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夏日的炎热尚未消退。
开往魔都的火车车厢里，空调开着，倒不显得闷热。
牧凡此时，半躺在卧铺的硬板床上，怔怔望着窗外不停掠过的树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惋惜？愤怒？或者是庆幸？
可能某一种单个情绪，并不能很好的描述牧凡现在的心情。
原本，牧凡是一名全国知名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
如果命运没有偏差那么一点点的话，此刻的牧凡，应该是坐着刚购入不久的迈巴赫，由专职司机送自己回律师事务所的路上。
但很不巧，老天将一个玩笑开在了牧凡身上。
牧凡还记得，那是一个……
不对，这样说好像很遥远的样子，明明也就一刻钟之前的事情。
前一刻，具体地说是十五分零三秒前，牧凡与一家跨国集团的华国总部签署了为期一年的法律顾问合同，金额在大七位数。
诸如此类的顾问合同，一般也就只涉及一些法律问题上的咨询。如果是具体案件的话，还是需要另外收费。
牧凡签的，就是这样的合同。
所以说，牧凡很开心，又接了一个大单。
正意气风发地走出那栋有着上百层高的写字楼大门的时候，不巧，一个印着小黄鸭图案的茶杯，从天而降，正中牧凡头顶。
随之洒下的，还有其中残留的些许咖啡，嗯，卡布奇诺，茶杯挺硬，血……挺腥的。
然后，牧凡挺了过去。
再后来睁眼，就莫名其妙地发现来到了这开往魔都的列车上。
怎么知道的？
车厢窗户下正好有始发地和终点站的标识。
还有浑身上下的穿着，以及挂在车厢壁上的背包里翻出的魔都师范大学法学院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逐渐地，牧凡知晓了现在的时间和正要去做什么。
2007年9月15号，去魔都师范大学报民商法学硕士研究生道的途中。
做梦？
不像，旁边中铺大叔睡觉震天响的呼噜声，坐在对面的大爷脱了鞋嗑瓜子，床铺对面窗户旁的妇人抱着婴孩给他瞧窗外景色逗乐的多重感官刺激，让牧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些是真人，不是梦里的NPC。
这场景，在模糊的记忆里也确实经历过一次。
重生？
前世上大学的时候，牧凡也曾有段时间迷恋网络小说，对于重生这一桥段并不陌生。一般是在一个时空挂了，又重回到过去。眼前的场景可不正是这样！
惋惜么？
很惋惜，学业完成后十年时间拼搏出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付诸东流。
愤怒么？
也有一点，那个高空抛物的人一定要抓到啊！
庆幸么？
或许吧，别人不都说，青春一去回不来么？看样子，牧凡的青春好像又要重新来一遍，多美好。虽然这个青春是22岁开始的，定义有点迟，但毕竟年轻了十来岁不是？！
父母，现在应该年轻了不少吧，嗯~很想再见见年轻的他们。
老爸应该还不会在小区里和那些小老头争着下象棋，老妈应该也还没有开始和她的老姐妹们每天傍晚去广场跳舞。
这样一想，重生了也不错呢。
唰！
“嗯？这是什么？”
突然间，牧凡各种情绪在交织，想着如何再次过自己的“青春”一遍时，面前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块半透明的操作面板。
那声“唰”，是牧凡脑补出来的。他觉得，凡事金手指一流的出现，必定是有音效的。
嗯~必须有。
仔细朝那块面板看去，像极了ATM机上取款的界面。
余额，转账……
简洁，明了。
最下面还有一行空白栏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第一时间，牧凡感觉到的是奇幻和满心的好奇。
“传说中的系统、金手指么？”
好像是真的呢，看来重生或者穿越后99.99%都有金手指的网文套路，诚不欺我。
“可，为什么没提示？不是应该有个好听的女声突兀的说一声‘欢迎主人绑定***系统’么？”
这样一个凭空出现没有任何提示的系统，不上不下，忐忐忑忑的。
而且，这余额看着，怎么都有点不太靠谱。
余额：可劲儿花？
呃嚒，挺随意的哈。
“意思是，无限金额么？”
“难道这是一个神豪系统？”
问题真多。
“看来是了，这是老天给我这个身家近亿的前知名律师的补偿么？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牧凡挺自得，毕竟身家近亿和豪到天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律师也只是服务人员罢了，和真正（着重号）的有钱人、豪门相比，是没有可比性的。
这开局就可劲儿花的系统，牧凡表示很满意。
先前的惋惜，可以说少了一些。
“转个账，试试？”
“嗯~转1块钱吧。”
呃，1块钱？！
前世长期的律师职业养成的严谨和对事情习惯性的抱有风险防范的做事风格，并没有让牧凡在重生和金手指出现的奇幻之中迷失。
虽然，大概率讲，这没有上限可以随便花的钱真的是给牧凡的，也不会有任何风险，但牧凡心底的忧虑还是有的。
涉及到不当得利，倒是小事，还回去也就大差不差的可以解决。
如果有可能涉及到盗窃一类且金额达到量刑标准的刑事责任，牧凡可不想进里边呆好些年。
那样的话，用这系统有啥意义呢？老老实实学习、毕业、工作，走前世的老路不香么？！
再者，凭借未来十几年的信息先知，难道还怕不如前世混得好？！
所以……
先转1块钱试试水，看看来路。
点击：“转账”功能。
输入：目前持有的唯一一张银行卡，宇宙银行卡的账号，*******1234。
转账金额：1元。
确定。
没有片刻延迟，立马显示“转账成功”。
滴滴，滴滴！
牧凡兜里的可以砸核桃的大诺手机，也响起了特有的短信提示音。
“您的宇宙银行账户*******1234，于2007年9月15号12点23分转入1元，余额5001元。付方：牧凡。”
“嗯？付方是自己？！”
看着短信里的内容，牧凡有些懵比，按照之前的猜想，付方极有可能是一个公司以分红的形式给自己转账，毕竟可以达到“可劲儿花”程度的资金，不大可能是个人卡转给自己的。
可现在，自己给自己转？
奇了怪了，牧凡在想，这时候自己应该是没有办过别的银行卡才对。这一张宇宙银行的卡还是自己当初本科学校的学费卡，到现在也就还只有一张魔都师范大学的学费卡还没有激活。
至于其他银行卡？没得，此时的自己，绝对没有。
“恭喜主人通过转账1元激活神豪系统，从现在开始，您将拥有无限额度，可劲儿花！使用神豪系统时仅需在意识中发送指令‘调出系统’，神豪系统的操作面板就会出现在主人面前。”
还真是神豪系统。
终于有个提示啦！
“备注1：系统已为您新办一张宇宙行的银行卡，发放至您的钱包，以后资金均通过此张银行卡进行划转。您可以选择在系统面板进行转账等操作，也可与正常银行卡一样在银行进行操作。同时，该银行卡附加功能和服务很多，具体可以咨询银行客服，电话在卡片背面。”
“备注2：系统的资金来源，均有据可查，如需凭证，系统可以提供。一般通过如下（不限于）的方式提供：
1、基础关系的构建，您可以在主界面的空白栏上填写您想成为股东的任意公司及拟持有的股权份额，您将即时成为该公司股东及持有相应份额的股权；您也可以选择与该公司当前任意股东随机生成代持股协议（您备注代持即可），由其代您持有该公司股权，该股东届时会立即知晓与您的约定。
2、资金市场交易记录的构建，在任意资金/交易市场，比如股票、基金、期货、大宗商品等，开立账户并形成相应的交易记录。”
……
在牧凡愣神和终于知晓这是一个神豪系统之际，面板上的界面变换了一下，出现了一句话和两个备注。
这备注，挺长的。
还多了两个按钮：返还主界面（此前的余额和转账界面），退出面板（总不能一直挂在眼前，影响正常生活不是？！）。
原来那个空白栏是填写想要成为哪个公司股东信息的。
再者，刚才还说没有系统提示呢，原来是得激活才行。
但，别的什么要求呢？
就这样孤零零的一句话和两大段备注？
不是应该有什么任务才能奖励多少额度？或者说一段时间内必须消费多少额度么？
这样豪横地直接给钱，而且还是无限额度，搞得牧凡有点和前世看过的网文对不上号。
不过，话说回来，想的倒是挺全面，知道低调地用股权代持来避免过度曝光，看起来还是很懂我们星球的法律的。
而且，也差不多打消了牧凡对系统的疑虑：用里面的钱存在风险的疑虑。
对了，看一看那张新办的银行卡。
打开钱包，嗯~果然有一张没有见过的卡片在里面夹着。背面，也果然有一个电话号码，而且也仅有一个电话号码。
通体黝黑，看着就很贵气，像是私人订制的一样。
恍然间，牧凡觉得，这样的重生，好像挺有意思呢。
突然，好想大喊一句：我变得超有钱啦！
呃嚒，这样不好。
不是因为怕别人将自己当二傻，而是：
公共场合，禁止大声喧哗！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本次列车距离终点站还有十五分钟，厕所即将关闭，请有需要的旅客尽快使用。”
不说没感觉，这一提醒，先去放放水。
哦，对了，先退出面板，要不老在面前怪碍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