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漂亮女生不知道去那里了,消失在人海中。
当沃尔克终于撕开包装时,突然发现狗不见了。
狗呢?咬人去了?
沃尔克立刻启动热感系统在四周找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狗的身影。最后沃尔克停在一个小公园里,无奈的瘫坐在防木长椅上,仰着头像死尸一样,没有活力的苦恼着狗和说不上好的未来。
仰望着被一边大树伸出的树叶繁茂的树枝,树冠的另一边是渐渐暗下来的黑色天空,以及高耸入云的大厦在夜晚越来越亮的虹灯,还有大型显示屏的广告声。
就在这片属于沃尔克的安静中,他看到一架飞机从黑的像一层幕布,只有一轮蓝色月亮的天空飞过,在天空上留下一条轨迹。
来自飞机的轰鸣声被空中花园的防护网隔去,飞机飞出了沃尔克的视线。
雨水变小了,沃尔克想看着雨从天空落下的感觉其实很特别,解释不清,但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一定是十分平静的。
“汪汪”身边突然传来两声急促的叫声。
沃尔克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小小的被绿植覆盖的花园,用来美化的绿色植灯仅仅只照亮了模糊的人影。这里没有什么路灯,耳边就是车辆驶过的声音,离马路很近。
那两声汪汪声还算近,沃尔克从椅上离开,在四周转了起来。
沃尔克走过一个被藤蔓缠绕住的发光门,又听到“汪汪”的声音,于是他加快速度走了几步,转过一棵垂着开着绿色小花藤蔓的大树,忽然间他听到了人交谈的声音。
“如果这是你的立场,我很遗憾……但我不会放弃,我相信你终将和我们站在一起。”
他看到了比较邻近两个的防木长椅上坐了两个人。离沃尔克近些的人披着棕色风衣,戴着帽子,刚刚说话的人就是他。在男人的另一边是穿着黑色兔子卡通休闲外套的年轻人,后面的绿植灯映出他的一头金发。
“……”年轻人沉默着,并不打算说话。他的眼睛一直望着脚底一只来回蹭自己裤角的黄色小狗。
沃尔克盯着年轻人冷漠的表情,惊讶的看着他的脸。
这个人让沃尔克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
这时男人站起来了。
“看来有人来了……”他说着话向沃尔克那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
紧接着他按了按帽檐,对着年轻人“恭敬”的行了一礼:“那么王子殿下,属下就先下去了。”
他离开小花园,向着马路走去。之后不久,就有一声汽车启动的声音疾驰着离去。
小花园进入了虫鸣声的时间里,沃尔克正在想怎么出去和年轻人说话,就见到年轻人从长椅上站起,也没有管小狗直接往沃尔克的反方向走去。那只小狗像是认准了年轻人,屁颠屁颠的往他身后追。
见年轻人要走,沃尔克立刻跳出来,试图跑到年轻人身边。
“等等!”
金发的年轻人听到沃尔克的声音,回头过头指了指脚角边的小狗:“你的?”
沃尔克被问的愣了一下,随后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严格算,也不是。”
微弱的灯光下金发青年似乎是点了点头,紧接着蹲下身,像是在摸狗。
这个人喜欢狗?
从沃尔克这里看过去金发青年的表情依旧平静,他的眼睛里有光,让沃尔克想到漆黑夜空中的月亮,说实话那并不美,但沃尔克喜欢看,大概是因为海洋城市没有夜晚。
他应该很喜欢狗吧。
金发青年纤细却很有骨感的手掌伸出,碰到小狗脏的看不出原来毛色的皮毛上触摸着。
金发青年突然间问道:“你喂它了吗,它饿了。”
沃尔克听到金发青年的话了,所以不出所料的他抬起头视线直呆呆的看着金发青年。
“啊?我这里有一根……嗯……肠……对!肠!”
金发青年看着沃尔克,沃尔克似乎从里面读出一股关爱智障的感觉。
说着沃尔克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截“伤痕累累”的香肠,包装不见了。
金发青年怀疑着,他又问道:“能吃吗?”
有一大截香肠没了,沃尔克又摸摸口袋摸到了点碎屑。
沃尔克将碎屑捧给维星,哈哈的笑:“可能掉了……”
金发青年将香肠撕成碎块,在他撕的时候小狗“汪汪”的在他手边转,蹭他的手。稍后,金发青年伸手抓住沃尔克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了过来,将香肠碎块倒在沃尔克的手中。
“?”沃尔克疑惑不解。
但年轻人并不给沃尔克思考的时候,起身继续向未走完的路前进。
“你要去哪里?”沃尔克也站起来,对着金发青年的背影问道。
金发青年并没有回答他,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方前进。
“那个人?那个帅哥?那个好心人!等等!”沃尔克喊道。
他凝视着金发青年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经也这样叫过他。
怎么可能。
沃尔克将乱七八糟的事甩出头脑,对着金发青年大声问道:“那个可以告诉我,这只狗我该怎么办吧!把狗送给别人养……”
金发青年停住了,微不可及的叹息着开口道,清澈冷淡的声音混杂进了车辆呼鸣声中:“收容所。”
“嗯。”沃尔克听着点点头,突然间感觉到有那里不对:“不对吧?它会死的……”
“那是最好的选择。”青年道,他的声音平静的宛如泛不波澜的湖面。
沃尔克皱眉道:“这根本就不是最好的选择……”紧接着沃尔克又小声道:“不是该去问问别人将它收养吗?”
“除了你没有人会对它产生怜悯。”
金发青年说的是事实。
这个世界中科技快速进步,如果不努力机械就会替代自己,如果不学习就会陷入连自己也无法养活的现实。所以宠物才是富人的专属。
但把这只狗送到收容所一定会死的,像垃圾一样被杀死,丢掉。那么还不如让它继续下去,至少还能活着。
沃尔克沉重的想着,手心突然传来了湿漉漉的感觉。沃尔克低下头看见是小狗在吃香肠。
构造体虽然在某种程度与人差不多。但构造体本身并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国家的,除了特权,构造体是没有照顾生命的权利的。
沃尔克这个有罪之人也一样。
突然间沃尔克想起了那个在异变体攻势之下拯救了自己的人类——维星。
从未相识也不知道名字,可却是他救了自己。
为什么会救沃尔克,这是沃尔克一直很疑惑。他期待维星是这种人,会为死亡感到悲伤,会向无力的人,会向不想死的人伸出救援。
沃尔克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他生活的世界,他存在的地方,失去意义的生命都在希望这样的人来救援。
告诉他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拥有意义的。
也可能是沃尔克在期待一个能和自己一样做梦的人。
……
“你在发呆,我没见过构造体发呆。”回过神,金发青年还停留在原地。
金色青年隐于黑暗中,模糊的有一道影子。蓝色的构造体与他之间有一盏绿植灯正散发着光芒,光芒之下构造体低下头在他的脸上有一抹痛苦。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管是命令还是他人,我选择不了。还是我只能是一个武器。”说着说着沃尔克的声音越来越低。
一阵风将树叶吹响,金发青年抬头望向黑色的天空,又望向沃尔克淡然着说道:“你在迷茫什么,完全失去人类意识就只是机械体了。明明已经自由了,为什么不去想像未来的自己。”
“可,未来是什么?”蓝发的构造体抬起头金色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金发青年,他迷茫的问道。
金发青年也看着沃尔克。
深邃的蓝色眼睛也凝望着蹲下身,仰望自己的构造体。
“未来……”
……
未来又是什么呢?
维星也在询问着自己,自己还有那种东西吗?
没有的话,维星又该如何去形容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呢?
记忆中,那个笑得总是很开心的青年总是自言自语的对维星说很多话,无论金发青年想不想听,也可以拒绝的,可是……
“威士,未来想去哪里工作?”
“感觉威士一定很合适那种检查官,警察一类的职业……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不过也想不到威士穿警服的样子,所以说威士想做什么。”
“好吧。”看着维星的沉默,莱克用手拂过纯黑色的短发眯眯眼睛,又些向往的说道:“说起来,未来真是一个美好的词语,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能被这个词语全部拂去。”
……
“未来是充满美好和希望的,可以……将所有的痛苦带走。”脱口而出的话,虽然连维星也并不了解莱克的话。但如果有人来问,维星一定会说这句话。
为什么?
……
构造体呆呆地看着维星,这一刻他似乎被这句话惊讶到脑子空空如也。
安静的只有虫鸣,昏金色的眼睛在同样昏暗的灯光下缓慢的,像是吸食了本不明亮灯光一样渐渐的充满了与之前不同的明亮,那股如同迷雾般的笼罩在构造体脸上的迷茫也渐渐散去。
可……维星并不理解,也不想知道。也是回避,自然而然的躲避着这种光芒。
究竟有什么好高兴的?
明明活成了这种模样,明明早就与“未来”擦肩而过,明明是对着这样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构造体缓慢的低下头,随后突然间大大的笑了出来,那是有些痛苦的笑容,但感谢依旧充满诚心:“谢谢你。”
……
维星看着构造体的脸,缓慢的转身踏出一步,但却步伐渐快的离去。
……
说着,沃尔克才发现维星已经走了。
沃尔克双目放空的看着地面上的小狗,蹲下去把小狗抱进怀里。
曾经的自己,不停的前进,不择手段的去完成命令。可不知道走了多久,不得不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只有自己一人。
因为太过强烈的目标使沃尔克能想到的过去就只有血液飞溅,人们的憎恶,痛恨,绝望,痛苦,自己到底是怎么无视掉的。
到现在那些依旧浓烈的记忆还会让沃尔克觉得颤栗,从心底的恐惧。
永远不想再被这样讨厌!再也不想回到过去!
……
可,该怎么办呢?
脱离了命令时,沃尔克发现自己的思维早就不能思考了。
不知道做什么。不想听从命令。
然后呢?
什么都没有。
自己一直在忽略,一直忽略掉很多,从自己,到他人,再到未来。
闭上眼行走在黑暗,没有明确的目标,还是只有活下去。可是就算是这份坚持的目标,也因为断裂的未来出现裂痕。
但说实话沃尔克的未来真的“断裂”了吗?
未来是什么?成为复制人?回到花园?离开战斗?还是重新握住开始的指针?
太复杂了。
沃尔克思考不过来。
未来如此美好的话……能够忘记所有痛苦的话……是不是就连沃尔克也能成为和正常人一样的构造体,是不是也能如赫尔墨斯所说的再次拥有成为复制人的资格。
或许还有变回人类的机会……
如果说那么美好的话,它实际上……不正握在我的手中。
从登上花园开始,从认识赫尔墨斯,从那个和异变体一战,从选择遇上西斯……开始,沃尔克的未来已经在展开了。
那么如那个人所说的,沃尔克到底在迷茫什么呢?
还有比失去意识更惨的结果吗?
自己不正活着吗?
沃尔克已经不在海洋城市了。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啊!
……
沃尔克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异常的激动了起来,他忍不住去想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可脑子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但是有人说过,未来是由一个个目标组成的。想要接近未来,就要完成目标。
那么沃尔克现在的目标就是和一个人成为知心好友。
只要有人记住沃尔克,至少离去时也有人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