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说道:“废话不多说,我倒要看看你的修为到底有多高。”说着便出手打了过来。
益王见了马上接招,那人确实武功高超,过了几十招,益王完全不能找到那人的弱点,那人招式未见丝毫混乱。而那人在和益王的打斗过程中发现,这人虽年少,但修为确实不同凡响,便停了下来。
那人说道:“你是三生长老的徒弟?”
见那人这样问,益王想师父们乃是超一流高手,江湖高手们对其武功关注,有印象也是正常,此刻他这样问,告诉他倒也无妨,便说道:“前辈说的没错,晚辈确实有幸,获三生长老点拨。”
那人听了想着还真竟是那三生长老的徒弟,“我听说那三生长老并无收徒弟的习惯,近来也未曾听闻,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后生晚辈,能够获其点拨。”那人上下打量着益王。
接着又说道:“只是方才和你过招,恐怕三生长老的武功精髓,你还未参透,现在的水平恐怕是拿不住我的。”虽然一流高手和超一流高手之间只差一层,可即便只是这一层,其武学修为的差距也是足够大,一流高手和超一流高手过招,并无招架之力。方才这几十招,若是和三生长老对阵,那人早就败下阵来,而益王确实离师父们的水平还差得远。
“师父们武功高超,若想达到师父们的水准,还需多加练习。不过方才和前辈过招,却也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前辈的武功确实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事已至此,我想前辈就没必要继续隐瞒了,前辈就是费加吧。”方才的过招,让益王越发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那人听了,笑了,说道:“对,没错,我就是费加,不过以你现在对三生长老武功的参悟,还不足以拿住我。”
他说的倒也是实情,自己今日恐怕难以拿住费加,想着费加在千山谋划活动的内应一事,便准备试一试其口风,看看能不能从其口中,获得些许线索,便说道:“前辈已来千山多日了吧?具体来说,应该是有几个月了吧?”
“没错,来千山确实已有几月。”那费加回答。
“而且您不是自己一人来的,应该还带了不少弟子一同前来。”益王接着说道。
“确实带了一些弟子。”费加接着淡定地回答着。
益王接着问道:“费老前辈,来千山,到这么多弟子干嘛,一来数月,难不成是领略我大楚的大好河山,游山玩水的?”
费加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难道不可以吗?”
这人倒也淡定,益王接着说道:“几个月前,千山粮草运送途中遇到了一伙埋伏的,结果他们并未成功,经查,那伙埋伏的人是费老前辈您的弟子,这应该没错吧?”
费加听了,淡定地说道:“没错,确是我的弟子。”
见这费加倒也直接,直接承认了,益王追问:“那也就是说您承认对我楚国粮草准备动手,有所谋划了。”
费加听了一笑了之,并不作答。
益王见了,又追问:“费老前辈不做声,那就是承认了?”那费加依然不理,倒想看看益王如何应对,益王见了接着说:“也是奇怪了,若是真是您的谋划,怎么会找几个武功如此不堪的弟子,难不成是您座下弟子皆是如此不堪,您老的一身武学,无人传承?”益王想着故意激怒费加试试。
费加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滑头,竟使起了激将法。”
益王见那费加终于又开口了,便接着问道:“所以,您要如何作答?”
“孩子,你想问什么,直接将你最想问的说出来吧。”那费加见益王连连追问,如此说道。
见费加这样说,益王想,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点,看看他的反应,便问道:“您潜进我大楚谋划破坏粮草一事,想来必有内应,不知前辈的那个内应是哪位?”益王边问着,边观察着费加的表情变化。
“宏王府公子。”那费加直截了当的只这几个字,淡定地说道。
没想到这费加如此直接,他的话可信吗?不管可不可信,既然这样说,想来必有他的打算,既是如此,便和他绕上一绕,益王接着说道:“没想到您如此直接。”
“小伙子,你信吗?”那费加笑着问道。
信吗?你觉得我该不该信,见这费加依旧淡定,益王心里想着,便又问道:“宏王府有两位公子,不知您口中的宏王府公子是哪一位?”
费加听了依旧笑着问道:“若我说是二公子呢?”边说边看着益王的反应。
二公子?会是他吗?费加提二公子有何意图?益王顺着他的话问道:“二公子?为何是二公子?”
费加听了,也不回答,又问道:“若我说是宏王世子呢?”
宏王世子?一会儿二公子,一会儿宏王世子,这费加还真是狡猾,一会儿一个人,这分明就是想要扰乱自己的思路。益王直接问道:“前辈一会儿说是二公子,一会儿说是宏王世子,晚辈天生愚钝,前辈可否直接点,告诉晚辈,到底是谁?”益王边问边观察着费加的表情,想着看看他究竟要如何应对。
“好,我告诉你,是宏王世子。”那费加这回倒也不继续饶弯子了,直接了当地这样说。
宏王世子?从费加嘴里说出宏王世子的名字,自然不能就这么相信了。益王想着,此时费加这样说,要么内应就是宏王世子,他明知自己对他的话不可能相信,便用这危险的方法让自己打消对宏王世子的怀疑;要么就是内应另有他人,他这样说,是为了别人做掩护。
见益王不语,费加倒是又开了口,说道:“怎么?小伙子,我已经告诉你他是谁了,你信还是不信啊?”边说边盯着益王笑着。
“信与不信,我都会去查证,或许过程麻烦了些,但终将找到他,而您也终将被擒获。”益王想着费加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现在无非就是想言语使自己的思路混乱而已,便不准备再和他绕弯子了。
“好,该说的我都说了,小伙子,我走了。”那费加也不准备再和益王多做纠缠了,便准备离开。益王见了,虽难以拿住费加,但也不准备就这么让费加如此轻松地离开,“前辈要想离开,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说着益王便出手向费加打了过去。
见益王出招,费加马上接招,二人便又打了起来,益王还未能将三生长老的武功参悟到精髓,所以也一直没法将费加拿住,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中,打了已过百招,却是依旧不见胜负。
“何人在此打斗!”二人打着,忽然听见有人这么喊。二人停住,益王向声音传来的那边望去,而费加却趁机给了益王一掌,便飞身逃走。益王想追,却也来不及了,早已不见了踪影。
再看方才那传来声音的方向,一个公子带了一队人马向这边赶了过来。待那队人马走进,才发现原来是千山府的公子杨启建。
那杨启建见这边有人受伤,便赶忙下马跑了过来。
“公子,你没事吧?”杨启建关心问道。
见是杨启建,益王好奇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便问道:“杨公子怎么在这里?”
那杨启建听了好奇,这人怎么认识自己,便问道:“公子认识我?”
益王听了,想着这杨启建还真是健忘啊,前不久不是还一起赛过马嘛,还给了他们一堆文卷,怎么这会儿倒不记得了?便说道:“杨公子还真是健忘,我是章子炎啊。”
章子炎?杨启建听了一惊,又仔细地看了看益王,看了半天,突然说道:“哎呀,怎么还真是你啊?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你这嘴是怎么了?”杨启建盯着益王的嘴问道。
益王这才想起来,来时吃了夏柯的药,自己的嘴一直肿着,难怪杨启建认不出来,“哦,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便要起身,杨启建赶忙帮忙扶着益王起来。
益王起身谢过杨启建,觉得好奇,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便问道:“杨公子怎么会在此处?”
“其实从粮草出事时起,我便早已在几处可疑之人的府邸附近派人观察,今日见宏王府有两位高手出没,便一路跟了过来,没想到是你。”杨启建原来早就派人留意了。
听杨启建这样说,益王想这杨启建是这内应一事可疑的四人中的一位,可虽相处时间并不多,却总觉得眼前的这位公子,并不像是那阴险狡诈之人,反而是会让人感到有着赤子之心,从之前他的那句,身为大楚子民,为国尽力,乃是本分,自己就越发有这种感觉。
“公子倒是用心,那日到你府上,未曾见到公子,不知公子连日来的观察,可有什么收获,是否愿意和章某一说?”益王想听听这位杨公子的看法。
“自是没问题,可不知方才和公子打斗的那位是谁?公子可知道?”杨启建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只是见方才和益王打斗的那位高人身手不凡,好奇会是谁?
“哦,那就是费加。”益王也并没有打算隐瞒,便告诉了杨启建。
费加?杨启建听了一惊,说道:“他告诉你他是费加了?你和他过招这么半天你没事吧?”
“哦,倒也没什么事,确实是费加,他自己承认了,而且从身手来看,应该也没错。”益王说道。
杨启建听了很是吃惊,说道:“没想到章兄弟有如此修为,那费加乃是江湖公认的一流高手,你能和他对上这么多招,实在厉害啊。”
益王摇手说道:“我和那费加武功还是有差距的,今天我本就拿不住他,只是希望能够搓一搓他的锐气,能够使他受些伤,这样对他今后在千山的行动也有所影响。”
“他是费加,他又突然出现在宏王府周围,难不成这宏王府的两位公子真有问题?”杨启建疑惑。
“公子怀疑谁?”杨启建只说过自己并不可疑,可却从未说过自己怀疑谁,益王想知道,这位自幼在千山长大的杨公子会有何看法。
“怀疑谁,你所怀疑的我都怀疑,当然除了我自己。在事情没有最终结果之前,没有人能从我视线中移开。”杨启建这样说道。
见杨启建这样说,益王也不为难,只是想起今日自己去宏王府是因为宏王世子,加上费加方才又说宏王世子就是内应,自己想知道宏王世子的情况,便问道:“你对宏王世子怎么看?”
宏王世子?杨启建听了想了想说道:“宏王世子比较爱玩,平日里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杨启建边说边想着会不会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
益王接着问道:“下山第一日我们最先去的便是宏王府,而宏王府的两个公子却给了我们两个完全不同的怀疑对象。宏王的二公子觉得您最可疑,而宏王世子却觉得尹家公子期最可疑。所以我在想,宏王府中的这两位,一个是世子,一个是二公子,都是宏王的儿子,他们之间平日里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矛盾?”
听了益王的话,杨启建想了想说:“要说他们二人的矛盾,倒还真有,一个是世子,另一个也是宏王的儿子,都对这世袭的爵位感兴趣。按理说宏王的爵位未来会是世子的,但二公子是宏王的宠妾所生,宏王对其也很是器重,再加上二公子自身平日里也较为努力,所以这日子久了,世子便感到了危机,所以这二人表面上关系和睦,其实私下里关系并不好。”
原来如此,听了杨启建的话,益王想,这也难怪他们会一个在府里,一个等着他们出了府,再将他们邀去仙梦楼宴请,原来二人有这样的矛盾在。益王又想到,自己远在洛阳的皇兄皇弟们,不也是这样吗,为了皇位,明争暗斗,想到这,不觉有些伤感。自己离开洛阳已经有几年了,许久未见母亲,甚是想念,不知父皇身体现在怎样了,自己离开时,父皇的身体就不太好,也不知现在可否好转了。洛阳城中,夺嫡的大风吹得正冽,真的希望皇兄皇弟们能放下,不要再那般争斗。不知何日才能再回到洛阳,只希望待回去时,大家一切都好,兄弟们不再像自己离开前那般生分。
益王想着一时入了神,杨启建见了,拍了一下益王肩膀,益王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杨启建方才说宏王世子和二公子关系并不好,益王觉得会不会是二人明争暗斗中,遂了他人的愿,被人利用呢?而不管如何,看来这宏王的两位公子是这破局的关键了。
“杨公子近日在宏王府周围的观察,除了今日所见,可还见到其他异常?”费加提到宏王世子,益王想知道宏王府近日是否有其他情况。
“其他情况倒是没有什么,几处我都一直派人盯着,并未见到什么异常,这也是我着急的地方。”杨启建说道。
想着近日宏王世子的那批货物,不知是何用处,是有多少人才能用得了这么多的东西,益王疑惑,便想看看杨启建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便问道:“今日,我见宏王府里新进了一批漕运的货物,本也没什么,只是那货物量实在太大,不知你是否知道什么情况?”
杨启建听了,想了想,说道:“哦,那个啊,那应该是宏王世子订的。”
他怎么知道是宏王世子订的,益王想,自己只是说了是宏王府订的,他怎么能直接想到就是宏王世子,心中觉得奇怪,便问道:“宏王世子?你怎么知道。”
那杨启建听了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你还没听说吗?这宏王世子再过几日便要成亲了,宏王府上下都在张罗着办喜事呢。”
成亲?宏王世子成亲?本来没什么,只是这个时候成亲,益王听了,想着会不会和费加接下来的行动有关。
“成亲?这是什么时候订下来亲事?”益王好奇,便问道。
杨启建想了想,说道:“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具体呢?几个月?”益王想知道这件亲事和费加来千山谋划行动一事时间上是否有关联。
“有两个多月了,还不到三个月。”杨启建仔细想了想说道。
两个多月,还不到三个月,益王思索着,从费加一事发生,到现在有两个月的时间,这样看的话,费加若是在知道了宏王世子的亲事后才入的城,谋划行动,那会不会是此事和宏王世子有关?而且方才费加也说到了,宏王世子是内应;可若是宏王世子只是个幌子呢?若是费加知道宏王世子要成亲,所以在时间上故意这样安排,这样就可以将大家的视线转移到宏王世子的身上,借此掩盖其在千山真正的内应,究竟会是哪种情况?