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真是体恤百姓,仁政爱民啊!”
叶肃安冲进县衙,直接走到了书房,却见这里的火也不小,一切都在大火之中被消灭。
张县令连忙跪迎:“下官不知是六皇子殿下亲临普定县,有失远迎,万望见谅。”
“你现在才知道?”
“是杜泽告诉我的,我正准备带兵前去擒拿他,谁知六皇子的兵就进了城,下官处处都慢了一步,真是有罪啊。”
张县令一番话语,倒让叶肃安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今杜泽跑了,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还不快去救人救火!”叶肃安严声说道。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
张县令又说道:“只是这间书房也着火了,还请六皇子暂且躲避。”
叶肃安带着王海还有怜儿离开,王海一路无话,怜儿却说道:“殿下,我觉得这个张县令有问题。”
“他在普定县多年,眼睁睁看着杜泽作恶,岂能没有问题?”
叶肃安回身一看,县衙的火越来越大,恐怕所有证据都消失在火焰中。
“怜儿,我这次没能为你复仇,你会介意吗?”
怜儿摇头:“恶人自有天收,佛祖有灵,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佛祖?哼哼……杜泽就是一个教徒,他岂有半分善心?”
说完这些话,叶肃安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他沉默不语,随即吼道:“我好像猜到杜泽会去哪里了!”
正在这时,原驰从远处跑来,他急忙问道:“殿下为何在这里?你没有受伤吧?卑职已经在杜家府宅里面搜查过,没有找到杜泽。”
叶肃安又急又喜,他说道:“我知道他在哪儿!你和我走!”
说完,两人驾驶同一匹马,离开普定县,往城外去了。
马匹托乘两个成年男子,有些困难,它走走停停,让原驰一时分辨不了方向。
“殿下,我们去哪儿?”
既然已经猜到杜泽的方位,叶肃安也不再着急,他慢悠悠说道:“去旧寺山去,马上就要天亮了,旧寺山上的风景最好。”
原驰说道:“杜泽躲在旧寺中?”
“我是这样猜的。对了,你不是去渝州城调查失神散毒药的事情了吗?为何会带兵回来?”
原驰磕巴了一下,才说道:“卑职的线索断了,此案查不下去,这才带兵回来。”
两人一路闲话,终于在天亮之前到了旧寺山。
山并不算高,两人上了山,直奔旧寺而去。
原驰使劲敲击大门,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有僧人过来开门。
“两位施主,天亮之后,本寺才开门迎客。”
叶肃安冷声说道:“佛家大开方便之门,你们为何不开门?”
僧人道:“夜里从不开门,这是鄙寺的规矩。”
“谁也不能进?”
僧人说道:“纵使天子来了,也要等到天亮。”说完,他就要关门。
“给我拦住他!”
原驰拔剑,剑尖距离这僧人只有一寸的距离,呼吸间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叶肃安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普定县大火冲天,从那里面出来的人,脚下全是黑灰,会留下脚印。”
原驰低头一看,鞋底果真脏了,全是脚印。
叶肃安指着一处脚印说道:“我们只有两人,站在这里未曾移动,而这处脚印是谁的?”
僧人支支吾吾,说道:“确实有人敲门,只是我没让他进来,他已经下山离开。”
叶肃安强行闯进寺庙中,指着地上直通大雄宝殿的脚印,说道:“这是下山的路?”
僧人彻底懵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喊道:“方丈,快来救我啊!”
突然间,原本漆黑无比的寺庙顿时灯火通明,从后面冲出来上百僧人,他们皆手持棍棒大刀,警惕地看着叶肃安。
为首者,身穿华贵袈裟,正是这间旧寺的住持方丈。
叶肃安冷笑道:“好大的阵仗,想来杜泽已经到来多时。”
果然,杜泽从一众僧人后面走出来,他的头发被剃了干净,穿上一身素净僧衣,嘲讽地看着叶肃安。
那住持方丈说道:“鄙寺没有什么杜泽,只有今夜度化的虚妄,虚妄上前来。”
杜泽一听,连忙走到住持方丈身前,跪在地上。
“从今天起,你就是旧寺僧人了,尘世间的种种对你来说已经烟消云散,只要你这辈子再也不离开旧寺,谁也无法带走你。”
“弟子遵命。”
原驰拿剑指着住持方丈道:“老秃驴,你要抗法吗!”
“凡尘俗世的法,如何能够管的到我这世外之地?”
“你!”原驰就要冲过去,一剑砍了他。
叶肃安拦住,他朗声问道:“我听闻杜泽总是在佛山供奉佛灯,多少年佛灯从不熄灭。想来这佛灯的灯芯,是黄金做的,烧的可是杜泽挖出来的煤?”
住持方丈摇头道:“施主不必冤枉我,我是方外之人,钱财对于我来说如同粪土,岂能如你所说那般贪财。”
“方丈,这么多年,杜泽杀害之人足有几百人,你还可以看看普定县城内的大火,今夜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因他而死。你包藏这样的罪孽之人,岂非坏了佛门清净?”
住持方丈摇头道:“他已经剃度出家,杜泽已经死了,他做的坏事也全部了结干净,岂能带到虚妄身上?”
杜泽也开口道:“方丈,经过这次剃度,我宛如重生一般,过往种种全都忘了。”
“孽畜!你忘了,我可不会忘!花溪村的幸存者不会忘!满城百姓因为你失去家园,他们也不会忘!”
原驰喊道:“殿下,这间旧寺包藏罪犯,理应被平定,还和他说什么!”
说完这句话,原驰立刻冲了过去,他手中之剑仿佛能够破开虚空,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杜泽身前。
“虚妄快走!”只见那方丈用手中禅杖一挡,就将原驰拦下。
“老秃驴,你还有些本事?”原驰怡然不惧,他的家传剑法可是世间顶端,岂能惧怕这老和尚。
两人正在缠斗,叶肃安所见众多僧人手持棍棒与大刀,朝着他冲过来。
“不好!”叶肃安倒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该接受的皇子培养他一概不差,只是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哪能打得过人多势众的对方。
他有心离开寺庙,只等原驰冲出来与他汇合,谁知原驰深陷敌人的包围之中,虽然一把长剑挥舞一次,便能带走一人的性命,宛如割草一般,可却出不来。
“原驰,我先走了,你赶紧突围!”
叶肃安这样一说,回身一看,却见寺庙大门被那开门的僧人关上,上了好几道门栓。
“原驰,我走不了了,你来救我啊!”
两人冒冒失失闯进来,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埋伏。
原驰听着这话,心里着急,下了狠劲。
他用左手挡了一下住持的禅杖,拼着左手骨折,却也一剑穿刺,将那和尚扎了一个透心凉!
众僧见方丈死了,顿时大惊。
原驰趁着这个机会,轻功跃起,踩在众僧的脑袋顶上回到了叶肃安身边。
他抬手就是一道剑花,将围在叶肃安身边不怀好意的僧人杀死。
“殿下,现在怎么办?”
叶肃安打开寺庙大门,众僧人竟然跟了出去,有人喊道:“不能放他们离开,他们杀了方丈,应该用他们的脑袋祭奠方丈!”
“殿下,你快点下山,卑职拼死一战,也要护你周全!”原驰回身看了叶肃安一眼,不由得喊出这句话。
叶肃安指了指旧寺的院墙,说道:“我们上墙!”
原驰蹲在地上,叶肃安踩在他的肩膀上,被他用力一托,托上了城墙。
原驰也使用轻功,纵身上了围墙。
那些僧人空有棍棒与大刀,可就是够不到城墙上的两个人。
“扔石头!”一僧人大喊,捡起一枚石头扔向了叶肃安。
原驰抬手就是一剑,这一剑擦着叶肃安的鼻子过去,将石头砍成两半。
“殿下……”
叶肃安说道:“我们在墙上走,追杜泽去!”
底下扔上来的石头越来越多,原驰的剑法虽然快,却也力不从心,偶尔会有石头砸中叶肃安。
叶肃安只能护住面庞,在围墙上快速奔走,追击杜泽。
原驰捡起墙上的瓦片,用手掰断,化为飞镖扔了下去,顷刻间就能结束一人的生命。
他们这样相互攻杀,一直从前院到了后院,叶肃安果然看见了杜泽的踪迹。
“杜泽,你还往哪里跑!”
杜泽一听,顿时大惊,没想到叶肃安能够这么快追过来。
匆忙间,他立刻冲进一间僧房,消失不见。
叶肃安从墙上跳下来,原驰护着他冲进房间。
果然,他们在房间的床下发现一条密道,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叶肃安说道:“我去追他,你拦住那些僧人。”
“杜泽危险,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原驰担忧道。
“不,你在这里……杀了这帮不懂事的秃驴!”
原驰拔出腰间的匕首,说道:“殿下小心。”
叶肃安接过匕首,直接下了密道。
外面,僧人已经追了过来。
原驰关上机关,自己站在床上,开始大杀四方。
地上铺满了僧人的尸体,众僧这才退出房间。
“怎么办?”
有僧人看着山下冲天的火光,计上心头,说道:“快去取油料还有干草,我们一把火烧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