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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魄少年

堪萨斯城是一座巨城,建立在一座巨大的悬崖之上,城墙有百米之高,站在城墙上竟然看不到城的另一端,这座巨城中住着亿万居民。堪萨斯城是隶属于魔法联盟八百城中的一座很特别的城市,因为它是一座孤城,和魔法联盟的辖区之间隔着无数其他势力。然而魔法联盟却无法放弃这座城市,因为这座城的后方便是魔法师的后花园--迷雾森林。而进入迷雾森林必须要通过一座桥,应该也不算桥,那是一处有千丈之高的悬崖,而堪萨斯城便矗立在这座悬崖上,扼守住从阿尔法大陆进入迷雾森林的咽喉之处,所以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要控制着这座城,那几乎占据了阿尔法大陆四分之一的迷雾森林便能收入囊中。

堪萨斯城又分内城和外城,外城居住的是贫民和普通人,内城居住的是各种权贵和一些特别的人。

城门官卡兰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在战场上负伤后,便分配到这里看守外城城门,已经整整二十年了,在时间的打磨之下,战场上的棱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世故,圆滑。

这么多年下来,负伤后的他在武技上再无存进,可是他的直觉却锻炼的敏锐无比。每天都会有大量的人从阿尔法大陆涌入堪萨斯城,有的是商贩,有的是冒险者,有的是其他势力混进来的奸细。凭着他那敏锐的直觉,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功勋。

这是一个荒诞而又现实的世界,世界永远掌握在权贵和有实力的人手里。有时候也许你矜矜业业,尽职尽责,却还是会有无端的灾祸降临。他的上一任就是因为开罪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伯爵的侄子,结果被驱逐出城,永远不得靠近堪萨斯城。正是因为他的离开,卡兰才有机会爬到这么一个小城门官的位置。

这座巨城因为其特别之处,招引来无数的势力权贵进驻其中,城中权利势力错综复杂。无论哪个权贵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这些年城中权利更替,莫名被牵连的人不在少数。比方说前几天他的一个朋友,因为沾染到某一个势力,便被连降三级。

当然这些只是世俗权利,内城中还有一些特别的人,是凌驾于这些世俗权利之上的。这些特别的人才是世界的实际掌控者,权贵势力只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而已。

能被称为特别的人,当然必须有特别之处。比如魔法学院中异常尊敬的魔法师,他们大部分的脾气都十分的古怪。卡兰刚上任的时候,他的一个手下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一名进城的魔法师,那名魔法师一气之下念动魔咒,下一刻,那名手下便被熊熊的火焰吞噬,魔法师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直到那名手下只剩半口气,他才熄灭火焰,扬长而去。他们并不会杀死你,却会给你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相比他们,同样凌驾于权利之上的那些传道者则显得更加的平易近人。

正午时分,对于刚刚已经入秋的季节来说,这个时候阳光正暖,城门处远远的迎来一辆马车,马车上拉着厚厚的稻草。一个少年躺在软软的稻草上,半盖着一件灰色斗篷,脸上扣一顶草帽,隐隐露出及耳的黑色短发,嘴里插着一根长长的稻草,随着马车的移动,嘴里的稻草一荡一荡的。暖意的阳光洒在身上,一种惬意的感觉油然而生。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马夫朝后喊了一声,车上少年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慢吞吞的从车上爬下来,跟车夫在那里指手画脚的说了好一阵话,才朝着着城门走去,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这个少年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斗篷的面料看起来并不名贵,但还算干净。少年的整张脸都藏在兜帽里,低着头让人看不见。

这样的斗篷很常见,因为面料实用,一般远出的人都会随身带一件,既可以挡风遮雨,晚上又能做被子取暖。然而却很少会有人在这样好的天气下,还把整个头都遮住。如此奇怪的一个人,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卡兰是第一个注意到的,在这位老狐狸眼中,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一般遮住脸的,要么生有什么奇怪的病,不敢见人,要么这个人有问题,想隐藏自己的身份,无论哪种他都需要盘问一下。看着那走来的身影,不知怎的卡兰觉得这个人除了奇怪之外,还有点特别。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不然也不可能安然的走过这二十年,能引起自己警觉的人,都要格外的小心对待。

这是一次十分舒适,惬意的旅程,可是最后那个马夫竟然想多要几个铜子,马上就要身无分文,下顿饭都没有着落的我怎么可能多付半个铜子。开始跟马夫大讲道理,最后那个马夫脸色发白,狼狈的逃去。

我带有余气的抬头看向那巨大的城墙,终于到了---------堪萨斯城。

刚要抬脚进城,却被一个长官模样的人拦了下来。

”褪下你的帽子。“卡兰拦住我说道。

我把兜帽向后一拉,露出面容来。黑色的眼睛,黑色的短发,整个人看上去平奇无常,脸色有些发白,神色看不清楚,因为整张脸几乎被那副架在鼻梁上的超级大眼镜遮住了一半。眼镜上模糊一片,让人看不到眼镜后面的容颜,单看着那副很有特点的大眼镜,隐隐觉得有些书卷气,可是和这个少年结合在一起,竟然有股子痞气冒出来。

“长官好!”嘴角一扬,笑嘻嘻的打了一个招呼。

卡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里有点嘀咕。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顶多就是一个小痞子,然而自己怎么隐隐有种不和谐的感觉。

假意咳嗽了几下,眉头一皱,卡兰摆出一副长官的架子,如果是普通人,在自己这股长官的气势的压迫下,他肯定会现出原形。“过来登记一下,叫什么名字,入城来做什么的?”说完后,转身瞪了几下后面的士兵,示意他们过来。

后面一个平时就不怎么认真的卫兵看到上司示意的眼神,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酒壶慢慢的走过来。看到那懒散的样子,卡兰有种想揍人的冲动。但是一想到这个人是城里一个小贵族的远方亲戚,硬是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虽然看似自己是这里的长官,但手底下的这些人各个都有后台,仗着后台的关系,他们从来不把自己这个长官放在眼里,这群该死的!卡兰总是在心里用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对方。

走过来的士兵一看是位少年,穿的普普通通的,好像也没什么钱的样子,神情立刻变的有些凶狠狰狞,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准备吓唬吓唬对方,找点乐子。他很喜欢那些人带着恐惧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们惊恐的神色,自己心里总是有些兴奋。

“我叫西多拉!进城里来找一份工作!”我继续笑嘻嘻的看着卡兰回答道,然后眼光越过卡兰,看向正在朝我走过来的一个士兵,脸上是一种让我很不爽的狰狞阴狠的表情。

看到我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的贫民表情,卡兰知道自己的直觉没错,这个少年很特别,下一刻,卡兰却注意到少年喉间一阵微动,几个微不可闻的音节飘进耳里,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魔咒,眼疾手快的推了那个士兵一把,然后眼神向着远处瞟了好几下,示意那个士兵赶紧走远点。

那几个低沉晦涩的音节,卡兰觉得熟悉极了。那是自己刚上任时候听到的声音,这几个声音二十年来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他永远忘不了那令人惊骇欲绝的一幕,这个少年竟然是个魔法师。

“您请进!”卡兰提着忐忑的心恭敬的让出道路。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卡兰,他竟然能识别出我的身份。朝他一笑,抬步向着城中走去。

在我走远后,卡兰长长的吁了口气。

那个士兵走到卡兰身边“长官,这小子什么来头,对他这么恭敬!”

“你个混蛋,差点惹了大麻烦,你要是刚才敢刁难他的话,你会很惨。”看到下属还是不解的眼神,凑到下属耳边轻轻的说到“那个少年是个魔法师!”

士兵吓了一条,有点后怕的看向远处已经快要消失的身影。突然的,一股烟味飘来,周围的人都迅速的远离自己。

士兵不明所以的扭过头,自己的盔甲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团白色的火焰,看上去冰冷无比,没有一丝温度。

我随着路上行人走进堪萨斯城,忽然一声惨叫声传来,众人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个惊声大叫的士兵,我嘴角扬起,没入前方的人群。

走在大街上,肚子咕噜噜的一直叫个不停,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饭,饿的腿都有点软。看着街道两边那冒着诱惑气息的美食,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再摸摸那已经空无一物的钱袋,村长给我的钱已经消耗一空,低头,黯然,走开!

路过一个包子铺,一个身材健硕却顶着一张有些狰狞的脸的老板模样的男人刚刚蒸出一笼包子,看着那腾腾的冒着热气的包子,鼻子使劲抽动着,空中弥漫的阵阵香气让我肚子里的蛔虫翻滚的更厉害了。

看到店前站着一个少年,穿着还算干净,那张狰狞的脸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少爷,要不要来两个香喷喷的肉包子,刚出炉的,皮薄肉多汁嫩!吃一口,保管您以后还会光临。”

一张显得有些诡异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短短的一瞬间,我一时竟然吓得忘记了饥饿。

“看到你这副连鬼都能吓得的样子,谁还敢来买!”回过神来,我不禁心想道,不过却不敢说出来。

我装模做样的摆出一副少爷语气道“嗯,看着还.。还蛮不错的!”咕噜噜!这时候肚中蛔虫又反抗了。

老板嘿嘿一笑“一看您就是从大地方来的,有眼光,看您也饿了,来两个?”说完就包给我两个包子,也不管我到底要不要。

包子和一只要手同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有些为难,到底该不该接过那触手可及的包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咬一口。

等包子进肚,应该不会让我再吐出来吧!大不了挨顿揍!

就在我心里挣扎的时候,旁边突然窜出来一条黑色的大狗,虽然瘦骨嶙峋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娴熟的叼了一个包子就一瘸一拐的跑了。

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大怒,转身拎了一把菜刀便追了上去。看到老板冲出去一段距离,我从旁边抓起两个包子,拔腿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身后一阵更加愤怒的咆哮声传来,向我逼近。我有些心慌的加快了脚步,在错杂的街道小巷子里左支右拐。

我没有方向的乱跑,虽然身后咆哮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我还是不敢停下,直到遇到一个死胡同才跌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快炸了,心扑通扑通的剧烈的跳着。

一阵狂跑后,肚中更是饥饿,拿起手中的两个包子,直接一大口咬了下去,被那滚烫的肉汁烫的我哇哇大叫。这个时候真的很是抓狂,明明包子就在眼前,却不能吃,还有比这更让人愤怒的事情么。

在我愤怒的盯着那两个包子,并狠狠的诅咒着它们的时候,一道黑影向我扑来,我下意识的一个打滚躲了开去。那道黑影刚一落下,便又我向我扑来,这次躲闪不及,衣服被撕开一个大洞,我大怒。

急速的吟唱后,一团白色火焰凭空出现,和那道黑影撞了一个正着,一阵呜咽的声音传来,我仔细看去,这不是刚才那条黑狗么!

这条死狗,竟然想抢我的肉包,我狠狠的盯着它。也不知是被刚才突如其来的火焰还是我那凶狠的眼神吓着了,那条黑狗没敢过来,蜷缩在角落里,不停的****着身上被灼伤的地方,只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我手中的肉包。

感觉肉包不那么烫的时候,我一口吃掉了大半个包子,还没来得及细嚼,饿极的我便咕咚一声咽了下去。第二口下去,一个硕大的包子已经被我彻底消灭掉了,吃的太猛以至于第二次差点咬到我的手指。

第三口下去只剩半个包子了,这个时候我的舌头才体味到包子的香味,闭上眼睛,一种享受的表情出现在我的脸上,一阵阵肉汁的香味弥漫在空中。

几声呜呜的声音传来,那条黑狗直勾勾看着我手中的半个肉包,发出悲鸣的声音。我扭头看过去,竟然读懂了这个眼神,那是一种极度渴望的眼神。

“你这条.死.。狗,刚才竟然想.。。抢我的包子,你说我该..。你!”一边咀嚼,一边冲着那条狗大骂。

骂着骂着,心里突然一亮,嘴里也停止了咀嚼。“狗!”.。。“狗肉?”,此时再扭头过去,看着那条狗的眼神变了。此刻若是有路人经过,一定能看到一些诡异的情景。

觉察到危险,黑狗站起来想逃,我一个转身把它堵住。它躬着身体,嘴里发出阵阵低吼声。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条狗,黑色皮毛,却没有一丝的亮泽,不仔细看,绝对注意不到身上那一处处暗伤。骨架显露在外,不停得打着哆嗦,仿佛随时会散架一般。左眼有一道可见的伤痕,看起来恐怖异常。

看着它这副模样,突然的有一丝的不忍,眼光缓缓的柔和了下来。

觉察危险离开我的眼睛,黑狗又蜷缩起来继续****着伤口,只是眼睛还是时不时的飘向我手中的半个包子。

最后我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把那半个包子丢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鄙视自己的心慈手软,也鄙视自己刚刚那龌龊的想法。

来到一个偏僻的河边,找了一个长凳躺上去,两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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