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人族主要生活在位于大陆东部的平原上,人族内部又分为修行界和世俗界两界。修行界大致位于中东部沿海的圆形区域内,而世俗界则像一个月牙形状将修行界包裹其中。
世俗界都归于天启皇朝治理,不过皇帝陛下除了直属的天启皇城外,并不直接参与管理地方,只要不违背皇朝的十一条宪律,地方诸侯国或者大家族可以在自己的领地内任意行事。随着时间的更迭,除了铁打不动的皇朝直属区域外,下辖的诸侯国不知换了多少模样,如今的世俗界势力可以用“一朝七国三大家”来形容。
一朝自然是天启皇朝,七国指的是由北向南的燕、梁、陈、齐、吴、越、夏七个诸侯国,三家则指的是西南蜀中的唐家,南方大江流域的杨家,以及位于天启皇城内的前朝皇氏秦家。
修行界要比世俗界混乱的多,大多以宗派或山门的形式各自管理着修行界里成千上万个大大小小的城镇。名义上,修行界虽然有九大超级宗门辖制,但实际上那些超级大宗门除了自己门前的那一亩三分地之外,对发生在其他地方的事务从不插手,哪怕是发生了灭门灭族这样的情况。
人族生活范围内有三处最为凶险的区域,东部沿海,北部荒原以及南部沼泽。这三个地方之所以格外凶险,是因为生活在这里的人族不仅面临着来自人族内部的争斗,还要面对极其强大的外部压力。北部有荒族,南部有蛮族,东部的威胁则来自与广袤的大海里的各种奇异种族。
因为环境格外恶劣的原因,这三处地方成了人族各个势力尤其是世俗界势力流放犯人的理想目的地。特别是东部沿海地带,由于这里处于修行界内,不仅离世俗界极为遥远,而且内部冲突更为激烈,可谓是政治犯最佳的流放之地,就比如林一凡所在的东宁镇。
海捕队队长刘大勇曾做过某诸侯国的禁军侍卫副统领,是东宁镇武力最高的人,武道上品的修为。镇里的管理委员会的那三名长老,主事的大长老是某国的户部大员,因为夺嫡之争失败而被流放至此,二长老则是某国的郡守,同样也是因为官场权力争斗失败被驱逐流放,三长老则是地方富商的胞弟,因为自己的哥哥与某国王室子弟产生利益冲突,而被罗织罪名牵连流放至此,至于他哥哥本人,则早已客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这四人便是如今东宁镇地位最高的四人,负责海捕,日常管理,周旋外部势力以及物资分配这几项最重要的任务。
东宁镇的居民一方面不会将自己的能力藏私,另一方面为了个人安全和集体团结,也不会将各自的来历暴露太多。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将自己流放的势力会不会派人来斩草除根,也不知道镇里会不会有以前敌对势力的后人,因此除了告诉大家自己以前曾经做过什么样官职之外,并不会说明自己究竟来自哪个地方,其他人也很默契的不会询问,形成了东宁镇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林一凡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因为在他睁眼时,除了老人以外,其余那些和他有关系的人们都变成了屋外的一堆尸体,而老人在谈到和林一凡身世有关的问题时一贯是用他那极为刻薄的话语强行转移话题。
老人的来历同样神秘,而且在东宁镇的地位很特殊,所有人都知道老人的存在,但同时也都刻意的保持着和老人的距离,甚至很避讳和老人有关的话题,属于东宁镇里让人又敬又畏的存在。
林一凡则恰好与老人在镇民心中的地位相反,是全镇男女老少都最亲最爱的一个晚辈。这或许是因为林一凡幼年时期是由镇上居民共同养大的造成,几乎喝遍了所有二三十岁妇女的奶水,和所有的同龄小孩躺过同样的臂弯。或许也是因为他在长大懂事后毫不吝啬的将自己从老人那儿学来的东西用于帮助镇上的居民,就如同今日的海捕一样。
吃完午饭后,林一凡并没有立刻去收集怀中便签上记载的那些药材,而是顶着烈日,赤裸着上半身,在后院里开始了每日必做的体能锻炼。
中午是一天中日光最为强烈的时候,也是天地元气最为浓郁,最适合修炼的时候。尽管老人一再告诉林一凡阳光下和阴影中元气浓度差异并不大,但秉着能多一丝也是好事,日积月累滴水成池的念头,林一凡颇为固执的选择了站在烈日下练习老人教他的那些练体招数和格斗技巧。
训练一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搬运木桩等重物的力量训练,第二部分则是躲避老人设计的木偶阵攻击的闪避训练,第三部分则是练习老人传授的一套组合拳法。
三个部分依次练一遍,林一凡现在只需要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但他依旧像最初那样坚持在烈日下持续锻炼两个时辰。
老人没有阻止林一凡这种类似自虐的训练方式,一方面是觉得艰苦的环境能磨砺少年的心性,另一方面则是觉得晒黑了之后显得模样更为普通的少年看上去要顺眼不少。
林一凡的长相其实颇为俊秀,很像老人当年认识的一个人,这是老人对林一凡的说话态度始终好不起来的原因,同时也是他坚持留在林一凡身边的原因。
“你当年可比这小子机灵多了,哪会没事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老人坐在窗边,看了看在小院中刻苦锻炼的少年,又看了看那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低声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样也好,傻人有傻福,这小子以后至少不会像你那样因为太过聪明而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说罢,老人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午休。
林一凡并不知道老人对自己这种行为的评价,就算他知道了,也会当作老人是习惯性的言语挖苦他罢了。
武道修行修炼的是肉身,和正统修行能源距离施展术法不同,武道修行只适用于近身格斗,因此对身体力量速度反应能力等方面的要求格外高。
林一凡虽然还未正式开始武道的修行,但也知道从小坚持锻炼所带来的坚实基础对他日后的修行好处颇多。
修行境界的提升对于个人实力的提升是指数性的,基础越好,日后得到的提升就会越多。这是很简单的数学问题,如果说基础数值是2,2.1的平方是4.41,只是翻了一倍便能获得比2的平方多出0.41的提升,更不要说境界提升越往后翻的倍数越多。
当然,基础提升也有上限,根据前人多年的研究已经探明,人的基础能力值下限为1上限为3,平均值为2,98%的人能力值位于1.8到2.2之间。从小锻炼对基础能力的提升不会超过本身能力的20%,同时也不会高于3。也就是说一个基础能力为2的孩子能达到的基础能力值最高也只有2.4,同时,一个天生便有3的天才儿童,无论多么努力,基础能力不会有任何提升。
林一凡并不知道自己的基础能力是多少,这倒不是因为东宁镇太小太偏僻的缘故,而是基础能力的测验本身就早已废弃,因为这种肉体的基础能力值对于正统修行而言并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对武道修行者有用。可武道修行毕竟是修行的末流,就算是修行至武道巅峰也需要一些特殊条件才能与清心境中境以下的正统修行者抗衡,根本不是那些大修行者们的一合之敌,与武道相关的颇为麻烦的基础能力测试自然得不到重视,因此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林一凡是在老人当初解释武道修行时了解到的,按老人的说法,他的体质只能算是普通,具体多少老人也不知道。也正因为知道自己的资质一般,他从决定修行武道开始便一直坚持锻炼,只要明天的自己比今天的自己更好就行。
其实老人并没有说实话,肉身基础能力测试的方法的确在世上已经废弃了,但老人恰好是为数不多还知道这个方法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讲到武道修行时便习惯性提到被大多数人已经遗忘的基础能力测试。林一凡的确不是天生为3的天才,但他也不是普通人,他的能力值是2.5,一个刚刚好能通过不懈努力达到3的水平。
老人之所以拖了这么多年才松口教林一凡武道的修行,便是一直在等待林一凡将基础磨炼到最完美的时刻。
让老人颇为欣慰的是,正因为林一凡有时太过执拗而显得有些呆傻的个性,这个少年在还未满十四岁时便达到了3的水平,比他预想的提前了整整一年时间。这倒也让老人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他还有一年时间让林一凡做好准备,用以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时代。
就在林一凡准备做最后一遍体能训练的时候,一道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我靠,谁这么无聊,这个时候不去海边捞鱼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要是吵醒了老师,当心被骂死!”林一凡忍不住抱怨道,同时快速穿过前堂跑去开门。
“啊!”
刚刚打开房门,林一凡便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