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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宴会

入了宫,钟芸笙才知道什么叫奢华,黄金为砖玉为阶,真珠作毯银如泥。

钟芸笙心中暗叹一声“败家”。

入了宫便不能再乘马车,于是三人便坐上了已经备下的轿辇一路向目的地奔去。

轿夫腿脚很快,抬得也稳当,没多久就到了乾清宫正殿的阶梯下,第一个深蓝色轿子先落地,门帘被掀开,一个长发束冠,身着紫色正装的男子先行出轿,正是姗姗来迟的钟云泽,他一出来便向后面的轿子走去,站在前面伸出一只手,在他的手刚刚送出去,一只纤纤玉手便从靛青色的门帘里伸出,轻轻搭在他的手上,那只长年累月驰骋疆场摇指千军的布满老茧的手,此刻却格外温柔地轻轻收拢,仿佛握着什么稀世珍宝,眼中尽是爱意。

南玄朝的护国大将军与其夫人,一直都是一段佳话,就像老将军和老夫人一样,让人羡慕。

“芸笙,方才叮嘱你的都记住了吗?”周颜出来后对着身后刚刚从水蓝色轿子里出来的人问道。

钟芸笙嘟着嘴:“知道了嫂子,放心吧!”不是说是太后设宴么,怎么跑到乾清宫来了,这里不是皇上的宫殿吗?不过钟芸笙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没有直接问出来,选择当一个精致的哑巴。

周颜和钟云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摇头,既宠溺,又无奈。

钟云泽与周颜十指相扣,钟芸笙就跟在周颜旁边,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一家人一起走,竟也不觉得长。

到了乾清宫门口,钟芸笙心中到是有些紧张,却又莫名其妙地有一些期待,钟芸笙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情,也许是对自己这个不得不嫁的男人感到好奇吧。

周颜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小姑子的情绪,温婉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接收到了自家嫂子的安抚,钟芸笙也是回以甜甜一笑,自家的嫂子真的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

进殿后,钟芸笙发现已经有人到了,由于是家宴,所以程月并没有请多少人,只有皇上的后宫中人,还有一个丞相黄葭和一个礼部尚书于尧,钟芸笙正好奇既然是家宴,为什么丞相和礼部尚书也会来,然而她并不知道,那两位是被皇上拉来凑数的,如果场面尴尬,那两位就派上用场了,没错,就是来调解一下气氛的。那两位自然也知道皇上的用意,对此,只能表示无奈和接受。

二人见到钟云泽来了,便打算来和钟云泽打招呼,可是走近看见了钟芸笙,却一个一个吓得差点坐在地上,丞相还好一些,礼部尚书则是差点直接摔在丞相身上,丞相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钟芸笙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众人的焦点,正疑惑为什么这两位比较得皇上信任,平时为人处事也比较沉稳的人,看见她反应都那么大?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没有一丝凌乱,规规矩矩整整齐齐,还伸出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发髻,没有什么问题,那就奇怪了,还没等她多加思考,便被钟云泽拉到了一个席位上。

钟芸笙刚想开口,钟云泽就直接把她的话赌回去了:

“不要在意别人的眼神,记住了,你是护国大将军的亲妹妹,要拿出点我大将军府的风范。”

钟芸笙点点头,立马装出一副端庄沉稳的样子。

然而其他人的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钟芸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从他们的眼睛里,钟芸笙看见了惊慌,看见了疑惑,看见了怨毒,甚至还有喜悦……

坐在对面第一个席位上的,是一个身着橘红色华服的女子,穿金戴银,远远看去就是一个首饰架子,钟芸笙看着她满头金子,几乎连头发都看不到一根,不由得脖子一酸,心想这位是不是怕首饰放家里会被偷。但是吐槽归吐槽,钟芸笙不得不承认,这个“黄金姐姐”长得还是不错的,柳眉杏眼,雍容华贵,如果眼神再和善一点,不要那么震惊与怨毒,估计还可以更漂亮。

而她身边的席位,则是一个与她截然相反的气质,她长得格外清秀,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眼中透着几分纯真,就是她头上的那几根金钗显得与她的气质格格不入。

再往旁边看,钟芸笙的眼睛珠子差点瞪出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禁止了,那个人的脸上冷若冰霜,只是在钟芸笙刚刚进来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随后又恢复原状,不过钟芸笙还是注意到了,只是有点不确定那眼神是不是对自己产生的。

那是一张让可以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脸,雌雄莫辨,美得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他没有戴任何饰品,只是用了一条墨色发带将那一头如墨如绸的青丝半扎半束,黑色烫金华服穿在他的身上,平添了几分禁欲之美,倾国倾城,绝代风华,仿佛连看他一眼,都是一种十恶不赦的亵渎。

钟芸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个黑衣美人,便委屈巴巴地将目光转向了自家正在浓情蜜意的哥哥和嫂子。

钟云泽发现了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了一眼周颜,周颜见状转身对她道:

“怎么了?”

钟芸笙揪着自己的莲花手帕,看了一眼对面,又将头低了下去,恨不得埋到盘子里。

周颜顺着她的视线往对面看了一眼,顿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好在周围丝竹管弦之声比较大,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态。

周颜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钟芸笙委屈的小模样,凑近给她解释:

“第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是皇上的慧妃,虽然已经没有了家族,但是因为她母亲是太后娘娘的故友,太后娘娘也对她多有袒护,所以比较跋扈蛮横,不过你不必惧她;第二个清丽女子是皇上的丽妃,之前给你说过的,你入宫后少和她来往,这个女子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第三个便是芷妃,也是我南玄朝第一个男妃,他虽然也是个可怜人,,但是你尽量别跟他有交流,毕竟他虽然也是妃子,但到底还是男女有别,别到时候落人口实,当然了,他也未必愿意搭理你。对了,慧妃后面的那个女孩,就是郅铖公主,慧妃的亲生女儿,和你一样大。”

钟芸笙这才留意到慧妃后面的女孩子,稚气未脱,长得很讨人喜欢,此时正好奇地看着自己。钟芸笙见她一副单纯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朝她微微一笑,对面的小公主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但是很快也露出了两颗大门牙回以一笑。

“太后娘娘驾到!苑亲王,毅亲王到!”

随着一阵尖细的嗓音响起,一个华丽的身影带着两个矫健的身影出现,正是程月与她的次子和幼子。

众人皆起身行礼,异口同声:“参见太后娘娘!苑亲王,毅亲王!”

程月大袖一挥:“免礼平身吧,今儿个是家宴,大家不必太拘束。”

“谢太后!”

程月一眼就看见了前排的钟云泽一家子,笑了笑,对身后的俩儿子道:“梧儿,晴儿,你们看看哀家给千儿新选的妃子怎么样?”

俊逸不凡的男子还没看人,就一脸笑意道:“母后的眼光当然是最好的啦!”

程月满意一笑:“梧儿惯会讨哀家欢心。”

丰神俊朗的男子则是长年累月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母后,皇兄同意了吗?”

程月给了他一个白眼:“臭小子,尽泼母后冷水!你们两个到是先看看呐!”

梧觞和晴觞将视线转向程月指的方向,只见那花红柳绿之中一袭如雪白衣。

梧觞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另一边的晴觞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兔子。

梧觞使劲揉了揉眼睛,僵硬地开口问道:“三——三弟——你——你掐我一下——”晴觞自然是懒得理他。

程月闻言直接给他一个爆栗,又拍了拍自家小儿子:“你们两个先入座吧!”说罢,自己径自走到了钟芸笙面前。

看着面前的人,钟芸笙连忙起身,刚要行礼,便被程月拉住了手:

“芸笙不必多礼,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把哀家当初母亲就行,来,坐到哀家身边。”

钟芸笙受宠若惊:“臣女谢太后娘娘厚爱,只是太后娘娘,臣女惶恐,这恐怕不合规矩呀!”

程月微微一笑:“不必惶恐,哀家就是规矩,哀家到要看看,谁敢嚼舌头!”

钟芸笙见程月态度坚定,便微微欠身:“那臣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程月闻言,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走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程月这一举动,已经明显地昭示着看中钟芸笙这个人,众人内心不禁想着,有妹若此,又军功盖世,这护国大将军府的荣耀,只怕是要空前绝后了。

众人在程月落座后才坐下,静静地等待着,周围的丝竹之声响起,为这一次的家宴伴奏。

程月拍了拍钟芸笙的手,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说:

“孩子,你是不是在怪哀家呢?”

钟芸笙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芸笙惶恐,太后娘娘抬爱,芸笙感激不尽。”

程月则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反而端详起她的脸来,后宫之中从来不缺美女,但是因为五年前有了芷妃的存在,便显得后宫再无美女,如今来了这么一位,虽然年纪小了,但却能与他平分秋色,见到她之后,程月才知道真的有人豆蔻可倾国。

“哀家知道,其实你心里是有怨的,但是你放心,哀家相信皇帝会非常疼你,哀家也会对你很好,只是有一点,慧妃是哀家故友之女,自从她的母族亡了之后,她便变得嚣张跋扈,其实她原来并不坏,哀家只是希望您以后入宫后,她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该罚还是罚,该责备还是要责备,只是哀家希望你可以别伤她性命。”程月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道。

钟芸笙不知道程月是何意,脑子里快速思索一番,便开口道:“太后娘娘言重了,慧妃娘娘想必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既然惠妃娘娘也是后宫中人,那么所作所为,想必皆是为了后宫安宁,又怎轮得到臣女来罚她呢?”

程月看着她,知道这孩子还以为自己是在试探着什么,熟不知自己是真的希望她以后可以保慧妃一命,毕竟慧妃所做的有些事情,皇上现在虽然不计较,但是若哪一天皇上龙颜大怒,难保不会旧事重提,毕竟慧妃所做的事情,可是……

程月见她没有了昨日的活泼,心中有些愧疚,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要做,所以她便不再开口,而钟芸笙从程月沉默后便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乖乖地坐在程月身边,一言不发。

“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又是一声尖细的嗓音,除了程月以外,所有人都跪下行大礼。

但是钟芸笙却牢牢地记住了哥哥的话,她没有跪下,没有行礼,只是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远方的人:

雄姿英发,君临天下,目空一切,身上的龙袍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完美,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威压。

好俊的人,他真的已经三十四岁了吗?不过,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这是钟芸笙见到千觞的第一印象。

他身后跟着的人,与他有三分分相似,那是南玄朝的太子,千觞的嫡长子——樘觞。

可是钟芸笙看着太子,心中却没由来地出现了几分愧疚,几分心疼。

父子两个像了七分,一个目无下尘,一个面瘫,偏偏还是那种顶好看的人。

“平身。”惜字如金,不带一丝感情,说完便向自己的主位上走去,而橖觞也去了次席坐着。

钟芸笙一直静静地看着他,方才那种无形的威压让她好像有些怕这个男人,甚至有种想要撒腿就跑的想法,可是她想起了哥哥的话,表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依旧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千觞自然注意到了,在人群中独一无二的她,一如当年,白衣翩翩,美丽无瑕,千觞有一些激动,更多的是惊喜,但是他还是紧紧的握拳,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他怕,他真的怕他控制不好情绪会吓着她,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走上台阶时,手心已经出汗了。

而已经入座的樘觞,却直接愣住了,微微失神,口中轻轻呢喃:

“阿娘……”

“芸笙?怎么了,别傻站着了,快去给皇帝请安吧!”程月没有计较钟芸笙方才没有给千觞行礼的情况,反而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与众不同,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程月仿佛看见了薇羽……

然而程月这一句话,让众人心中一咯噔,众人都知道皇上不愿意选妃,而他们的太后今日所作所为,想要干什么已是路人皆知,众人不禁为这位权臣之妹捏了一把汗。

可是众人看到他们的皇上,却又有些看不懂了,只见千觞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这倒是让众人有几分吃惊,钟云泽的这个妹妹到底有什么魔力?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太像已故的卿俪皇后?

钟芸笙闻言,沉稳地走下台阶,站在大殿正中央,不紧不慢,一举一动恰到好处,就连红中经验最丰富的礼教嬷嬷都做不到她那么优秀,钟芸笙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举动在家没人教过,可是她却不由自主地做出来了,可是她却没有向他行礼,仿佛是潜意识中,面对这个男人,她不需要去以君臣之礼待他。

程月却越来越心惊,像,实在是太像了,一开始他只以为她们两个之间只是脸长的一模一样,可是看着刚才的情景,程月才发现她们连举动甚至是神色都一模一样,仿佛就是一个人似的。

程月平复一下心情,看着钟芸笙,见她一直站着,还以为她是被千觞的威压给吓着了,便开口想要换一个话题,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方才似是薇羽复活的场景给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程月脱口而出:

“别人皆着花红柳绿,为何你却一身素孝?”但是话音刚落,程月便觉得自己要被自己蠢死了,明明是想缓解一下气氛,结果现在好像给那孩子挖了个坑。

周颜听到这句话后,她不明白太后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一问?双手紧握,生怕皇帝发难。而钟云泽却早在皇上进来后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淡定的吃着点心,喝着酒,仿佛接下来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似的,一脸的云淡风轻把周颜看得又气又无奈。

钟芸笙也不明白太后这一问是何意,不过她却早已想好了说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而后嘴角一勾,朝太后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太后娘娘,居丧时身着白色布衣或者麻衣才谓服丧,且不说臣女这一身广袖雪烟菡萏流仙裙乃丝绸所制,而且现在我南玄朝在皇上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和乐,臣女兄长的宝剑都落了满满的灰尘,您让臣女服哪门子丧呀?更何况臣女觉得白色是纯洁的象征,莲花更是高洁,所以臣女特意穿着这一身来,祈祷南玄可以在皇上的治理下一直上下一心,没有牝鸡司晨之害,有的只是天下太平。”

钟芸笙又将视线转向千觞,莞尔一笑:“愿一世繁华,岁岁无忧。”

声音清脆悦耳,不卑不亢,一举一动恰到好处。

温庄、优雅、高贵,甚至还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质。

可是千觞却在他听见钟芸笙说的那一番话后的一霎那,便彻底变了脸色。

很多年前也有人这么说过,一字不差。

千觞这才注意到她这一身素白,他记得很多年前,也有一抹倩影,白衣盛雪……

“团团——”千觞呢喃道,十年了,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那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儿,那是他毕生最爱的女人,那是他唯一的妻子。

千觞从席位上站起来,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眼中神色复杂,有震惊,有欣喜,有不安……

九级玉阶,仿佛难如登天,千觞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这台阶是这么漫长。

好不容易走到了,千言万语赌在心头,张开口,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钟芸笙看着面前突然变化的人,感觉莫名其妙,可是内心深处却又有一点揪着疼。黛眉微蹙,静静地看着他。

千觞颤抖着伸出修长的右手,虎口处和指间隐隐约约能瞧见老茧,似乎是长期握着什么东西或者是抚摸着什么,下一秒,钟芸笙感觉自己的脸颊一凉,原来千觞的手不知何时已轻轻触在了自己的面庞。

这个人的手怎么这么冰?

可是奇怪的是,自己貌似并不反感这种触摸。

钟芸笙比千觞矮了一个头,此时正在仰头与他对视,却发现,那双眸子是那么深邃,里面仿佛盛着浩瀚星辰,还有——无穷无尽的孤独,而此时却仿佛含着晨露一般。

两颗泪珠仿佛是两块冰晶一般从那俊朗的脸上滑下,留下两道水痕。钟芸笙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连落泪,都可以这么仙气。等等!谁落泪了?他居然落泪了!传说中杀伐果断,铁石心肠的南玄皇,居然居然在她一个小女子面前落下了泪珠!

别说是钟芸笙,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不吃惊,慧妃的一双杏眼瞪得像铜铃;丽妃比她好不了多少;而芷妃那张万年冰山脸居然也出现了裂缝;樘觞嘴唇微启,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卡在了喉咙里;而郅铖公主更是仿佛被闪电劈中似的,连口中的桂花糕都忘记咽下了;而程月的心中亦是惊涛骇浪,只能若无其事地喝着蜂蜜柚子茶企图让自己冷静冷静;周颜更是早就目瞪口呆。至于全场最淡定的,也就是正在给周颜剥葡萄的钟云泽了。

“嘀嗒。”那双柔荑之手上多了两滴晶莹,钟芸笙回过神来的时候,轻轻触上自己的脸颊,发现湿漉漉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落下了眼泪。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会哭,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落泪自己的心会痛?

浮想联翩之时,自己已被揽入怀中,好温暖,好安心,好满足。

程月看着大殿中央的两个人,眼眶微红,却没让自己也跟着流泪,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好羡慕,好羡慕。

“你没事吧?”最终还是钟芸笙先开了口。

千觞这才不舍地松开她,却也没完全放手:“我没事。”他用的是“我”不是“朕”。

他紧紧握住钟芸笙的手,擦去了泪痕,转身面对着程月:“母后,抱歉,儿子失态了。”

程月微微一笑:“千儿,母后很高兴。”

千觞笑了,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喊了一句:“李靡!”

“奴才在!”一个俊秀的太监弓着腰应道,那是千觞的贴身太监,也是皇宫的总领太监。

“传朕旨意,护国大将军之妹钟芸笙,贤良淑德,温婉端庄,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为贵妃!封号——倾,择吉日行册封大典!”千觞握住钟芸笙的手,“倾国倾城倾我心,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钟芸笙到是嘟起了嘴,心想,你连圣旨都下了,还轮得到我来说愿不愿意吗?但是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千觞却仿佛像个得到了一大罐糖的孩子似的,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让人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翩翩少年郎。让众人都为之一惊。

千觞圣旨一落,众人心中虽然颇有微词,但最终到了口边都成了一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毕竟当年卿俪皇后不过一介舞姬,皇上都能力排众议册为皇后,更何况今日这位是护国大将军之妹,钟家世世代代为国尽忠,满门忠烈,地位、权力、荣誉那都是实打实摆在哪里的,就算是封后那也是有资格的,更何况是贵妃。

但是众人更是喜悦多一点,因为当年卿俪皇后在世时,皇帝是最温和的时候,十年了,皇上就像个炸药一般,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现在他们却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有丞相和礼部尚书对视一眼,他们仿佛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皇上的吐槽:

于尧:我说葭葭,皇上叫咱俩来,到底是干啥的?

黄葭:淡定尧尧,皇上这么做的原因,只不过是拉咱俩来凑个数,万一有哪个脑子不好使的出来反对,咱俩可以帮着怼一怼。还有你这个礼部尚书,可能这几天要忙死了,加油,我相信你哟!

于尧:葭葭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黄葭:从未爱过,嘻嘻!

钟云泽则淡定地拉着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周颜谢恩。

只有钟芸笙一个人心里五味杂陈,有兴奋,有喜悦,有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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