鸱枭见状，心想：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他对祝雨说：“你呆在这别出声，我来解决他。”
祝雨拉着鸱枭说：“枭伯伯，不要冒险，我们还是悄悄离开吧。”
“不用担心，他就一个人。”
站在河边的人喊道：“别躲了，出来吧，我在天上就看见你们了。”说着她捋了捋头发。
“是个女人。”鸱枭嘀咕着，而且，很耳熟……
祝雨早听出来了，他跑了出来，道：“常阿姐，是你吗？”
常晨见到祝雨，慌忙要下跪，祝雨立刻摆了摆手，做口型道：“叫我小十。”
常晨会意，道：“小十，真的是你！”
鸱枭从树阴里走了出来，双手抱在胸前。
祝雨道：“多亏了这位伯伯，不然，我早死十次了。”常晨道：“不许这样说自己，陛……小十。这位伯伯是……”
“常晨！”
“秦岳！”
“真的是你！”
两人呆立在原地。原来久别重逢就这么风轻云淡，连准备也没有，连预兆也没有。
常晨因祝雨在前，不好撇了他，便对鸱枭说：“人都道保护小十的是个老头，没想到是你。这十几年未见，你……大变了样。”
鸱枭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淡淡地说：“你没怎么变，只是瘦了些。”
祝雨这才反应过来，道：“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太好了。常阿姐，你怎么会从天上来，我们先不着急赶路，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吧。”
常晨对祝雨说道：“小十，这个说来话长。不如你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们两个带你去。”
祝雨道：“我……”
鸱枭清了清嗓子，道：“不，你们二人继续向西出发吧。我相信你常阿姐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的。”这个“常阿姐”叫起来真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祝雨有些失落，说：“枭伯伯，怎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不是说会陪我到任何地方吗？”
常晨轻轻皱起眉头，说：“我们这么多年未见，这才刚刚遇见，你就要走。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想说的话？”在祝雨面前，她不能太过于动容。
鸱枭眼神里满是痛苦，但是他不能表现得太清晰。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办，比和常晨在一起要重要得多。他没有说话。
三个人尴尬地站着，祝雨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灵机一动，祝雨对鸱枭说：“枭伯伯，我雇用你，是让你送我到日暮城，然后给你五十两银。现在我们还没到日暮城，你就要离开，这是毁约，我不会付你钱的。”
鸱枭苦笑，说：“你小子真是有恃无恐啊，如果不是她来了，你敢对我说这种话？”
常晨轻轻地对鸱枭说：“你满可以不这样对他说话的。”
鸱枭苦笑着摆摆手。
祝雨没有理会鸱枭的挖苦，继续说道：“我知道枭伯伯不会急着走的，对吧？常阿姐一路上飞过来一定很辛苦，不管怎么样，得让她好好休息休息，你们两人说说话。然后枭伯伯再做离开的打算。不然，枭伯伯也太不通情理了。”
说完，祝雨拉着常晨坐到石头上。鸱枭也坐下来，说道：“你小子……咳……小十，你可知道我和你常阿姐是同岁，你叫她姐，却叫我伯伯，辈分差得可太大了。”
祝雨脸又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可是枭伯伯看上去像五十岁的人，怎么让我相信你和常阿姐同龄。不如，我就当枭伯伯比阿姐大十几岁吧。”
鸱枭“噗嗤”笑了一声，常晨也捂着嘴笑起来。随后，又是一阵尴尬地沉默。
祝雨看得出，自己在这里，两个人就没办法好好交流，便说：“我去前边练习一下枭伯伯教给我的武艺，你们久别重逢，好好说说话吧。”说着，他便立刻跑开了。
常晨本来想阻止他，但见他跑远了，就喊道：“小十，不要走太远。”
“知道了。”
终于只剩两人了。常晨对于自己想陛下赶快离开的心情感到羞愧，但是她更渴望可以和秦岳单独待一会。
两人还是沉默。鸱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有些紧张，他仅仅攥住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常晨凑了过来，也没有说话，双手捧过鸱枭的脸，看了许久。她抚摸着他脸上的疤和粗糙的皮肤。随后，她闭上眼睛，热情地亲吻着鸱枭的嘴巴。鸱枭没有反抗，而是对她的热情报以热情的回应。
两人亲吻了很久。
直到他们呼吸有些困难，才分开了。常晨只是深情地望着鸱枭的眼睛，鸱枭也不再紧张，用手抚摸她的头发。
常晨说：“你怎么戴上了这个，你的眼睛很漂亮，为什么要遮住它。”鸱枭没有回应。“我可以再看一看它吗？”
鸱枭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常晨将眼罩取下。鸱枭紧紧闭着那只眼，然后慢慢睁开，瞳孔立刻缩小。那是一只不同寻常的眼睛，那是一只猫儿一样的眼睛。眼睛的虹膜是翠绿色，透明、晶莹，像镶嵌在眼眶中的宝石。瞳孔如深空，深邃、神秘，里面仿佛藏着宇宙。在阳光下，它闪闪发亮，融汇日月星辰，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鸱枭显得有些痛苦，阳光像刻刀一样，在划他的眼睛。常晨不忍看他难受，就亲吻了他的眼睛。鸱枭闭上双眼，感受那嘴唇的温热。随后，常晨将眼罩戴到了他的眼睛上。
常晨觉得自己太过兴奋，脸上发烫，她喘着粗气，说：“我的猫儿，不要离开好吗？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要和你好好做一场。”她的脸更红了，声音更小，近似耳语。
秦岳嘴角挂起一丝笑容，凝望着她，只是不说话。
常晨眼睛有些湿润，说：“你就不想说句话吗？这十几年来，我日日夜夜想着你。即便你不想我，难道此刻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吗？”
鸱枭亲吻她的脸颊，对她的耳朵说：“我的星辰，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我已经失去一切，一无所有。我也不能再拥有你了，因为我没有东西能给你了（包括爱）。我想我还是离开的好，因为我们都有自己的未竟之事。对不起，是我辜负你了。”
常晨知道秦岳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就像十几年前他执意要离开一样。自从那次他离开了江宁，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