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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共鸣

“维星?”

蓝发的构造体踩在岩石之上,表情凝重的望着维星:“你到底,刚刚和那个家伙聊天的人就是你吗?”

维星下意识的撇过头去不去回答,眼睛却再次看到铁笼中的少女。

如果是构造体的话,一定能打开这个铁笼。

应该开口说的。

突然间,脑海涌出了一个问题。

可是她真的值得我这么做吗?

……

我在想什么?

维星甩甩头,试图将这种声音抛出脑袋。

紧接着,又有一个声音出来了:好累,好困,好讨厌,好讨厌……想休息

在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的耗尽消失了。

“心”。

于是我问道。

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杀掉哥哥呢?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执着?

幼童的声音回道:不知道,因为我已经被他杀死了。

青年的声音回道:“我”因为恨,所以要复仇!

那“我”呢?

那个叫维星孩子死了吗?那名叫维星的青年又是谁?不过之前的名叫维星的青年也死了吧?

现在名叫维星的“我”呢?

被哥哥杀掉的“我”,被花园谋划下杀掉的“我”,被那个人救回来的我……

现在我是谁?又为了什么活下去……

望着少女皮肤上一点点浮现的黑线,维星纠结着用力的低下头,双手抓在铁笼上缓缓收紧。

压抑着,逐渐放大声音对构造体请求道:“拜托了,先……救救她!”

青年的“我”说道:好奇怪,我居然会说这种话……完全不想管她的。

无所谓,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把她放开……

“那个时候,我想救她的。”

青年的“我”似乎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可是……她却为了我没有任何犹豫的跳下天台。说到底,也没有救到……”

青年的“我”感受到痛苦的低下头,低声道:“到了现在也是,我已经变成这种样子……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副令人作呕的态度……我的脸,和那个人很像吧……那种恶心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想,以前一直不在意的吧。

“救救她!”

现实的我再次请求道。

“我这种人其实一直在伤害别人吧……自以为是的伤害了所有人,还以为在保护他们。”青年的“我”痛苦的忏悔着。

“都是我的错吧……全部都是我的错吧?如果不是又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的错?”

不是的,这和我没关系的吧!

那个时候,其实也有想要无视的感觉吧。

反正也不是因为自己起来的事情,本身也不是自愿的这样对待他们的,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错。

好像有什么东西透过重重包围触碰到自己的内心,而那些往事也逐渐浮起化做利刺用力的刺穿了从麻木中复苏的“心”。

为什么?现在才感觉到痛?被所有人这么对待,孤寂,恶意,不安,痛苦,迷茫,虚芜……不明白……

我是谁?好痛苦……好难受,好想哭……

“维星,我爱着的孩子。”

温暖的声音从脑袋里出现,像是被浸泡在水里的温暖,让“我”想起了一个存在。

“妈妈……”

突然间感觉到好温暖,在被什么人抱着的吗?

……

“维星?维星?”

沃尔克慌张的拍着维星的脸,可少年样子的维星如同木偶的倒了过来,蓝色的眼眸灰暗着像是失去灵魂的黯淡无光。

“这个女孩子已经开始异变了,我们来晚了!”火红长发的女性站在破开的铁笼前,悔恨的一拳捶在铁笼上。

“要杀了她吗!”卡莲紧接着艰难的举起剑指向躺在铁笼中的少女。

“卡莲前辈,等等我们可以救她的吧!”听到卡莲的话,沃尔克连忙阻止道。

“救救她……”怀中的少年无神着喃喃道。

“救不了!没有药!”卡莲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道。

“我们去找!”沃尔克大喊道:“肯定找的到!”

“根本找不到!”卡莲立刻大声反驳了沃尔克:“所谓的药就只是压抑,根本救不了人!用了药,等到了安全处也会杀的!都只是骗人的!全部都是骗人的!”卡莲精神不稳定的大喊道。

“卡莲前辈……”沃尔克无力的念着火红长发女性的名字。

卡莲看着沃尔克的眼睛,向后退去逐渐疯狂,失控的丢下剑:“啊啊啊!为什么!我又救不了!够了够了!啊啊啊!”

紧接着卡莲看着沃尔克逐渐惊恐的向后退去,恐惧无比的哀嚎道:“不要!我不要做你的武器!不要!那种日子我不要,不要回去了!不要!”

“卡莲前辈!”沃尔克不解的望着伊莲的表情。

“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

“我感觉到了,你来了啊,Lilith。”银发少年低下头望向下方。

少年飘浮在空中,身边有一道无形的防护罩防住了炮火的攻击。少年感觉到什么般,伸出手按住了心脏的位置。

“这里什么也没有,但却感觉到了情感。这样吗?你在排斥我吗?因为Lilith的原因吗?”银发少年困惑的自言自语道。

“看来普通的热武器对它没有用,那个拿出来吧,毕竟是Adam的克隆体。”军服青年向下吩咐道:“必须抓住他!”

看着底下的人影开始行动,少年冷漠的说道:“人类的武器并不对我起作用,现在又要用什么开始挣扎呢?”

少年说着向着下方张开手:“不过够了,让你们看看Adam的力量吧。”

“轰隆隆”

又是一阵地震山摇,巨型形状类似于蔓藤的生物从地底钻出,光滑的外衣带着诡异的艳绿色,表面似乎有血管在脉动,如同活物的出现在银发少年背后。

少年眯了眯眼血红色的眼睛,微笑着收回手放进下裤的口袋里:“出动吧,我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激烈,嘈杂的变形有类似人类的尖叫声从绿蔓中发出。

紧接着一张张轮廓分明的人类面部从绿蔓光滑的皮肤中挤出,张张都痛苦的张开了嘴。眼睛上下转了一圈,依旧是艳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暗中的构造体们。

“啊!”人脸尽力的张开嘴齐声发生人类发不出的“咣”,随后静止不动。

黑暗处,一名构造体感觉不适的望向身边的伙伴。

“有张脸好像一直在盯着我,被发现了吗?”

“不会吧……我们的型号不可能被发现!”

紧接着下一秒周边就发出了惨叫声,众人慌忙看去,一个构造体身上被扎入了好几根绿蔓,痛苦异常的惨叫着。

他周边的人跑去帮忙,结果下一秒也被十几根绿蔓抓住,也尖叫起来。

渐渐周边的惨叫声多了起来,有的只有稍微动动就被抓住,还有的是被发现了……

构造体紧张的看着周边的惨状。

第一个被扎中的构造体似乎被强大的吸力吸干了,扭曲变形着发生机械磨蹭的刺耳声。而那个构造体好像已经死了……

“砰”被吸干的构造体如同扭曲的废铁被丢在地上。绿蔓从那些人脸张开嘴里发出,收回绿蔓的人脸露出异常满足的表情,随后挣扎着尖叫着,挤压着其他脸,伸出一支绿皮的手臂抓在主蔓的皮肤上,像是要从里面出来一样。

“啪”似乎是什么重物从蔓上掉了下来。

构造体的神经一下子绷紧,向着下方小心翼翼的看去。

而在下方一具绿色皮肤的人形生物,也在看着他。

“啊啊啊!”

……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军服青年皱着眉头道:“又是未知异化体!这家伙还能控制多少这种生物。不行,现在出动吧!”

“少爷,如果不成功就撤退吧。Adam克隆体完全超出了想象……”一边的西装男人握住刀具护在青年身边。

“我们必须成功!”青年打断了男人的话,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银发少年,以及他周边没有动弹的人脸。

银发少年温和的笑着,深红的眼睛淡淡的望向军服青年的方向。

“只是针对我来的?看来你们把大招留给了折翼的天使,而轻视了我。”

“呵,不要急。克隆体,你也有一份大礼。”军服青年道。

……

“砰”

银发少年眯眯眼睛,对军服青年脸上的癫狂感觉不适,只是这一瞬间少年的脸色突然间一变,惊讶无比的看着某个人方向。

“Lilith,你怎么会!”

从那个方向一个纯黑的点迅速的向这个方向接近着,紧接着数道相同的黑点出现了。

“朗基努斯之枪!”念出一个名字,银发少年的表情与眼神都因为这个变得震惊不解起来,声音近乎颤抖,身体也明显的颤抖了起来。

银发少年低头望向不停颤抖的手掌,声音也害怕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不对……我没有在恐惧,原来是这具身体在害怕,这个生命吗?”

“这种事,你们在全力利用我的事再遭遇多少事也不会害怕的。因为你们是Eve的分身,连我也是,我们都是被污染扭曲的意识。”

带着呼啸的风,一把身长三米,头部为两根尖刺的漆黑长枪冲向了浮在空中的疑惑不解的银发少年。

“叮”第一把漆黑长枪撞在少年的防护网上停在上方与少年的力量搏斗,但并未有突破银发少年的防御趋向。

“啊”如同什么在惨叫般,那枪停在银发少年的面前。

银发少年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异常冷漠的看向漆黑长枪射来的位置,缓慢的向那个方向伸出手。

“原来如此,你在哀嚎呢,Lilith。可以让我来帮你,本该为一体的我们灵魂之间是联系着的。如果这样,他我你都会是一体。”

“叮”第二把漆黑长枪来袭来,也是撞在防护网中。

银发少年笑了笑,道:“被拒绝了呢,一定要是他吗?那就没有办法了。”

“叮”第三把漆黑长枪……第四把漆黑长枪……第五把………第十三把……

到达到最后一把,漆黑长枪依旧没有击破少年的防御。

“那就没有办法了,Lilith。”银发少年抬起头看向天空,淡淡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

“完全没有用!”军服震惊的看着被十三把漆黑长枪围满的银发少年。

毫无疑问,计划失败了。

但为什么,如果“朗基努斯枪”对Adam的克隆体完全没有用,这个克隆体为什么会露出这种与之前相反极大的反应。

“特命官!特命官,空中花园C9上方发现未知生物以一把约长十二米的红色长枪!”耳机突然出现接入,一个男人极其慌张的喊道。

“命为Y39的红色长枪已进入空中花园C9防护网区域!”

“Y39已正式进入空中花园C9最外防护网区域,将在三秒内接触空中花园C9防护网!”

“三”

“二”

“不可能从这个地方,这把枪根本就不是人类或机械控制的东西!”

“一”

“空中花园C9防护网已被击穿!”

“Y39已经进入空中花园C9二号防护罩。”

“二”

“一”

“空中花园C9二号防护网已被击穿!”

“二”

“一”

“空中花园C9三号防护网已被击穿!”

“进入空中花园居民层还差两道防护网!”

……

“这难不成才是Adam克隆体害怕的朗基努斯之枪”军服青年震惊的说道:“和十年前袭击复制人莱伊克斯的长枪一样都属于一个生物。”

……

“身体在害怕,没有办法的事,都是道具,只有被灭亡的命运。”银发少年微笑,有些无奈的望向漆黑的天空:“我们之间的命运被联系在一起了,维星。”

十三把漆黑长枪飘浮在少年身边,随着少年一起等待他的结局。

……

“Y39已进入地下层!”

“第一层穿入!”

“第二层穿入!”

“第三层穿入!”

“第四层穿入!”

……

“第三十层穿入!”

“Y39将在三秒内贯穿空中花园C9,进入下城区!”

“三”

“二”

间隙中,银发少年抬起头,平静的凝视着头顶的方向。

而身边异化体挣扎着伸触手挡在少年的头顶,与少年的态度极为不同,那似乎是异化体本身的意识。

“死并非结束,而是新生。是循环着无法找到尽头的规则。”

银发少年说着在渐渐变大的轰鸣声中,从容的站在原地。

“一!”

“砰,轰隆隆”

在被打通而露出的阳光里坠落建筑碎片中,一把旋转着枪身如同红色流星的长枪飞速向这里接近。

随之的,还有张着白色翼膀的巨大鸟形生物追随着长枪飞进下城。

“父亲。”

长枪从阳光中指向银发少年的位置,迅速靠近在一声刺耳的巨响中刺中了少年的防护网,而那些异化体甚至连长枪也没有碰到就化为灰烬了。

红枪与少年僵持了三秒后,不同于飘浮在少年边上的漆黑长枪,在三秒后打破了防护网,直接扎入了少年削瘦的身躯中贯穿随后刺进地面,将少年钉在为扭曲螺旋形状的尖刺中。

银发少年如同一具木偶被从胸腔处贯穿进身体,鲜血碎肉四处飞溅……

所有的异变体像是在替银发少年的无言开始哀鸣般,惨叫着向银发少年伸出异化的手掌。

……

“维星……”

意识越飘越远,维星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温暖的抱在怀里般。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自己,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光这样想着,眼眶就热了起来。

实在没有勇气也抱住“她”,就只能靠在肩膀上不去想什么,什么也不去做。

就这样就很好了。

不想在冰冷的活着了。

“维星也抱住我吧……”属于温柔女性的声音在维星的耳朵边轻声道:“让我们永远不分离吧,一起温暖的活着吧。”

“妈妈……”维星轻轻念着这个词语,听话的缓慢将手放在“她”的身上。

“啊啊啊!”

只是下一秒维星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贯穿了,痛苦的叫喊出来。

似乎混身都在被什么燃烧般,胸口被扎出巨洞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要被撕碎了般,让维星下意识的推开了“她”。

剧烈的疼痛让维星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睁开眼睛中,苍白色皮肤的女性正因维星的推开坐在地上。

“A……dam!他找到了你,我不想让他靠近我的维星……”女性赤裸着身体缓慢的爬向维星,将脸贴在维星的脸上轻轻的磨蹭着。

也同样的深红色眼睛,漆黑色短发的少女,温暖的笑着,直直的凝视着维星,细弱的手臂撑在维星的上方,这个视角下这个美丽的少女她的身躯一览无余,但维星不会有其他想法。

任由“她”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脸颊。

“妈妈……”

“拒绝他好了,从心里拒绝他。然后就不会痛了……然后我们就融成一体,永远不分开。”

……

也就在银发少年无法动弹的同一时间,天下盘旋的巨鸟们落了下来冲向少年,将其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撕扯着吞咽。

……

“呕”

身边的人有些忍受不了这个场景,下意识的呕吐起来,但也只是,因为他们大多是构造体,构造体不会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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