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绩远比卫青亮丽,秦军歼敌七万零四百四十三人,俘获屯头王、韩王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六人,歼敌数是西路军的近四倍,比参战的全部五万人马还多。而秦军人员的损失仅是二成,大概是一万人左右。
能够取得数倍于西部军的战果,得益于霍去病此次出征不仅挑选了秦军中最为精良敢战的战士,还带来了大批在河西之战中归降的匈奴人。在那场战争中,归降的数万匈奴部落,被始皇帝安置于河南地,帮助帝国防御南侵的匈奴人。这些以“属国”名义存在的匈奴部落,史称“五属国”。
这些匈奴人归降大秦帝国的直接原因是慑服于霍去病本人,他们崇尚丛林法则,自然而然将战神一般存在的霍去病当作新主人,首次跟随新主人外出征战,当然希望为新主建功、获得封赏,加之熟悉北方地理环境,所以发挥的作用可想而知。
秦军乘胜追击,对左贤王穷追不舍,可惜左贤王借着对漠北地理环境的熟悉,最终得以成功逃脱。
“霍将军,这就是漠北的最高峰狼居胥山。”追随霍去病的匈奴将领道。
霍去病一路追赶左贤王到今外蒙古肯特山脉尽头,眼见左贤王已不见踪影,考虑到将士们一路冲杀未停,已是人困马乏,便打算暂作停顿休整。
“最高的山?”霍去病反问道。
“是的,霍将军,是最高的山,也是我们匈奴人最神圣的圣山。”匈奴将领应道。
“好。”霍去病不假思索地转身对李敢道,“我们秦人有在最高山祭天的礼仪,既然杀到这里了,那就准备准备,在这里举行个祭天仪式,好让敌人长着记性,也让大军在这里暂作停顿休整。”
应该说古人,无论是秦人,还是匈奴人,对大山大河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崇拜和敬畏。在最高的山峰上或最壮阔的河流前举行祭祀仪式,成为他们表达这种感情的共同做法。在敌人的圣山上举行祭天仪式,毫无疑问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对敌人最大的羞辱。
李敢和将士们完全想不到霍去病有如此天才的想法,纷纷表示支持。但军中显然没有懂祭天封礼的人,霍去病只能根据自己从前听闻的泰山封禅的记忆,在加上自个的想法,安排在狼居胥山上的祭天仪式。
所谓泰山封禅,包括了两个内容,即在泰山上筑土为坛以祭天,报天之功,叫做封。在泰山下小山上除地,报地之功,叫做禅。既然学习泰山封禅的做法,在狼居胥山上举行祭天封礼,那就得找个地方举行对应的祭地禅礼。
在秦军将士及归降匈奴人的簇拥下,霍去病无比荣耀地登上了肯特山脉的最高峰狼居胥山举行祭天封礼,然后再南行至附近的姑衍山举行祭地禅礼,史称“封狼居胥”。
封狼居胥后,霍去病引兵一直逼至瀚海(今俄罗斯贝加尔湖),但始终没有发现左贤王的行踪,便折回向东南方向,单于王庭可能藏身的地方挺进。
这一路长途跋涉,所过之处荒无人烟,没有遭遇像样的匈奴部落,这意味着无法取食于敌,将士们所带的水和食物消耗非常快,逐渐出现了短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仅会影响士气,削弱战斗力,甚至会危及士兵的生命。
在这苦寒、荒凉的漠北之地,几乎不可能从自然界中获取必要的食物。但对生命来说,比食物更重要的是水。没有水,就算是杀马食肉,也坚持不了多久。霍去病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令军中的匈奴俘虏寻找水源。
“霍将军,从这里继续往东,不远就有一条河,叫余吾水。”
关键时刻,再一次证明了霍去病带上大量俘虏打匈奴的高明之处,俘虏中有人熟悉这一带地理环境,不久就确定了最近的水源。
“那还等什么,大家快赶路。”
在匈奴俘虏的引带下,霍去病带着大军快马加鞭地往东边赶去。不久,眼前果然冒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流。溪流在稀疏的杂草中流过,水量很小,反射出的白光却非常晃眼,像一条小银蛇在挪动。
将士们欢呼雀跃,人马饱饮一顿后,又加满羊皮水袋。
水是生命之源,有水的地方,理应有人居住。但是,经过一番搜寻,在余吾水周边发现了放牧的痕迹,却不见放牧的匈奴部落。显然,生活在这里的匈奴部落已经离开。他们可能前去增援单于抵御西路军,也有可能在秦军到来之前远远地躲了起来。
这对霍去病大军来说非常可惜,不然的话,水和食物这两样东西,他们可以同时得到补充。要补充食物,就必须找到敌人。霍去病估摸着匈奴部落的去向,下令大军继续往东快速前进。但这并不仅仅出于获取食物的考虑,他始终没有放弃始皇帝交给的击杀单于本人的目标。
离开余吾水,大军向西急行了一段距离,霍去病突然感到肚子隐隐作痛,有种想拉便便的感觉,而且将士们大多有相同的症状。正当大家打算下马方便时,前方却发现了久违的匈奴部落。
大家的便意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霍去病一声令下,将士们毫不迟疑地向前发起冲杀。面对如草原雄狮般猛扑过来的秦军将士,匈奴部落像离群的小鹿似的,惊慌地躲闪一二回,就惨死在血盆大口之下。
战斗转瞬结束,秦军俘获大量匈奴人,其中不乏有单于大臣章渠,而诛杀的则有北车耆王。霍去病从章渠口中得知,单于王庭受到了另一支秦军的猛烈攻击,溃不成军,单于已向北远遁。他们奉命拱卫王庭左翼,在得知单于主力大败后,正准备撤退之时,就遭遇了霍去病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