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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都听你的

“你留下来应对冬州军这边,益王这边,我自己来。”唐古百离说道。

“殿下,不管此战结果如何,您都要护住自己,不可意气用事啊。”八道担心。

“放心,我平静的很。”唐古百离说道。

益王率大军来到唐古百离这边,“传消息过去,就说我要单独见唐古百离。”益王想着能不能劝唐古百离收手。

“殿下,楚国皇帝传来消息,要和您单独见面。”唐古百离手下来报。

唐古百离笑了,“不见,告诉来传信那人,稍后我会派一个一千人的前锋杀过去,让他们的陛下准备准备吧。”

益王没有等来唐古百离答应见面的消息,却等来了这样的消息,感到费解,“这唐古百离要做什么?”

“两军对峙,都希望能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出其不意,如此明明白白地将出兵计划告知,怕是有诈。”依依说道。

“陛下,敌军一个一千人左右的前锋向这边打过来了。”探子来报。

“可有其他异常之处,是否有支援的迹象?”益王问道。

“并没有,只这一千人左右的队伍,独自冲了过来。”探子说道。

“好,派三千人的前锋全力应对,务必减少我军伤亡。”益王吩咐。

两支前锋相遇,楚国的前锋很顺利地赢下,全歼敌军,自身伤亡不多。

“殿下,我军的前锋败了。”唐古百离手下来报。

“好,今日快天黑了,明日继续,再派一个一千人的前锋打过去,同样,将此消息告诉他们。”唐古百离说道。

益王那边再次得到这样的消息,实在弄不明白唐古百离究竟是何心思。

次日,与前一日一样,益王派出同样规模的前锋应战,结果亦是胜了,可唐古百离那边之后再次传来相同的消息。

“这唐古百离是疯了不成,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益王愤怒。

楚齐边境那边,将士们已经成功切断了唐古百离军队的后备粮草运输。夏冰和杨启建那边乘胜追击,已经彻底攻破了阻拦粮道的敌军,宏王将大批粮草运进了冬州,并调配了一批支援部队来此与冬州军汇合,夏冰也赶来了。

冬州军除了应对唐古百离大军这边,另一边在应对着在卫国境内发动进攻的敌军,而这支敌军是由卫国太子坐镇,卫国太子得到消息,冬州军粮草问题已经解决,深知这样的冬州军,自己断然不是对手,便减弱了攻势,似乎准备慢慢收兵了。

卫国太子那边的军队战力和唐古百离这边的相比,唐古百离的更强,冬州军留下石头率领的冰虎营和其他一些兵力以应对卫国太子那边,加上支援部队赶来,应对卫国太子那边完全没有问题。步凡率长虎营等部队全力攻打唐古百离这边,加上夏冰他们的支援,敌军已然无法阻拦,节节败退。唐古百离他们被困在益王和步凡的合围之中,穷途末路。

“殿下,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拼死往薄弱处冲击,或许可以获得一线生机,保住性命。”八道率兵被步凡打败,慌乱地急忙跑来。

“撤什么撤,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还能往哪里撤。”唐古百离不紧不慢地说道。

“唐古百离这一战是败定了,步凡他们已经解决了粮草之急,两边合围,他输定了。去唐古百离那边传消息,既然他败局已定,希望他能下令停手,不要让更多的人死于这场战乱了。”益王吩咐。

唐古百离收到益王的消息,“看吧,这就是益王,传我命令,停手。”唐古百离长叹。

“殿下,停什么手,率军冲出去撤退,还能有一线生机,如今楚国胜局已定,若是我们停手,他们断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八道说道。

“不会的,益王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和我们的陛下,我们的太子都不一样,还有几万兵力,停手吧,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这场战事本就是我挑起的,就让我来结束它。”唐古百离说道。

“殿下,您要做什么?”八道有种不好的预感。

“八道叔,谢谢您,这些年您一直照顾我,虽然您的很多想法我不认同,您做事的手段我也有些不快,但我知道,您是真心待我的,这世上真心待我的人不多,我母亲离开后,也就只有您一直不离不弃地站在我身边。您年纪也不小了,日后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好好活着就好,不必报仇。”唐古百离动容。

唐古百离说完便准备去找益王,八道想拦,却被唐古百离打晕,“您好好睡一觉,我会让你们都活下来的。”

“传信给楚国皇帝,我已下令停手,我要单独在阵前见他。”唐古百离说道。

益王得到消息,也下令停手,准备到阵前见唐古百离。

“我陪你去。”依依担心。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益王拍了拍依依的手。

两军阵前,益王和唐古百离自景州未湖论武一别,再次见面。

“又见面了。”唐古百离说道。

“只是没想到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益王说道。

“今日这局面,你已经赢了,我这身后还有几万将士,可否放过他们,我留下。”唐古百离说道。

“这场战争,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人因此死去,我可以放过他们。”益王说道。

“好,我相信你会做到。接下来,那就说说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当初在未湖论武上,我母亲意外离世,我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唐古百离说道。

“你母亲的事,我已经说过不是我做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相信你已经知道了。”益王说道。

“是,我已经知道了。”唐古百离说道。

“那你为何还要发动着这场战争!你就没想过,这场战争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益王愤怒。

“本来我也想不这么做的,我知道我那个所谓的皇兄,太子才是幕后真凶,可当我将此事告知父皇,希望他能处理时,他却含糊其辞,不了了之。那时我明白了,太子不可杀,父皇是不会让我动太子的,或许我的存在只是父皇为了打磨太子,再或者是为了他的朝局平衡。所以,这仇只能我自己来报,我知道,只要我能在和太子的夺嫡之中胜出,我登上了皇位,那我就能够报仇了。在朝局中的力量我不如太子,我只能寄希望于能够立下什么大的战功。太子看出了我的心思,知道我有意发动这场战争,便在帮着促成我的想法,我知道他哪里是帮我,他那是知道由我率兵攻入楚国境内,我必凶多吉少,也正好借此除掉我这个他夺嫡路上最大的障碍。我明知道他的心思,可我依旧这么做了,我寄希望于侥幸,或许两边合围,断掉冬州军的粮草,真的有那么一点成功的可能。我也想着在卫国境内那边坐镇的太子或许会为了卫国的壮大,暂时放下和我的争斗,全力在另一边攻打冬州军。我真可笑,和他争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竟幻想他会帮我。我想此时他应该已经收兵了吧,跑到了父皇面前要参我吧。”唐古百离说道。

唐古百离的眼神空洞,益王看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唐古百离又说道:“这一战伤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有多少人因此战失去了亲人,我觉得我就是个混蛋,可我还是这么做了。”停了停,说道:“不说了,章子炎,我们打一架吧。”

“为何?”益王问道。

“就当做是给那日未湖论武没有结束的那场对抗一个结果吧。”唐古百离说道。

“我不会和你打。”益王说道。

“怎么,怕了?章子炎,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羡慕你很多,我也曾像你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可终究还是没了。羡慕你身边有那些真心待你的人,羡慕你虽和我一样,也是身处在夺嫡之中,可你却那么顺风顺水地从中胜出了。但同时我又恨你,若不是当日和你比武,或许我母亲就不会被人暗害。但想想即便不是你,也依旧会有别人,费了那么多心思布的局怎么可能就不了了之。我恨你,又不恨你,我觉得我的脑袋快要炸了。我不想再说了,来吧!”唐古百离已然有些迷了心智,说着便出手向益王打来,益王赶忙接招。

如今的两人,武功远高于当日未湖论武之时的水平,都已经达到了超一流的水准了。唐古百离像是疯魔了,毫无保留,招招狠辣地向益王打去,益王只能全力应对。二人打了半天,最后,双方皆是运足内力,全力向对方打去。

两人停下了,手掌停在对方身上,一时也看不出究竟谁胜了,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皆是鲜血从口中吐出,向后倒去,依依见了赶忙冲了过去。

“我累了,我要好好睡一觉了。”唐古百离倒在地上,笑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益王在依依怀里,伤的很重,情势不容乐观,依依吓得泪水止不住地流。

“依依,这一战,楚国胜了,终于结束了。你帮我告诉步凡,让他亲自到洛阳,就说我已战死,按照离开洛阳前的安排,太子文王继承大统,为楚国新君,不必为朕报仇,此乃朕的遗旨。还有,让他到宫外我母亲那里去一趟,就说我只是受了伤,来日医好了,我再回去看她。”益王受重伤,情况似乎很不乐观,努力挤出些力气。

“我会告诉他的,可是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依依泪流满面。

“别哭,我怀中有一个瓶子,是你当初送我的那个糖豆瓶,你帮我拿出来,里面有一个药丸,给我服下。”益王说道。

依依赶忙从益王怀中拿出来,“这是什么?”

“我当年在松州遇到过药翁,这是他送给我的,玉露丹,服下可保命七日,七日之内,去找他,他或许可以救我。”益王说道,依依听了益王有救,赶忙给益王服下。

“这真的有用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感觉好点了?”依依忙问道。

“傻丫头,就算是仙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起效的,我也不知这药究竟能不能保住我的性命,我能不能熬到见到药翁,再或者药翁会不会刚好不在。这药我只有一颗,我本来没打算用,我想留给你的,可是今日受了重伤,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去,我心里是不想就这么离开的,我还没和你成亲,我答应要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我放不下你。那些什么我离开后,你不要伤心,你要好好活着的话,我才不信呢,真心相爱的人离开了,怎么可能不伤心,不难过的,日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所以,今日我受重伤,服下它,虽不知结果会怎样,但我想努力活下来,我想要好起来,和你成亲,和你去看很多很多没见过的风景,我想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永远不放开。”益王努力使出些力气,深情地说道。

依依的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你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方才你说的药翁,他是住在松州的什么地方?我这就带你去。”

“在瓶子里面还有张纸,上面有。”益王说道。

“我这就带你去。”依依看清地址便准备动身。

“等一下,依依,我还有句话跟你说,若是我真的没熬过去,虽然我不想,但终究是可能的。你要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虽然我刚才说我不喜欢这些话,但若真的发生了,留下你一个人,我终究是没法放心的,就当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益王说道。

“章子炎,你若是死了,我就随你去,所以若是想让我好好的,就别废话了,不论如何,你都必须给我挺住了。”依依留着泪,放着狠话。

此战楚国胜了,战争平息,文王继位。

按照纸上所记的地址,依依找到了药翁所住的地方,心中祈求,药翁可千万要在这里啊,依依扶着益王走进这个山洞,边走边高声喊着。

“谁啊,没经我的同意就闯进来!”药翁睡梦中被吵醒,生气地喊道,依依一直喊着,药翁只能出来了。

“您就是药翁吧?”见到眼前这位老者,依依惊喜。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闯了进来。”药翁说道。

“真的是您药翁,太好了,他,您还记得吗?之前您给过他一颗玉露丹,说是若是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重伤,服下后七日内来找您,您给医治。”依依赶忙说道。

药翁走进查看,“原来是这小子,几年没见了。”

“那您快给他医治吧,他伤的很重。”依依焦急。

药翁搭脉,“这,这伤太重了,可以治,但效果不一定,而且这伤治起来恐会伤到他,甚至可能会失忆。”

“失忆?”依依惊慌。

“没错,很有可能。”药翁说道。

“没关系,先保住性命!”依依说道。

“好,把他扶过来。”药翁准备药材,准备给其医治。

经过几日的疗伤,益王的脉象好了些,但依旧没有醒来,依依着急连连追问药翁。

“姑娘,我和你说过,他伤得太重,要治他,他恐要失忆,他这几日便会醒来,但并不代表他的伤势就好了。如今药物已给他服下,这只是其中一步,还有另一步,我看你们二人应该是一对吧,相互倾心是吗?”药翁说道,依依点头。

“这另一步,就是绝情书的武功,待他醒来,你们二人按照其中所载练习,对他的恢复有帮助,五十二天后,四掌相对,运功做最后的疗伤。这绝情书威力深厚,他受了重伤,恐将撑不住,以致最终好了,但却可能失忆忘记你。非但如此,这绝情书倾心男女合练,你虽未受伤,但亦有可能受到其威力的冲击,以致失忆忘记他,这就是第二步。”药翁说道。

失忆忘记对方?先保住性命最重要,依依很快同意了。

“只是要去哪儿找这绝情书?难倒在您这里,您是绝情书的传承人?”依依又感到疑惑,药翁笑了,原来药翁竟是绝情书的传承人。

益王暂时还没有醒来,依依向药翁要来笔墨纸张,将和益王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这样,来日即便自己和益王真的失忆忘记对方了,也可以通过这些记录下来的过往经历慢慢想起对方。

益王后来醒了过来,在这五十二天内,每日二人一边一起练习,一边记录下过往的经历,彼此的记忆。

“希望他们不要像我和你一样,找不到对方。”五十二天已过,益王和依依在做最后的运动疗伤,药翁坐在洞口感叹。

后来,那次疗伤之后,二人皆晕了过去,半日后醒来,益王已经恢复了,但确实,两人对对方的印象皆是记忆残存,但好在没有彻底忘记,依旧对对方有些印象,凭着那些之前记录下的昔日记忆,那些画面一遍一遍地在脑中闪过,日子久了,二人慢慢冲破了束缚,昔日的点点滴滴逐渐地记了起来,最终,不到一年,完全记起了对方。

“看看吧,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天地为证,即便经历了像失忆忘记对方这样的事情,依旧可以冲破束缚,记起你。”在山顶,两人依偎在一起,益王说道。

“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真的彻底学坏了。”依依说道。

“我才没有,我这是真情流露。”益王笑了。

依依撇嘴,又笑了,“以后我们去哪儿啊?”

“你在哪儿,我去哪儿。”益王笑着说道。

“好好说话!”依依命令。

“好的,都听你的。”益王笑着,两人打闹在一起。

后来,在文王的治理下,楚国日渐昌盛。

后来,通过在益王那里得到的一点描述,药翁去了望雪谷,站到了里面的那位姑姑面前,两人相视而笑。

后来,夏柯游走天下,天下行医;夏冰入了冬州军,成为了一位大将军;夏侯子阳和灵儿走到了一起,开了一个学堂。

后来,益王和依依行游天下,有他的地方就有她,有她的地方就有他。

他叫章子炎,大楚的五皇子。她叫水依依,南山门门主的女儿。他和她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她和他好像水火不容。相识了,倾心了。遇到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有笑声,有哭声,但他们,不只是他们,一直保有着那颗赤子之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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