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大地山川壮丽,气势磅礴。东有太行山、巫山,西有昆仑山、天山、阿尔泰山、祁连山,中有阴山、秦岭,南有南岭、武夷山,北有长白山。
太行山脉延袤千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横亘在晋冀豫之间,阻隔东西方向交通。好在,太行山中多东西向横谷,成为穿越太行山相互往来的天然通道。最著名的有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称为“太行八陉”,历来是交通要道,商旅通衢,重要军事关隘所在之地。
魏、赵两国主要以太行山为界,井陉正是沟通两地的天然孔道。
首战告捷,士气大盛,韩信马不停蹄,乘胜向魏、赵两国边境挺进,不久就抵近井陉孔道。
赵王赵歇听说韩信来袭,立即率二十万赵军主力聚集在井陉口安营扎寨,迎战秦军。
井陉孔道像羊肠一般狭窄,两边石壁峭峡,蜿蜒数百里见不到头,极为险恶。赵军屯重兵于井陉口,占有绝对的地利。相比之下,除去留在魏地的,跟随韩信抵达赵国边境的秦军不足三万人,双方兵力极为悬殊。
突破井陉口,进攻赵国,在部将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韩信却不以为然,仿佛自己带着百万雄师而来似的,充满“战必胜、攻必克”的信心。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早在攻下魏国的时候,韩信就已暗自派人潜入赵境,可以说对赵军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早就打听过赵军统帅赵王赵歇的性情:一个所谓的文人雅士,常常满口仁义礼信,鄙夷奇谋诡计,又顽固不化,好大喜功。
这些中的任何一条,对于全军的最高统帅来说,都是致命的弱点,难怪韩信有必胜的信心,毫无顾忌的赶往井陉。
即便如此,韩信也不敢下令大军径直进入井陉孔道。
就在此时,前方暗探传回一条重大情报,给了韩信迎头一棒:赵军中有一个叫李左车的将领,对赵王说韩信声东击西,渡过黄河,血洗魏国,现乘胜攻打赵国,军队士气正盛,锐不可当,但千里而来,身上粮食不足,一定急于求战。这井陉口,车不可并行,骑兵不可列队,行军至少数十里。只要大王深挖壕沟,加高围墙,以逸待劳,坚守不出战,再拨给他三万人马,从小路截断秦军辎重粮草,断绝秦军后路。秦军前不得战,后不能回,在荒山野岭间无粮食可抢掠,不出十日,自然不攻自破,可取韩信首级。
突然冒出李左车献计,真是吓死了宝宝。这当头一棒不仅打醒了韩信,让他多么庆幸自己没有自大轻敌,贸然挥军进入孔道,还让他计上心头,决定将计就计,将大军一分为二,一部分索性进入孔道,直逼赵军主力;另一部分则隐蔽在孔道外,伺机对偷袭的赵军进行反围剿。
不战而退,韩信做不到。这实属无奈之举,一旦坚守井陉口的赵军倾巢而出,响应偷袭的赵军,恐怕兵力悬殊,难以为战。当下,只能险中求胜,即便不成,至少还有一半的兵力留下,可伺机再战。
久拖不进,韩信同样做不到。在分兵进入井陉孔道的同时,韩信放出流言说赵军十倍于秦军,不以正面交战的方式打败秦军,却想着用不义之师的诡计,利用井陉天险来取胜,实在有辱统帅的名声。
受不了流言蜚语的赵歇果然认为自己若采纳了李左车的计策,即便取得胜利,也会招致天下人的取笑。他不仅否掉了李左车带兵偷袭的请求,还打算在秦军出了井陉口后,与秦军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正面交战。
赵歇没有采纳李左车的计谋,堵在韩信心头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他果断下令大军通过井陉孔道,又让留在井陉外的三千轻骑,人手拿上一面秦军大旗,连夜从隐蔽的小道上山,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赵军后方,伪装隐蔽起来。
天蒙蒙亮,天边的鱼肚白若影若现。韩信仰望着被一点点冲淡的墨色天空打了一个哈欠,下令全军背靠河水摆开阵势,又传令全军:“打败赵军后全军会餐,好酒好肉任吃。”让伙食兵即刻生火做饭。成败就在此举,为了这一战,他彻夜未眠。
背水一战,只许胜,不许退。打败十倍于己的敌人,让人实在难以置信,但经过几乎完美的智取魏国一战,众将士对韩信无不钦佩,如今身处绝境,见韩信胸有成竹,也全然没有胆怯和退缩。
摆开阵势后,韩信一声令下,先头部队竖起大将军旗,擂鼓进军赵军营寨。随着牛皮大鼓激烈的颤抖,震耳欲聋的鼓声顿时响彻云霄,众将士争先恐后,野牛过江似的奋勇向前。
“背水布阵乃兵家之大忌,”赵歇见秦军背水布阵,又大张旗鼓的发起进攻,大笑不已,“韩信小儿,别以为虚张声势就可以唬住本王,你这是自寻死路。”即刻下令出营迎战。
赵军人多势众,占了上风,经过一番厮杀,韩信让将士们丢掉手上的军旗,逃回岸边的军阵之中。
见秦军落荒而逃,营寨内的赵军蜂拥而出,争相抢夺秦军丢弃的军旗后,向河边的秦军追杀过去。
由于无路可退,秦军将士个个奋力厮杀,殊死搏斗,加上平时训练有序,战斗力惊人,赵军多次猛烈的进攻,并没能冲开秦军的军阵。
就在赵歇重整队伍,准备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隐蔽在后方的三千轻骑兵突然发起冲锋,攻入几乎空无一人的赵军营寨内,将营内赵军军旗统统换成了秦军的大旗,又摇旗呐喊、震天高呼。
前方的赵军将士闻声回头,发现大营已被秦军所占,惊慌失措,阵势大乱,纷纷落慌逃命,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