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梓依自然也瞧见了那摊血迹,她心中一慌,忍不住担忧起了韩绯夜的身子,眼看着轩辕青桑的眼中逐渐晕染上怀疑,她赶忙咳嗽起来,顺势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捂在嘴边,趁机咬破自己的舌头,逼的自己吐了口血。
淡蓝色的血迹在纯白色的帕子上晕染出一朵蓝花,轩辕青桑刹那便将那些怀疑抛在脑后,他一个箭步到了战梓依的身前,伸手便将她扶到了凳子旁坐下,倒了杯茶给她紧张道:“梓依,你这是怎么了?”
战梓依微微一笑,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冲着轩辕青桑摇了摇头:“无妨,只是自前几日念琴妹妹送了碗汤来后,便觉身子有些不适。”
这话便是明晃晃的要栽赃嫁祸轩辕念琴了,轩辕念琴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明白,当即便跪倒在地,一脸无辜焦急道:
“梓依姐姐为何要污蔑念琴?念琴那日为姐姐送汤,是念在平日姐姐待我便如亲妹妹一般,这才亲手做了汤过来,怎到了姐姐口中,竟是念琴要祸害姐姐了?倒是姐姐,近日似乎与旁的男人来往密切了些。”
前面那些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唯独最后一句才是致命,战梓依的余光瞥见了轩辕念琴眼中的得意,她的唇角微微一勾,便故意露出一丝的惊慌:
“念琴妹妹又在胡说什么?我何时说是你的汤有问题了?还有你明知我心中待青桑一片真挚,为何要污蔑我与其他男人来往密切?”
金山与清风待在战梓依的契约空间,瞧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心中暗叹自家主子的演技真好。
轩辕青桑听闻轩辕念琴的话,这才想起来方才心中的怀疑,他忍不住再次放出灵力探测,却不想仍旧一无所获。
战梓依将轩辕青桑的动作看的分明,她的心中满是冷笑,可面上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后的难以置信:“青桑,莫不是……莫不是你方才竟是怀疑我与其他男子有染?”
暗中运转起了魔力,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忽而,她身遭的气势一变,委委屈屈而又坚韧无比:“罢了,我本就是受尽世人谩骂嫌弃的废物魔女,今日,我心悦之人既不信我的清白,我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不若早些去了冥界。”
说罢,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某根柱子前,一咬牙撤了魔力便狠心撞了上去。
淡蓝色的血迹顺着战梓依的额头缓缓流了下来,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韩绯夜率先回过神来,他就要冲到战梓依的身侧,可他却分明的看到了战梓依的手势。
这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很好,战梓依没事。
韩绯夜放下心来,便驻足原地,暗自调息,试图让自己混乱的经脉安稳下来。
轩辕青桑也很快回过神来,他一个闪身到了战梓依的身侧,颤抖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如他们这般修行的修士,这样的撞击几乎可以忽略,可战梓依体内并无魔力,这样的撞击于她无异于是魔魂修士对她的一击,她这脆弱的身躯,如何能受得了?
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轩辕青桑的心,他赶忙运转起灵力替战梓依疗伤,战梓依最终并未因此受多重的伤。
轩辕青桑抱起战梓依,此刻他心中已然信了她——毕竟以死明志需要太大的勇气——他将战梓依轻放在床榻之上,再起身时,忽而瞧见了地上跪着的轩辕念琴。
他眸色一暗,一抹前所未有的厌恶浮上心头:“念琴,你如今也在这人皇府住的够久了,想来家中的父母该忧心了,明日本皇便让人送你回南边与叔婶团聚,你且快些去准备吧。”
轩辕青桑的声音不再如以往那般温和,反而多了些冷意,这让轩辕念琴一时间有些无措,她想不明白明明是大好的局面,她找到了战梓依的把柄,可到头来被赶走的人竟是她?
她蠕动了下嘴唇,才想说些什么,却听那床榻上的女子柔声道:“青桑,你怎突然要送念琴妹妹回去?近些时日,念琴妹妹与我似乎有些误会,我还想趁着这些日子,与妹妹好好聊聊,解除误会呢。”
这话不仅让轩辕念琴一愣,也让轩辕青桑大感意外,他转过头来,见战梓依温和的面庞上满是笑意与体谅,心中便是微微一暖。
近日,南边并不太平,将轩辕念琴留在人皇府是制约南边最好的法子,梓依竟能为他着想至此……
战梓依若是知道轩辕青桑眼下心中所想,只怕会大笑三声再骂轩辕青桑白日做梦,可她不曾知晓,她只是看着轩辕念琴,水眸中满是深意。
轩辕念琴啊轩辕念琴,你若走了,这戏可还怎么唱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