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正想着有机会还能见到依依,心里高兴,正笑着却被步凡发现,“你在傻笑什么啊?”
益王才反应过来,赶忙解释:“哦,没什么。”
虽然只是个玩笑,但步凡觉得依依这次玩笑开得有点大了,益王是皇子,可不能任着她像往常一样胡来,跟益王说:“她这丫头这次做的有点过了,这次幸亏没出事,等哪日得告诉水门主,得是该好好约束下她了。”
益王见步凡要跟水门主告状,赶忙解释:“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和我开了个玩笑,你可别去找水门主告状。”益王很是着急地解释着,他不希望步凡去找水门主告什么状。
见益王这么紧张,步凡觉得奇怪,问道:“我只是一说,你紧张什么?”
益王一时有些尴尬,忙身子往边上转过去一点儿,“哦,没什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步凡似乎发现了什么,莫不是益王喜欢上依依了吧,步凡想到这一脸坏笑,又特地往益王身边凑了凑,“子炎,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依依了吧。”说完就一直在坏笑着等着益王回答。
“明天还得早起训练,我先回去睡了。”益王赶忙找了个借口走掉了。而后面的步凡,还在大声喊着:“是不是啊?”在原地坏笑着,益王也不理。
时间过得很快,这批新入军的士兵一个月的训练转眼间就结束了,接下来这些新士兵就将进行比试,各营要在这次比试中选拔各自新的士兵。
“子炎,怎么样,要不要拿个头名啊。”封大跑过来说,益王的训练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身手在这批新入军的士兵中耀眼,虽然比试尚未开始,但大家都纷纷议论,益王应该会在这次比试大会中拔得头名。
“你这腿还真是好了,精气神又起来了。”见封大这样说,益王打趣封大。
“曲裘那小子,这回比试,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封大期待遇上曲裘。
“不用你,我来。”益王一直没忘曲裘用暗器伤人,正等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训教训曲裘。
“快走了,快走了,比试快开始了!”教头进来喊道,大家赶紧跟了出去。
宣读完比赛规则后,大家被分到了不同的组别,两两对抗,胜出者可以进入下一轮,败者之间再进行排名比试。
经过了一天的比试,益王一行人的成绩都不错,没费多大的功夫,大家都很顺利地进入了前两百名,只要明天再赢一场便会在报名长虎营的士兵中脱颖而出,被选进长虎营。
因身手本就不错,曲裘也顺利进入了前两百名,虽然因为上次暗器伤人的事情,曲裘已经没有机会在比试大会结束后留在军中,但曲裘在军中做出这等事,益王他们也想看看这曲裘究竟有什么本事,希望有机会遇上教训教训他。
经过一天的比试,大家也都是很累了,吃过晚饭后,早早的就休息了,明天还有比试,好养精蓄锐。
曲裘见大家都睡了,偷偷溜了出来,鬼鬼祟祟地走到了益王他们的房间门口,见里面没有动静,想是都睡下了,便从怀里摸出一个细管子样子的东西,扎破窗纸,往里面吹了些气体。这是种毒药,人在熟睡后吸入,在次日醒来会感到浑身无力,因为容易被误认为是晚上没有睡好,曲裘敢已在第一次使用暗器后,这次铤而走险,再次对益王这一行人下毒手,放完毒,见里面没什么动静,收好工具放回怀里,转身四下里望了望,见没人就赶紧又溜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比试就要开始了,可仍然未见益王这一行人,步凡先急了,怎么他们还没来,就叫侍卫虎子去看了。
虎子推开益王他们的房门,发现这一屋子人还没有起来,感到奇怪,便上前去叫醒,大家这才慢慢醒了过来。
“你们快收拾收拾,比试马上开始了,步凡将军让我来叫你们快点,晚了就赶不上了。”虎子催促着。
封大感到浑身没力气,喊道:“昨晚睡的挺早的,怎么浑身没力!”
听封大这么一说,大家也都表示有同感。石头伸了伸胳膊,确是感到浑身没力,赶忙问益王:“公子觉得怎么样?”益王动了动,也是有点使不上力气。这下大家纷纷都吵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怎么比啊,今天可是这场比试最关键的,赢了就可以进入长虎营,输了这一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大家正吵闹着,步凡见益王他们一行人还没来,就让虎子又来叫了。虎子来到屋里,见大家还没有出发,忙问,“你们怎么还没有出发,比试马上就开始了,步凡将军已经等急了。”
封大告诉虎子:“我们这一屋子昨晚也不知中什么邪了,今天一起来,全都浑身无力,使不上劲。”虎子听了,看大家都是这样,感到奇怪,要是一人出问题还可能是个例,可这一屋子的人都出了问题,这恐怕就不是什么巧合了,该不会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吧。
虎子在屋里到处转了转,看会不会被人给这个屋子做了手脚,正这时,石头突然喊道:“大家快看,这窗纸破了个洞!”
听到石头这么说,大家纷纷凑了过来,果然有一个洞。大家想着,看样子像是被人用管子插进来的,进而将毒气放了进来。众人议论着,似乎只能是这么一个原因,否则怎么会全屋人一晚上就全部中招了。
想到这里,益王使劲聚集了些力气,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无耻!”
虎子说道:“你们先休息,我去通禀将军,看能不能先取消今天的比赛,彻查此事!”
虎子正要走,被益王拦住了,“不用了,下毒的人这样做就是想让我们参加不了比试,如我们今天去不了比试大会真就随了他的愿了!兄弟们,我们走!就算输,我们今天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将士!”
见益王这样说,大家都纷纷赞同。
“对,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咱们也绝不向这种阴险小人低头,千万别让我封大抓到是谁,否则我定要让他好好吃吃我封大的拳头的滋味。”
“走!”益王怒吼一声,十人都吼着走出去,朝比武场去了。
见状,虎子赶忙跑去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步凡。步凡听了,大手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众人都吓住了,“竟有这等无耻之徒!”正这时,益王一行十人到了,从他们的走动来看,很明显能看出他们此时并不完全适应比试。
步凡正要上前去看看,想取消今天的比试,但又看见益王坚定的眼神在望着自己,冲自己摇了摇头。
虎子已经将刚才在屋子里益王的话告诉了步凡,这时又看到益王仍然坚持要比赛,虽然益王是皇子,但此刻,步凡看到的是一个不屈不挠,顶天立地的真正的将士!步凡心想不管此次比试结果如何,他们的水平都足以进长虎营,于是,步凡冲益王点了点头,没有阻止益王。
比试开始了,经过昨天一天激烈的比试,能进入今天的比试的士兵身手都很不错。可以看出士兵们打得难解难分,身手招式很是精彩。
封大上场了,因为中毒,此时他力气大减,能够站在这里已是不易。封大的对手身手很好,封大用手臂挡了几下对手的出招,可奈何使不上力气,无法在攻势上压制住对方,只能更多的进行防卫。于是,没多久,封大便败给了对手,封大累的坐在了地上。对手见了,赶忙上前将封大扶起,关切封大是否有事,封大摇了摇头说没事,谢过对手。扶起封大,对手将封大扶下了场。
这一幕,益王看在眼里,虽在比试场上是对手,比试过后依旧能够如此关心对手,这才是同为大楚将士应有的风度。益王想着那个下毒的人,真是对比之后,那人显得更加无耻,真想找出那个人,好好教训一顿!益王正想着,却突然看到此时的曲裘正对着战败的封大,露出一种邪恶的笑。
益王突然有所醒悟,上次就是曲裘用暗器下的毒手,这次该不会还是这家伙做的手脚吧!之后石头等人也都纷纷上了场,结果都不意外,都败下阵来。而曲裘这家伙每次都会露出这种邪恶的笑,这让益王愈加对自己的想法确认。
轮到益王上场了,对手正是曲裘。
还未开始比试,曲裘就又露出了刚才的那种笑,益王愈加确认了,定是这家伙下的毒手。
“没想到你今天还是来了!”没有急着出招,曲裘先开口和益王说起话来。
“我当然要来,不然岂不是遂了你的愿!”见曲裘开口,益王也马上回复他,益王也想看看曲裘究竟为何要接连使出这些下作的手段。
“看来你已经知道你们的毒,是我下的了。”曲裘倒是直接承认了。
曲裘竟然会直接承认,益王小小惊讶了一下,又马上回道:“你倒是直接,本想你会抵赖,这会儿倒是直接承认了!”确认毒就是曲裘下的之后,益王握紧了拳头,气的牙痒痒。
“自从上次对你们下手,我就已经算被逐出了军营,能够一直等到今天最后和你再来场比试,还是你求的情,看来我真得谢谢你。”曲裘说道。
“上次你伤了封大,而你最开始是来向我挑战的,我想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吧?”益王发问。
“是,我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与你素不相识,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仇怨。”益王说道。
“也许吧,不过这不重要,比试嘛,赢了就好,至于使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曲裘不以为意的样子,益王感到很气愤,“难倒你当初要入军,就是为了用这些下作的手段吗!你为何入军,难道你入军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吗?”
听了益王的话,曲裘笑了,“家吗?你在跟我说家?我早就没有家了,我的家人早就在卫国侵略大楚的战争中死去了。你知道吗?那年我只有六岁,卫国敌兵冲进我的家中,当着我的面杀害了我的家人,我家人把我藏在门后,我才得以躲过一劫。你知道吗?看着自己的家人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杀害那是种什么感觉吗?你能体会到吗?如果你没经历过,你永远无法体会到那种感觉!几天前我还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父亲还带我去外面放风筝,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却又温暖,而这些,在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全被冲进来的卫国敌兵打散了。”
曲裘说着,眼神有些空洞,接着又说:“那年我只有六岁,前一日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那一幕过后,我突然长大了,我告诉自己,我要成为强者,我要打败这些身手残暴的人,为我的家人报仇!”
曲裘的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所以,自那以后,我刻苦练习,武功一日比一日提高,我不断的找人挑战,在对抗中,我的进步越来越快,我想着若是哪一日我有机会,在战场上遇到敌国敌兵,我必可以打败他们,为我家人报仇。”
听了曲裘的经历,益王着实为他的经历感到同情,但杀害他家人的是卫国敌兵,当学好本事,有朝一日在战场上打败敌军,如此,方是为家人报仇,益王跟曲裘说道:“你伤的人都不是你的仇人,卫国敌兵才是,你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伤害他人!”
曲裘听了一阵冷笑,反问道:“比试哪有不受伤的,我自有分寸。如今世道,看重结果更甚于过程,能赢就好了,难倒若是来日战场之上,遇到敌国士兵,若是武功不及对方,便无计可施,举手投降吗?从卫国敌兵在我面前残害我家人,而我却无力对抗时,我便明白了,如今天下动乱,哪还讲究什么公正,成王败寇,能赢最重要了。”曲裘的眼里充满了敌意与伤感。
听了曲裘的话,益王一时语塞,曲裘的遭遇是战争所不可避免的,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啊。但凡战争,总会有人流血,甚至是生命,也总会波及到无辜的百姓。这种问题,没人能够给到一个完美的答案,唯一的答案就是和平,愿天下再无战争。
但曲裘现在的样子,很明显一定不是他去世的家人希望看到的样子,益王对曲裘说:“战争带来的永远是伤痛,有战争就会有人流血,有人失去生命,也就会有家庭就此倒下。作为生者,要做的是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好好活着,如此方可让已经去世的家人在地下安心。更应该和这个国家,一起并肩作战,抵御外敌。你入了军,就应该努力成为一名强大的士兵,将来成为一名强大的将军,将来在战场上斩杀敌军,如此方为报仇。能够通过自己的不断强大,已至让自己国家的军队能够不断强大,已至将来强大到敌军闻风丧胆,如此当可以让敌军根本不敢觊觎我们国家的一草一木,又怎敢侵扰我们国家,那时,当不再有战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同胞当不必再受战乱之苦,如此,方为生者应该做的,不是吗?”
曲裘听了,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几声。
“别再说了,动手吧!”曲裘不想再听益王说下去了。
益王觉得曲裘只是一直没有从战争的伤害中走出来,大概只是一直没有人能够开导好他,又说到:“为什么别再说了?你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是吗?你既然入军,冬州军所有的将士都是你的兄弟,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自己一个人固执地坚持着本就是错的想法。如今冬州军已经强大到令卫国闻风丧胆,近几年卫国对边境的侵染已经越来越少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你既然报名入军,又想入冬州军最强的战力长虎营中,我相信,除了你内心中一直坚守的那个错误的想法之外,内心深处一定是至少有一丝成为一名真正强大的将士的信念的,以至将来的某一天,在战场上,你能够手刃卫国敌军,为你的家人报仇,难倒不是吗?”
益王说了很多,因为他觉得曲裘的本性或许并不坏,只是一直没有从战争所带来的痛苦中走出来。
曲裘闭上了眼,自己并不想再听益王说下去了,很快起身朝益王飞奔了过来,见曲裘出手,益王只能接招。
曲裘的每一个招式这会儿都出的比往常更加凌厉,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虽然益王已经身中了曲裘的毒,但还是尽全力使出一些力来,希望能够压制住曲裘。曲裘一个滑步,飞快的到了益王的身后,益王反应过来,正要躲开时,奈何使不上力,步子慢了一些。这时曲裘出手凌厉,似乎要用尽全身力量,全力朝益王的身后拍去。
益王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