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忍受你心里永远怀念一个男人,但不能忍受我在你心中只是其中一个。这样的感情对我来说,只有痛苦,没有尊严。我懂你要的自由,别再为你的惯性找借口。
你从未被我拥有,随时都可能放开手。被爱的权利你都占有,我该如何去厮守你才觉得不将就。最美的承诺,注定没结果。”
柯亚楠和我一样,我们的根不在金城。
接下来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比较有趣,有一次我因为找她送我最新出版的一本小说,我去了她的那个宿舍,然后觉得心里特不是滋味。她的那间公寓只有四十平,在风格的选取上并不太奢华,简约风格,小面积大空间,她倒也没准备多少贵重的东西,家具也不多,放了她的电脑桌后还有很大的地儿。她的床铺上日式的卡通床单很干净。
于是我就怂恿柯亚楠出去找房子我们合租,然后对她大肆宣扬媒体欺骗群众,住房根本就不紧张,我这人讲话特没谱,因为我目前还不太了解金城的房地产市场行情。从我那语气来理解的话那就是金城到处都是便宜房子,等着人去住!她听了也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我说:“那你去找吧。”
我利用一切时间来帮她关注房产信息,上班的时候自然不用说,在手机上下载了很多关于房产的APP软件,找到合适便宜的房子就第一时间通知她,然后她就觉得这不好那不好。
后来找了很久我就开始烦。本来要找合适的房子就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每次我一开口,她总是心里永远排斥。
其实她当时就明白,别看我样子挺干净的,满脑子和别的男人一样翻涌着色情的东西,企图在她身上做实验,她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便用特不屑的眼光看着我说:“不要在我身上胡来!”她说男人都是登徒子,都是为下半身思考的怪物。
吃过晚饭我和柯亚楠坐在星巴克里喝咖啡,窗外阳光明媚,窗内冷气十足,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让人觉得突兀的熟悉。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坐在金城强烈到可以弄瞎人眼睛的光线下。她突然在我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我有点儿小感动,感谢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跟我当初的一些朋友一模一样,一点都不生分,还是那么瓷实和坦诚。
“哎,跟我讲讲你和高嘉愉姐妹的事儿,你上次也没怎么讲清楚。”柯亚楠搅拌着咖啡上的奶油,开始盘
问我。
那些曾经我以为完全忘记的东西,其实一直深刻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岁月碾压过的残渣注定是场无法救赎的焚烧。
成年人的爱情有时就像遥控型玩具直升机,兴冲冲拉着某人上去搭一回,轰隆轰隆在天上飞一圈,然后空降在某一角,一迈开腿,哗——一见钟情!
柯亚楠脸上很干净,没有一点岁月碾压过的痕迹,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我最讨厌女生脸上涂一层浓抹的脂粉,潜意识里就会觉得这样的女生深度不够,明显有些肤浅。像柯亚楠这种底子好,不画淡妆也能莹润光泽的女生,我打心眼里喜欢。
我索性伸出手臂去抚摸,很随性地去吻她的唇。她本能地去闪躲,不让我得逞。
她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到了床边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法靠近她,凶性毕露拿我当仇人似的。
我耐着性子慢慢哄她,带着诚意恳求,总算还有点儿效果,才好了点。她慢慢转过头来,望着我那张节制又渴求的脸,把我往死里整。我觉得自己就像块巧克力,筋疲力尽地被她碾压在床,宁静祥和地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她是吻技高手,熟悉而霸道的气息侵占了我全部的呼吸。心想,吻技如此精湛我自愧不如,我厚颜无耻地勾着她的脖子,有意回应她。然后她收起身子使劲推我,她说:“你干嘛?你实话告诉我,在外边是不是有别的女朋友了。”
我嘴角微勾,邪魅狂狷。绽出我那迷人的小酒窝:“我向来清高自守,怎肯同流合污。”
她白了我一眼:“有没有更新鲜的,衣冠禽兽。”
我抓起她的手放到我的胸口:“等哪天我的心要是不扑通扑通地跳了,你就会发现,不是我出轨了,而是我已经死了。”
她把鞋子一甩,赤足站在地板上仰视我:“除了我,谁稀罕你狗日的。”
我TM在四季轮回的寂寞王国里苦苦煎熬,熬得我连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你倒好,没完没了,不管我的死活,还拿我当仇人似的。我突然感觉有一种无法用言语修饰的悲伤和言不由衷的苦痛。
黑暗中涌动着不知名的雷霆之怒,显得有些喜新厌旧自相残杀的滑稽。一脸的嫌弃,一点都不回顾怜惜我,摔出枕头来让我滚蛋。瞬间我的第六感小宇宙被局部放大,咦,难道眼前的这个眼熟做事诡异的小魔头有了新的念想。是不是她还有大把大把的帅哥没有泡,肯定有外遇了拿我当破轮胎……
我很卖力气地打起精神带着阴沉麻木的脸重新爬到那张让我发怵的床。我差点被她折腾个半死,她伸出腿想踢开我,我抓住她的腿把她逼到无路可退,她眼睛一闭把腿抽了回去转过头去没再理我,我像只苍蝇一样爬到她身边,痴心妄想地想着,心满意足地享受着。
早晨的阳光暖暖地打在被窗帘遮挡的玻璃上映出一片昏黄,她睡眼惺忪的时候显得无害多了,浓浓的鼻音里仿佛还带着睡意,难得显得有些和蔼。
妈的,跟这种人在一起时间久了迟早得精神病,迟早会让我这盛开的新鲜玫瑰,变成早谢的花瓣。
我被她这举动吓了一大跳,在我印象里这傻X也算是在精致的物质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染上抽烟这种恶习。我本能想要去阻止,她已经娴熟地弹出一支,拿出打火机点燃。我看着吞云吐雾的她,只觉得陌生又遥远,隔着淡淡的青白烟雾,她脂粉未施的脸庞一如从前光洁饱满。
柯亚楠的远方表亲在城中中央商务区经营了一家连锁小餐厅,因为人手的问题,再加上今年她手头出了点经济状况,她不得不滋生出干兼职的念想。
我以前一直相信,不管随便挑哪一种工作只要我好好地认真坚持,以后都会有所成就,但毫无机心的我全都无所谓地当成了日常的消遣游戏,不求上进,日复一日地践踏着自己所拥有的别人梦寐以求的天分和身份。
没文化的我唯有从最底层的销售业务员做起,靠着一腔热血与灵敏的智慧,奋战在这血光的灾难和口蜜腹剑的江湖!
很早以前我就看出了我的矛盾与世故,我想,除了业绩不行,我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
从这一刻开始,我的人生已经被改写,一个已经被毁灭了的人的人生,注定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闭上眼睛,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不知怎么变得模糊不清。很多的面孔在脑海中浮现,活着的,死去的,爱着的,恨过的……太多太多的面孔沉下去,又浮上来,她们隔着时空斑驳的光影默默注视着我,目光悲凉如窗外的夜风。
“性是不可控的欲望,爱是不可求的理想。前尘往事不可追,一层相思一层灰。”
我承认我是一个人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不但要想着享受精神的欢乐,还想着该去如何放纵下肉体。我喜欢在花花世界灯红酒绿中放飞隐藏在骨子里卑贱的灵魂。
短短几年,我居然贪恋上了泡吧,成了一个经历悲欢离合细数风月的人,成为了一个有点起色的腹黑暴躁短命鬼。一脸懵逼的坐在梳妆台前手持铜黄镜,内心差劲地呐喊一句:“妈了个巴子,老子竟然单身了。”
连日来我总在黄昏的时候产生幻觉,觉得已经是深秋,掀开窗帘应该能够看到安静坠落的枫叶!
我每天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肩膀上扛了两个巨大的玻璃球,日复一日地践踏着别人梦寐以求的天分和身份。那一刻起,我的心已随灰尘消散在了寒冷寂静的深渊,直到有一个动人,漂亮的身影出现,我才觉得我丝毫不惧怕。后来见惯昏天黑地和纸醉金迷,我便更加放纵和张扬。
我目前生活的一切,和外面有着天壤之别,甚至可以说是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充斥着所有触碰道德底线的东西。心机,阴谋,自私,贪婪,这里有你所憎恨的一切,在那里都可以找到。这里的世界当你真正融入到里面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些你曾经憎恨的一切,其实都是你内心的需要。
导致我跟柯亚楠分手的罪魁祸首是因为一个男人,被我视为兄弟的扈囸攰。扈囸攰和我第一次认识是公司组织的旅游团建中,那时候扈囸攰跟我住同一个寝室,因为素质差不爱洗脚还爱占小便宜,所以被同事们冠名上了“胡日鬼”的不雅称号。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却在任职部门经理期间祸害了四个女同事。最可气的是,扈囸攰竟然让我给他放风,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就这样他借用公司让他给物业女同事培训的机会,把人带进会议室。扈囸攰简单地和对方寒暄几句,然后一个劲儿的给她们洗脑,画饼,然后采取各种动作,在女同事身上摸来摸去。据我所知,扈囸攰祸害过的姑娘不止她们几个。
有一个女同事最早是冲着我才来公司应聘的,结果也被扈囸攰的铜臭味儿给吸引了过去。从那时起,我就恍惚觉得漂亮女孩都她妈是受虐狂,或者都不知好歹,极其物质。在我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他俩眉来眼去打情骂俏还要由我来背锅埋单吃饭;有个女的来大姨妈了肚子不舒服扈囸攰迁使我去全程陪护,受压迫的我,愚昧得要死,真的以为陪人家吃个饭摸个手人家就能跟你走。由此可见我真是愚蠢至极。
刚好那女的我也熟,关系也挺好,一起吃饭,K歌,一起在路边摊喝得烂醉如泥。送她回家。我们一起上班、一起工作、一起下班,一起把希望寄托于明日黄花。
我之所以跟他们鬼混在一起,是因为我没有别的朋友。扈囸攰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基本无视我的感受,歧视我的存在,不论从肉体还是到精神。网上新聊的女网友,网红脸,长得还挺粉嫩,他就会把我从车上轰出去,且不管过夜还是撩骚。
小猪头一岁半了,猪头出生的时候我还去医院探望了猪头母亲,按道理我不该这么叫她,思来想去让我有些迟疑不定。另一方面,扈囸攰为了向我提醒自己的身份,让我默默注视着他。所以说,扈囸攰是直接促成我草草谈对象的主要原因。
扈囸攰始终保持着他的优良作风,他跟老丈人家借了六万块钱,举全家财力十三万元买了辆最低配置的雪佛兰轿车每天接小情人上下班。该计划最后被扈囸攰老丈人这厮知道后,他便天天缠着扈囸攰软磨硬泡让姓扈的还那六万块钱,扈囸攰谎称说他最近调了岗位换了新工作,专门给老板开车,福利待遇比同行业高三倍。适逢那次接送老板的秘书不慎被那几个没长眼的人发现了就把风声捅到了老丈人耳中。还说老板这次是花了大价钱,毕竟老板是一个身价不菲的人。为了达到岗位晋升的目的,他要包装一下自己,首先要买一辆车。还说半年后就可以把车子提高到德国车的档次。老丈人当时肯定是昏了头了,或者是扈囸攰这厮给用了江湖蒙汗药,把老丈人迷惑的神魂颠倒。
小部门团建聚餐,我和同事坐在一起吃饭,扈囸攰突然想起这事儿,就左一个没出息、右一个废物地数落我。当时他的声音太大,吸引了大半个餐厅服务员的目光,大家诧异这个貌似文明进步的时代里,竟然还有我这样一位忍者神龟。我对于类似的遭遇和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了。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这种操行会影响到身边人对我的不屑。但我后来又想,如果每个人具备慧根能悟出我这种博大精深的隐忍和温文尔雅的处世风格,那也算是他的造化。
扈囸攰酒足饭饱后,由于膀胱内的有害液体太多,想去上厕所,不慎一手打翻了一个啤酒瓶。摔碎的啤酒瓶划开了扈囸攰的手臂,割开了一条口子。这下可不得了了,扈囸攰一声尖叫,起身后一个劲地冲着我吼,我清晰地看到一块绿色残蔬被她咆哮的卷舌激射而出,除此之外口腔里还喷出大量的消化溶菌酶,幸亏我本能的及时用手挡,但那些喷出来的消化溶菌酶还是滴在了我脸上。
我瞬间感觉到我的世界是一片朦胧的灰暗,我一边吃菜,一边翻白眼,嫌弃的坐远,此时,想把头转过去以示对他的不削。
“为什么这种人渣就能骗取老板的信任?能轻易地吸引那么多年轻姑娘对他投怀送抱?”
我一次次在梦中惊醒,被吓出一身冷汗,很多次我以为自己已经在噩梦中窒息而死。
我被那个噩梦整得神情恍惚,神经兮兮,大脑严重缺氧,加上体弱多病和营养不良,我的这段时间就是在不断的吃药中度过的。
四周无光,埋头苦干,人还是那个受到讽刺会咧嘴一笑的人,别人眼里挺孬的一个人。扈囸攰喜欢搞所谓的拉帮结派形式主义,我不合群。他就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就知道我更加疯狂了。早知道我脱离他的魔掌另投他处,内心的挣扎和恐惧或许会轻微许多。苟延残喘到了今天,说这么多废话。
我感觉无处藏身,头昏脑胀,我的样子明显是恐惧多于惊喜。每次我和扈囸攰有个人冲突时,有个傻逼同事跟着起哄。我也就麻着胆子过来了。我抬头看着她,心里想着你要再走三步试试,我他妈不灭了你!估计是我眼中愤怒的火焰特别旺盛,那男的很明智地退缩止步。
傻B在那儿继续煽风点火说:“出来玩就要玩得起,像你这种单身狗还她妈生气。”
我瞧着他那样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要不是顾及在公司这个地界上闹下去不可收拾,我非得把他拖到大街上和他打一架,顺便把他腿敲折。
时不时有美女从我身边经过,觉得她很漂亮,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说出来了也得马上抽自己俩大嘴巴子。我突然发现我在别人面前差求不多,一路货色。我以前把自己看得特清高总是与扈囸攰这种只有智慧的人划得特清楚,可是现在想想,我也是那种脑子里没有半点墨水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另一方面,柯亚楠对我说:“人总不能一直沉浸在失败里。找不到合适的男人没关系,没到死的那一刻,就不能绝望!”
“可我怕你还没绝望的时候就已经绝经。”我用我特有的忧郁语气说道。
柯亚楠总是喜欢和异性朋友三五成群结伴泡慢摇吧,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寻思着会不会有人在这种场合明目张胆地对她劫财又劫色。当躲在地角旮旯里的小白脸赶过去扶她的时候,她惊慌失措地喘着气,低着头,丝毫没有反应。
我二话不说双手牢牢抓住小白脸的衣领吼道:“你想干什么?”
“他是我朋友。”柯亚楠的这句话让我的心砰咚一声就碎了!
她口中的“朋友”,我顿时自然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狗日的平时的装扮,脂粉未施的面容异常俊美丽人,那纤细的身材,柔软的小蛮腰,和那小脚裤下的大长腿,看起来异常诱惑。我瞬间感觉自己顶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原在裸奔。就算性冷淡见了这种货色,也难免会起色情之心,更何况是一个处于内分泌细胞分泌化学物质的衣冠禽兽。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狗日的吐满了一身,眼瞅着被柯亚楠吐得花里胡哨,我就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忧伤从地板上飘过来。
“我艹。”
闻着身上简直是要熏死人让人作呕的味道,我脸上的肌肉扭曲的有点可怕,愤怒和嫌弃,甚至想一巴掌朝着她的脸扇过去。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有点儿疼,喉咙也有点儿痒,我不承认我哭了。我的眼泪早在她背着我私会其他男人我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安慰她的时候就流完了。
说的稍微夸张一点儿,酒吧内路过的行人嗅到了脾胃疾病高度分化出的排泄物相继露出了鄙夷的眼光,捂着嗅觉器官绕道而行。行人闻着柯亚楠身上散发出酗臭的味道,其他人全部远远的绕行了起来。我也浓眉微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心里很是嫌弃,表面上仍装作无动于衷。
我双眼微闭梳理了一下头绪,冷静了一会儿,低哑似琴的低音响起调侃道:“别动。”
我经常自我调侃一句:“讨厌入口的味道,却爱上了微醺的美妙。”
这话一点儿也不假,醉酒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三天两头睡五六个小时,眼睛里血丝一片,但仍是最精神的一个。
一脸懵逼,绽放出来的光芒、吸引眼球的特质,和我当年经历中的辛酸磨砺密不可分。
宿醉后的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将手从我手指间抽出来,我不肯,她一根一根地掰,绝决用力的掰,眼瞅着弯成那样的弧度,她却浓浓的不悦,含着厉色让我滚开。
遭遇冷落,但我俊逸不凡的脸上挂满了微笑,极为的不耐烦,倒整得自己像个孙子。我眉宇深锁,眉心越发皱的厉害。执拗的一根筋,任她辱骂脚踢。
“我诅咒你……”我话说得那样恶绝。霓虹灯下我感觉到头上那顶绿帽在闪闪发光。
一点没错,现在的二线金融科技城隔着黄河看白塔山。河边的世界,充满了血腥纷争。中山铁桥上纯洁的少女,纯洁得一文不值。就像这眼前的天空靠着地平线是绯红的,在较高一些是一种被光辉植染出来的浅碧色。
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