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最后下定结论。

她看看卡洛依然没有动她慢慢移过去,幸好变成了吸血鬼现在的她就算是手也能作为杀人兵器,这还是她变成吸血鬼之后第一次为这件事感到高兴。她慢慢的接近卡洛。

卡洛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他听见了床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觉得马上就能成功了,而且他也实在是不想睁眼万一看到她鄙夷的表情那他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女孩尽量避免发出声音,距离已经够了,她抬手刺向卡洛,可转念一想既然他能让吸血鬼替他杀人,那他的实力也肯定不弱,自己真的能报仇吗?

她犹豫了,手停在半空中,卡洛以为她受的打击太大,一时还是无法接受新生活,决定再给她一点时间,之后不管会面对什么样的场景他都接受,她的爷爷是因为他的失误才死的,这也是对他的惩罚。

就在这两个人都在进行思想斗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雪和优希的声音。

“小慧,我们带了食物回来。”

“是你最喜欢的肉饼哦。”

卡洛心里想着,原来她叫马慧啊。

不对雪她们回来了,千万不能让她看见我这副样子,不然会让她当做笑柄的。

马慧由于受到惊吓一下子扑倒在卡洛身上。她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糟了,自己想干什么肯定全都暴露了,自己肯定是不能活了,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没给你们报仇。

卡洛感到有什么扑到了自己身上,顿时喜出望外,一下子把她抱起来一时不知应该放在那,最后把她平举在自己面前。

这时雪和优希刚好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

“啊,卡洛你来了啊,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不错啊,这还真是让我惊讶,想当年为了和怜搞好关系还向我求助过。”

“卡洛大人,您能把慧慧带回来真是太好了,优希从来没有过同龄的朋友。”

不明情况的二人这么说道。

“是啊,是啊。”

马慧和卡洛都尴尬的点头。

马慧松了一口气,心里感叹道,没被发现真是太好了,幸好这群人都是笨蛋。

不过那个大姐姐人还是很好的,还给我带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帮他这种人。那个优希还是个小孩不过应该能帮我的忙。不过这次真是可惜,要是不想那么多就好了,刚刚没仔细看,细看之后才发现这个叫卡洛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想到这,马慧越想越后悔刚刚没结果他。

卡洛把她放下借机对她说:“刚刚的事我们都当没发生过好吗?”

然后起身对雪和优希说:“那我先走了,马慧就拜托你们照顾了,马慧再见。”

马慧呆呆的和他挥手再见说:“我们还会见面吗?”

卡洛没想到马慧居然这么快就期待下次见面的时间了看来自己的行为还是有一定作用,没白白的那么尴尬,他很高兴对她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今天晚上有个聚餐,带上她没问题吧,雪?”

“当然,我也想让她认识认识其他人。”

“那就晚上见了。”卡洛说完就走了。

“慧慧,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肉饼,刚出炉的。”

优希拿着饼跑到马慧身边,把饼给她,然后和雪坐在桌边吃起来。

不过马慧一点想吃的意思的想法都没有,本来以为那个卡洛是个笨蛋,没发现自己的意图,不过刚刚他那句话就已经说明问题了,那句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说:刚刚的事我既往不咎,但要是你再犯就别怪我无情,这下子麻烦了。

马慧想着刚刚发生得事狠狠咬了口手里的饼,由于过于在意,居然把肉饼外的包装用的纸也吃下去了。

“哎呀,小慧,就算是吸血鬼也不用这样吧。”雪惊讶的捂着嘴对她说。

马慧回过神来,咽下嘴里的食物惊讶的问:“怎么,是我吃太快了吗?”

优希着急的说:“不是啊慧慧,你怎么把用来包饼的纸也吃下去了。”

马慧看看手里的饼,确实像优希说的那样,不过由于自己是吸血鬼,味觉基本丧失了再加上在考虑事情所以才没注意到。她把包装撕去把剩下的草草吃完就躺下了。

“慧慧不再吃一个了吗?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雪姐姐怎么办,今天特意多买了可慧慧说她不吃了,优希也吃不了那么多啊。”优希担心的说。

雪摸着她的头说:“没事的,等我们吃完把剩的送去给你茉莉姐姐就好了。”

“嗯。”

很快二人就吃完了。

“小慧我们要出去一会你一个人多留心啊。”

嘭——

是门关的声音。

现在房里就只剩了马慧,她多想刚刚那口饼能把自己噎死,这样就不用晚上再见到那个叫卡洛的人了。

“啊啊啊啊,怎么办,这次肯定是要完了。”

马慧双脚踢着被子不停的挠头,焦急的说。等她冷静下来后决定面对现实,重新盖好被子。

与其这么焦虑的等,还是什么都不想一觉之后知道结果来的痛快,她怀着这样的想法努力想让自己睡着。

失去双亲的打击让她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一度失去了活下去动力,现在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即使这个理由可能是由于误会导致的,对于她来说也不能说件坏事,毕竟误会终有解开的一天,而生命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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