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周,欧阳吉芬住进了24个人的大宿舍,两张铁架床合在一起,上面要躺三个人,瘦小的欧阳吉芬躺在两个胖子中间,感觉自己正如汉堡中间的热狗,又热又狗,欧阳吉芬想起自己有一个秘密,她吃过汉堡,在黄兆家,她偷吃了一口黄兆放在桌子上的啃了一半的汉堡,黄兆不知道。
早上借着洗漱,欧阳吉芬眼睛瞟向右边的男生宿舍楼的二楼某一个宿舍,出来了!出来了!宋昭义出来了,欧阳吉芬赶紧吞下漱口水,慌忙地跑进宿舍穿上鞋子就往楼下跑。
“呼!”还好赶上了,欧阳吉芬慢慢地跟在宋昭义后面,宋昭义走路就像螃蟹,两腿叉开承八字形,双臂甩向后面,欧阳吉芬不一会就迷恋上了宋昭义的走路方式,觉得真霸气。
“啊。”欧阳吉芬的肩被撞了个正着。
“你干嘛,黄兆!”欧阳吉芬压低着声音斥到。
“哎,你去吃早餐。”黄兆笑嘻嘻地说道。
欧阳吉芬使劲把要脱口而出的废话二字收了回来,考虑到宋昭义在前面可能会听到,遂温柔地回复到:“对呀。”
黄兆摸了摸脑袋说:“重点班把你变温柔了?”
欧阳吉芬剜了他一眼,看到黄兆粉色的紧身裤和黄色的衬衫,系在腰上的链子一跳一跳,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
“喂,你说话啊。”黄兆说。
“是啊是啊”欧阳吉芬不耐烦地回到。
“哎,你那天干嘛不等我上学啊,我爸回来了,可以开摩托车送你的。”黄兆继续叽叽喳喳道。
“我想早点来学校。”欧阳吉芬回到。
“那么早干嘛,要在这里待上五天,说不定到一半我就爬墙出去了。”黄兆随意说道。
欧阳吉芬的注意力被黄兆分散了,一抬眼已经找不到宋昭义的背影了,失落涌上了心头,又有些恼怒黄兆,“我要去吃那边吃早餐了,男女授受不亲,再见。”
欧阳吉芬在人群中搜索到了宋昭义的身影,打了粉就坐在他的后面默默地嗦了起来。粉是河粉,汤水是加了点盐的水,上面漂浮着一点油渣和葱花,还有一颗白煮蛋。欧阳吉芬看过一个故事,故事上说,一位老师问所有的学生能不能把鸡蛋立着放,所有的学生都说不能,只有一个学生把鸡蛋的底部磕破了,然后把鸡蛋立了起来,大家都惊叹于这个学生的创新思维。看完这个故事后,欧阳吉芬每次吃鸡蛋前,都习惯把鸡蛋磕破,立在桌子上一会儿,假装自己就是那个聪明的学生。
粉是粉的味道,汤是汤的味道,它们的身体彼此交融,味道却各自独立,就像舒婷诗里的木棉树和橡树,浪漫是浪漫的,就是没有味道。欧阳吉芬嗦了几口就忍不住看向宋昭义的方向,只见宋昭义已经吃完在收拾垃圾了,欧阳吉芬扒拉完最后一口,跟上宋昭义去到洗碗的地方。欧阳吉芬站在了宋昭义的旁边,在两个相邻的水龙头下洗碗。
欧阳吉芬看着在水下宋昭义的手指,忍不住赞叹:“同学,你的碗好好看哦。”
“呵呵”许久,欧阳吉芬才听到宋昭义从嘴里挤出的两个字。
什么意思呢?欧阳吉芬琢磨不出,不过总归搭上话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